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全然未察觉自己这会儿吹着牛逼的得性有多欠揍,只是一边啃着绿豆糕一边继续说:“我呢,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但看在你是我名义上未来夫君的份儿上,我总也要先和你找个机会好好沟通一次,我听说在咱们两个定下婚约后,无论是否已经成亲,你若是先死了,我就等于算是半个寡妇,更不容易嫁人了,我这也算是为自己考虑,但你也要想想啊,你的命和我的颜面哪个更重要?显然是你的命更重要啊。”
“哎,你不会是真的在睡觉吧?”帘子里始终没有回应,九月剔了剔牙,回头向帘子里看了看。
依旧没有回应,她不禁咳嗽了两声:“咳嗯,我说话的声音这么大,你不可能继续装睡,也不可能听不见,这样吧,我把我开出的条件说一下。你如果想让我救你这条小命呢,首先,你必须按我的……”
她话还没说完,房门陡然被人打开,只见一个瘦长的身影在门前逆光而立,隐约能看得清他身着质地柔软的白色锦袍,而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药香更与这暖阁内的药香相似。
九月正坐在桌边的木椅上,掀起了裙摆一脚搭在旁边的一只圆凳上面,一副江湖女恶霸的架势,她手里还捏着一块刚啃了一半的绿豆糕,愕然的转眼看向门前之人时,在意识到他似乎正在看她,她猛地只觉得有绿豆糕的碎渣被吸回了嗓子里,顿时狂咳了半天,匆忙放下腿整理着裙摆,再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勉强止住咳嗽后,才一脸惊讶的看向那门前所站之人。
怎么会?
这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了房门外的?她竟然没有听见?
“咳……你……”九月因为隐约闻见从门前传来的浓浓药香,这才下意识的察觉到这帘内应该是没人,而这门前所站之人,或许正是那安王世子楼辞远。
竟然可以这样毫无声息的靠近门前,甚至没被她所察觉,此人不是内力深厚就是有什么蹊跷。
不等门前之人开口,她便骤然抬起脚,将脚边那只圆凳狠狠的向他的方向踢去,在那门前之人似乎是没反映过来,压根儿没打算闪躲时,九月怕自己这一脚真的出了人命,瞬间身形向前一冲,迅速将那只即将砸到他身上的凳子踢开,然后猛地转过身看向身后那身形消瘦却满身药香的年轻男人。
转身的瞬间,未料会对上一双璀璨的黑眸,只是那眸中充满了惊讶,像是才反映了过来似的。在九月本能的将他向后推了一下好避开那凳子落在地上崩裂的木块时,手下所触到的是一具冰凉到毫无温度的身体,只见他愕然的看了她一眼,身体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退去,踉跄了几下直接跌倒在地。
“喂,你……”九月想扶他却已来不及,在看见他无力的跌在地上时,当即露出一脸惹了祸似的表情,又尴尬的抬起手咬了一下指甲,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哈……”
然而当他跌出了门去,不再逆光而立,九月才看见那竟是个年轻俊俏的偏偏佳公子,看起来也才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形瘦长,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多少血色,而就在她讶然于这世子爷竟然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时,结果他竟然忽地眉宇一皱,猛地转开头去对着地上咳了两下,瞬间,有刺目的鲜血从他的口中被咳了出来,一滴两滴落在地上,归于暗红。
九月当即傻眼了,愣了一瞬后便匆忙奔上前去俯下身扶住他:“没事吧你?你还真的是安王世子呀?这么弱不禁风的!真的病的这么重啊?”
她的手忙将他的身体扶正,抬起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帮他顺着气:“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就是想试试你是不是哪里来的高手,谁知道你竟然真的病的这么严重,我不过就是轻轻推了你一下,你就……”
只见楼辞远无法控制的又咳了两声,一边咳一边抬起手轻握成拳放在嘴边,九月看见有血顺着他的手心滴下,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又将手放在他胸口肺部的位置按了几下:“这样舒服点没有?你试着慢慢顺一顺气。”
“咳……”楼辞远一边咳一边莫名奇妙的看着眼前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脸上还画着一块红红的牡丹花,丑的要命,她强忍住要继续咳的感觉,勉强开了口:“你是……何人?”
“我?”九月见这安王世子咳到上不来气而使得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红润的色彩,不禁起了逗弄未成年美少男的心思,挂出一副正经脸:“我是你媳妇儿啊。”
当然她知道在古代,有权有势的男人从十二三岁开始便可有通房的丫鬟,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九月还是无法适应这古代女人十五岁嫁人,男人十几岁便可以成家立业甚至火速生娃的状态,由是,眼前这偏偏佳公子在她眼里,还真的就是个俊俏到无法形容的小鲜肉。
“什么?媳……咳……咳咳……”她话音刚落,那本来一脸莫名的楼辞远更是受不住的又重重咳了半天,似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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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怕他真咳出什么事来,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说:“别急别急,我的意思是说,我是皇上赐婚给你的那个未来的媳妇儿,我是苏九月,你听说过没有?丞相府的苏九月。”
不知道是九月这会儿看见年轻的小美男就激动了所以思维跳跃的太快,还是楼辞远有些无法接受她这种毫不矜持的自我介绍的方式,一张好看到仿佛能捏出水来似的俊颜上满是错愕,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但却仍旧是一脸萌萌哒的懵懂表情:“似乎听我父王提起过……”
“那就对了,所以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哈。”看着眼前这一脸病弱的花美男,九月虽不算色女,但她这种对小鲜肉向来没有抵抗力的阿姨级女花痴一改往日的“雄风”,只温柔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又变相的吃了他这一口嫩豆腐,笑眯眯的说:“怎么样?好些了没有?能站起来吗?”
楼辞远却是盯着她脸上那块牡丹花看了一会儿,仿佛这才明白那就是传说中的苏四小姐脸上的胎记,还没做出反映,九月便已抓起他的手就要诊诊看他究竟病到了什么地步。
然而手刚一碰到他的脉上,楼辞远便将手撤了回去,再抬手咳了一声,哑声道:“没事,我时常会这样,已经习惯了……”
时常这样?
九月一怔,正要扶他,却见他已然抬手,阻挡了她伸过去的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