“嫁个好人家,这所谓的人生的就有意义了吗?从此以后为男人而活,为孩子而活,活的不像自己,活的忘记了自己,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悲哀。我不能否认你们在这里遭遇过的苦难是多么的让人难过,但我们也该庆幸,从此以后不必再按世事的规矩行事,我们可以活出我们自己的样子来,而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那么没有自我。”
“我们要活的开心,怎样才会开心呢?家里人看得起我们就是开心吗?女人为什么要这样悲哀?没了清白又不是没了命,没了清白又不是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不过就是一个表像而己,只要我们从此以后活出意义来,向着另一个精彩的人生走去,这一生你们都不会后悔,也不会再因眼前这些桎梏而被困住。”
“在这里坐着的各位姑娘们,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互相谁都不会嘲笑谁,都不会看不起谁,你们在地牢中互相拥抱取暖,你们看惯了生死,悟透了绝望和悲凉,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难得倒你们的?在地牢里的时候,你们有谁想过以后离开了要怎么办,有谁在那里想过以后家里会不会瞧不起自己?你们那时候只想着活下去,但是你们现在已经都实现愿望了,你们都出来了,活下来了,这是一种梦想成真,这是应该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被那些不该困扰自己的事情折磨自己?在明明该开心的时候却在这里绝望的等着死?”
有的姑娘这时眼神渐渐活了过来,却是怔然的望着九月。
看见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有些效果了,九月就知道自己当初在特战队看的那些心理学书还是有些效果,便勾了勾唇,淡笑道:“我现在给你们指明一条路,一条不需要依赖家人,不需要等着别人嫌弃或怜悯的目光,一条可以让你们自由选择的路。”
“什么路?”
“是啊……我们还能有什么路可走?”
终于有几个姑娘被九月的话说的有些燃起来了,忍不住的开口问。
人不到真正绝望的时候,有谁会真的想死,如果真的还能有出路,谁又不愿意好好活着?
“今天去前面在晟王面前指证那些罪人的姑娘,该是已经听见了万公公当时所宣读的口供,如果各位姑娘都还能分得清时势的话,就该知道,元恒皇朝即将乱了,如若将逢乱世,一切便会重新洗牌,生的生死的死,胜的胜败得败,在这乱局之前,你们是选择回到家中受家人的歧视和欺凌,还是要留下来,与我一起效忠晟王殿下?”
“我知道你们不明白。”在那些姑娘问出来之前,九月直接继续道:“谁说女子不能入伍为兵?我可以找人教你们女子防身术,教你们如何自保,教你们如何抵抗别人的侵犯,从此以后不再做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弱女子,谁敢欺负你们,你们自己就可以解决敌人,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受人欺凌的幼女,而是晟王旗下的一支独苗,在这一整支队伍里只有你们,没有任何外人,你们不需要承担那些不被理解的目光,你们可以活的有声有色,而且,不必像其他女子那样早早的嫁人相夫教子。”
“也许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但是乱世,谁都懂,如若日后我们能在乱世之中坚挺的活下来,如若你们跟对了主子,以后你们便是功臣,到那时候,你们便不再是被男人挑剔的女子,你们想要嫁人的时候,自然有门当户对的公子前来下聘,只有你们挑男人的份儿,没有男人挑你们的份儿,因为你们活的有价值,因为你们不再只是随波逐流的女子,因为你们够优秀,到那个时候,这所谓的清白也就不再是问题,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因为吸引他们的,是你们的优点。”
说到这里,九月停顿了一会儿后轻道:“我说的只有这么多,这外面太冷了,前面那间屋子很宽敞,你们谁若是决定跟随我,就进屋里去找我,如果你们其中谁仍然想不开,因为被毁了清白而打算就这样结束这仅仅一次的生命,从此长眠于地下的话,那我也不强求。”
说罢,九月便拢了拢身上的狐狸毛披风,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对面的阁楼。
云齐在不远处的拐角后听了半天,直到九月走了阁楼后,便转身回了青烟楼主楼,快步走到楼晏身旁,低声说:“王爷,阿九姑娘似乎是打算让那些姑娘归顺于我们晟王大军,想要组建一支全员皆为女子的阵营,并且要亲自带她们。”
楼晏的目光稍稍一抬,看向云齐,轻道:“那些姑娘年纪轻轻历经沧桑,若是真能如她所愿肯归顺的话,未尝不是好事。即使她们是女子,却也有一定的用处。阿九该是在教她们破釜沉舟,又说了些什么歪门邪道的道理去蛊惑人心了吧?”
云齐汗了汗:“阿九姑娘说了些什么生命的意义,属下没太听懂,不过倒是明白她是要做什么了……”
楼晏淡笑:“随她去吧,她这丫头本就不安分,现下能让她亲自打算揽下一部分责任,也不错。起码从此以后这些姑娘就是她的牵挂和责任,她从此便也安生了。”
“那属下就去配合阿九姑娘,同她一起去安排这件事了?”
楼晏瞥她一眼:“一群姑娘,你去搀和什么?万全拿来的状纸上有何丰年的其他供词,关于胡水儿的死因有着落了,你晚上去胡家解决这件事,明日启程去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