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尹彻来说,这样的动作早已经是如鱼得水,可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沐浴露淡淡的香味若有如无地挑逗着他的鼻息,隔着一件丝绸的淡米色睡衣,这种该死的朦胧没更是引人遐想。
“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刚住进来,对家里的格局还不熟,所以才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我现在就出去!”说完羽熙就想逃开他的钳制,却被他轻轻一用力又按了回去。
“如果换做是别人,说不定我还会相信这个理由,不过,现在对象换成了你,那就得另当别论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盲症‘儿童’,半夜进来房间会不开灯?你会不会太低估了我的智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听实话。”
‘她绝对不能告诉他真相’,否则,她伤害季旭陷进狼窝,这种种不都前功尽弃了吗?’这么想着,羽溪紧咬了下嘴唇,下了最后的决心,就算被生吞了也绝对不能说出此行的真实目的。
“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你不肯相信罢了!如果你还想再听一次的话我完全没有意见,我,洛羽熙不小心走错了…”
还没来得及说出“房间”这两个字,羽熙再一次体验了一把心脏骤停的感觉。这一次,她感受到的除了他的热量,还有他的体重,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了她的身上,细密的吻开始遍布她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吻充满了情欲,他的手正企图滑进她的睡衣,她想伸手反抗,可是刚刚碰触到他伤口上的绷带,羽熙的手就停了下来,她不想就这么被他吃干抹净。可是她知道,他的伤口还没有长好,她不想再看到他流血的样子。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她竟然在担心他。
如此狂热地吻着她,究竟是惩罚还是内心最原始的冲动,尹彻早已分不清楚,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反抗,可是当她的手停在他伤口的那一刹那,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被他占有过的所有女人都具备同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涉及感情,他早已经习惯了逢场作戏,上床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男人的正常需求。可是就在刚刚,她对他的关心,他感受的那么清晰。
“如果你不想再躺在床上养伤的话,放开我!”她对他的关心,并没有分明地表现出来,可是他却感受的真切。
两个人,不同的目的,不同的心境,谁也没想到,这会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在他放开她后的第一句话。
尹彻并没有放她走,侧过身子,他躺到了她的身边,温柔地让她依偎在自己胸前。他突然的温柔让她变得六神无主,刚刚的吻在她看来就只是一种惩罚,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但是现在,这样静静地被他搂在怀里,有一种东西开始悄悄地改变。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溜进我房间的目的吧?季旭的推理的确没错,不过他忘了一点,既然我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房间,就绝对有把握,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可能碰到,包括你。”
“你真的在我办公室装了窃听器?!”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对于这个事实,羽熙深信不疑。
“想要那么刚刚好出现在地检署门口接我的未婚妻下班,这点准备工作还是需要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把窃听器毁了?”
“你这么聪明,这个问题就算我不回答,相信你也猜到答案了吧?!”
“监控室里的人是你故意调开的?”
“如果不这么做,我怎么可能抓到你这个可爱的‘小偷’?”
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我要回去了!”现在的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犯罪现场,因为她不知道继续呆在他怀里,她还能不能自持,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呀!
“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尹彻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就好像一个珍贵的宝物要消失了一样。
由于受伤的缘故,熬到这么晚,现在的他真的累了,闻着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很快睡着了。这么静静地呆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均匀,冬日的夜好静谧,她知道这是逃离他最好的机会,可是,她终究还是跑开了理智,顺从了她的心。渐渐的,她的身边只剩下他的呼吸声,最后,消失成夜的柔腻。
尹彻从来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昏暗的房间,他早已经醒了过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羽熙,她睡觉真的好安稳,整整一个晚上,几乎都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伸出手,尹彻轻轻地拨开了她撒落在脸颊上的头发。睁开眼就可以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的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被她枕着的手臂,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早安吻,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监控系统早已经恢复了正常,尹彻刚走出房门,小陈就迎了上来,“少爷,您的伤还没好,这么早……”
“公司那边已经4天没去了,老头子该急得跳脚了,早饭做好了吗?”
“您一起床厨房就开始准备,等您洗漱好就可以用餐了。”
“一会儿让张妈到我房间叫少奶奶起床。”尹彻一边走一边打理着领带。
“您的房间?少爷,昨晚上你和洛检不会真的?”虽然尹家上上下下都称呼羽熙为少奶奶,可是小陈心里最清楚,尹彻和这位检察官之间根本就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个样子。刚刚尹彻的一句话弄得小陈不知所以,据他所知,羽熙并不是那种会为了钱或是为了外表而对尹彻投怀送抱的女人,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昨天晚上两个清醒着的成年人又怎么会……
“放心,昨晚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尹彻从来就不屑用强的。对了,让厨房准备一杯胡萝卜汁。”
“少爷您不是最讨厌胡萝卜的吗?”
