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白衣蒙面人一剑砍空,转身便又向他们的方向使出杀招。
被九月扑倒在地的楼晏却是猛地翻身将她护在身下,在那两人的杀招与剑气近身之时抬手便向后一挥,雪白的衣袖将那两个白衣蒙面人的剑身卷起,于半空中狠狠划过,那两个白衣蒙面人似是没想到楼晏竟然没有因为白玉雕像的阵法而遭到反噬,竟然还有出手的力气,顿时慌的向后退了开来。
九月却是在刚刚将楼晏扑倒在地的时候,被那两个蒙面人的剑气所伤,被楼晏护在身下后便疼的皱了皱眉。
“你小心,不知道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埋伏!”在楼晏起身时九月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说。
她话音刚落,楼晏已回身将那正要逃开的两个白衣蒙面人隔空点穴,在他们僵站在原地无法再动时,淡淡看了一眼那两人腰间所挂的竹笛。
九月试着站起身,却只觉得背上刚刚被那剑气伤到的地方很疼,楼晏回身伸手过来,她将手递了过去借着他来扶自己的力道才勉强站起了身,然后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旁走到那两个白衣蒙面人身前。
楼晏扯下那两人脸上的蒙面布,却见这两人脸色奇白,面孔倒是陌生,在他走近时,那两人便皱起眉,其中一人冷声道:“晟王殿下果然名不需传,冲破这样层层禁术机关竟然还没有被反噬到内力耗尽走火入魔!”
九月一听,不禁想到楼晏刚刚以血结印的动作,当时如果不是她以眉间血来破了那禁术的话,难道他会因为结印而走火入魔?
楼晏淡淡凝视着那白衣人眼中的冷意:“误将我引入山下墓穴,发现这等秘事,你们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已是死罪难免,现下想取我性命将功补过?”
那两个白衣人顿时面色惊骇的看着眼前仿佛一眼便可洞察人心的楼晏,脸色都呈一片僵白,自知已是死路一条,便双双闭上眼睛,九月在一旁看见他们两人的腮处鼓动,竟似是将口中暗藏的什么东西咬破,心道不好,忙要上前:“他们在服毒!”
在九月刚要上前去掰开他们的嘴时,楼晏抬起手拦住她,没让她过去。
九月却是有些急:“如果这两个人死了,我们还能找谁去逼问?这幕后的主使人究竟是谁?你难道都不打算问了吗?”
那两个白衣蒙面人已经咬破了嘴中的毒药而脸色已经逐渐发青,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们,因为毒性很快便冲至心脉便也同时解开了穴道,两人口吐黑血笔直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
九月没想到这毒性究竟会这么快,盯着这两人看了看,再又见楼晏只是静默的看着那两人的尸体,忙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在那两人鼻间探了探,再又将手在他们身上各处检查了一下,抬眼道:“的确是因为服毒自尽而死,血管爆裂,瞬间就已经死透了。”
见楼晏沉静间若有所思,九月却是气恼的不行:“你就这么放任他们自杀,连一句话都不问?”
“既是嘴中含毒的死士,他们便不会透露一个字,即使在极刑的折磨下被逼问出几句,也不可信。”楼晏眸色寡淡的看着那地上的两具尸体。
九月起身走了回去:“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幕后的主使人究竟是谁了?”
楼晏瞥了她一眼:“你伤势如何?”
真是答非所问!
九月无奈:“没什么,刚刚将你扑开的时候背后被剑气打到,但毕竟没伤到皮肉,估计是受了点内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话的同时,九月向后退开了两步,在身后一处不太高的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坐下,有些疲惫,也有些疼痛的难以忍受,更有些冷,抬起手将从眉间落下的已经干掉的血迹轻轻擦去,转眼看着四周,现在应该是刚过傍晚,天色渐暗,却还没有全黑下来,她一边用手抚着肚子一边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两具尸体。
楼晏似是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含糊的应对过去,她的眉间血能解禁术的这件事情,九月也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就在他淡淡凝视着自己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时,身边一阵山风拂过,九月即使披着他的外袍却还是打了个哆嗦,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手臂,再又吸了吸快要流出鼻涕的鼻子,闷闷的说:“先让我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再去找承封,行吗?”
楼晏虽然并没有回应,但见他转身走到刚刚塌陷的那处墓穴上正在检查那些破裂的石块,九月便吐了一口气,一方面因为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一会儿而觉得轻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楼晏并没有急于继续逼问她的来历而暂时的将紧绷的小心脏松懈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
九月靠在棵枯树干下,看着眼前一堆在枯柴上燃起的火光,温暖的感觉更是让她轻松不少,就这么懒洋洋的靠着树干,望着那团火,因为这一天一夜没怎么睡而生出了困意。
但是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楼晏,男子容颜如玉,清俊从容,沉默安静,微风拂过时,火光在他雅人深致的容颜上轻轻晃动,九月看着看着便弯起了唇,笑了开来:“我说,十六爷,咱楼这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吧?”
楼晏将手边的枯树枝扔进火里,睨了她一眼:“嗯。”
本来以为他会不予理会或者说些风凉话,毕竟楼晏这厮有些时候真的挺气人的,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没料到他应该会这样轻轻的“嗯”了一声。
就是这么一个很淡的声音,却让九月的小心脏随着眼前的火苗而燃烧了起来,眼下这林中什么声音也没有,估计那些藏在西山的飞禽走兽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敢离开西山的范围,所以这周围很安全,又是在这暖洋洋的火光中,九月身心都放松着,借着这黑暗的山林中的火光,笑看着楼晏那风平浪静的俊颜。
“那你看在咱们同生共死过的份儿上,能不能不扣我的奉银了啊?”九月得寸进尺的笑嘿嘿的说。
楼晏转过眼来,默然的看着她,直到九月被看的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他以枯枝在火堆里轻轻捅动了两下,火堆里顿时传出“噼啪”的声响。
火堆里“噼噼啪啪”的声响一直不停,九月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我饿了。”
“眼下这无悲山上的飞禽走兽都已被控制,不能乱吃。”楼晏沉吟了片刻后轻道。
九月只好抚着又疼又饿的肚子:“那好吧,我先睡一会儿,我实在是熬不住了。”说着九月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