“我有说是给自己喝的吗?我可受不了把个夜盲放在身边。”虽然尹彻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羽熙的名字,可是熟背下了羽熙所有资料的小陈立马反应了过来,少爷口中的那个夜盲就是洛羽熙专属了。
“是的,少爷!”
看着尹彻准备洗漱,小陈早晨的任务也已经基本完成,脚下的楼梯在一级一级地减少,他心里的疑惑却一点点在增加,‘踏进过尹家的女人也不少,可从来没见他的这位冰山少爷对谁上心过。就算是他已故的亲身妈妈也从没享受过如此待遇,冰山居然也会有融化的一天,看来真被他手下那群八哥儿不幸言中了。’
羽熙虽然起的不早,却很准时。这当然是张妈的功劳,睁开眼的羽熙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昨晚睡在了他的床上,“你们少爷呢?”
“少爷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他交代8点叫您起床。”
‘看来大公司的总裁也只是表面风光啊!这么早就去跟钱拼命,哎!’羽熙自言自语完了也没忘回复张妈,“你先出去吧!我换了衣服就下去。”
目送着张妈退出了房间,羽熙刚想趁着四下无人查探一下尹彻那份神秘资料的下落,可是很快地,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现在一定又有十几双眼睛在盯着我看,’等羽熙乖乖的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下了楼,满桌的早餐已经准备好整整齐齐地冲着她招手,真可谓是‘中西结合’,‘贯通古今’啊!在众多的餐点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杯橙红色的胡萝卜汁了!
“张妈!能帮我把这个换成热咖啡吗?我喝不惯这个…”也不能怪我们羽熙,真的很少有人会一大早地喝胡萝卜汁,况且还是在大冬天。
“少奶奶您不知道,这个可是少爷特别吩咐的,他说胡萝卜汁对夜盲的人来说最好不过了,临出门还提醒下人们不要让您喝咖啡,说是对胃不好!”
羽熙拿起桌上的胡萝卜汁放在眼前摇晃了几下,透着灯光,闪烁的好迷人,“尹彻,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上的事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关心,她已经理不清内心最深处对他的感觉,现在的他和她真的还只是在演戏吗?
总裁办公室里,尹彻的两道浓眉紧皱着,一阵敲门声响起,“进来!”
“总裁,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一大早,财务部部长李可就接到了来自总裁秘书处的电话,片刻都不敢停留地立马出现在了尹彻面前,一颗心战战兢兢。
“这些毒品交易的资金流动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很早以前就已经说过,尹氏集团不允许再干*品交易,你把我的话当什么?”说着,文件夹毫不留情地飞到了李可脸上。
“总裁,您说的话小的哪敢不听,只不过,这件事是董事长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们做属下的真的很为难呐!”
“又是那个老头搞的鬼。你,给我听好了,下次有什么事先上报我这个总裁再操作,不然,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养老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记得。”
“给我滚!”一声令下,李可灰不溜秋地差点没真的滚出办公室。
接下来就听到办公室的门被狠狠甩上的声音,汽车发动的声音,再然后,尹彻已经出现在了尹氏老宅里,尹天豪正在温室里摆弄着一盆盆名贵的兰花。
“公司最近交易的那堆毒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天豪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拿起一旁的水壶开始给花浇起了水,“你什么时候才学会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公司做毒品买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值得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吗?对了,再过十几天就是*生日,到时候希望你收敛一点,别给你爸我丢脸。”
“我从来就没承认过那个女人是我妈,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那该死的毒品交易,妈也不会死。”尹彻妈妈过世的时候,他还小,很多事情只能用他仅有的判断力来分析,他只知道,那一天,他的爸妈一起出门,从他偷听到的对话中他知道,这次出门是为了毒品交易,但是,他的妈妈再也没能回来这个家,没过多久,这个自称是他妈妈的女人就名正言顺了取代了尹太太的位置。所以在尹彻看来,现在的这个女人绝对就是害死他母亲的间接凶手。
“混账!你自己听听看你现在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妈已经过世快20年了,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肯相信,当年*死是个意外?”
“意外?多么冠冕堂皇啊!我今天到这里来只是想告诉你,5年前我之所以会答应回来接手尹氏,是因为我不想让妈失望。如果你不停止毒品交易,明天你就另外情人来坐这个总裁吧!”尹彻转身刚要离开……
“如果你这么不负责任地放下尹氏不管才是对不起你妈。”尹天豪的一句话滞留住了尹彻离开的脚步,“你妈当年的牺牲不就是为了这个公司,为了你吗?”
尹彻没有回头,眼泪却凝在了眼角,他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他偏偏是妈妈用生命爱着的人,奔驰着的劳斯莱斯停在了1927名人酒吧前。
“洛检,这是你之前让我整理的有关李氏集团的所有资料。”羽熙的面前,此时此刻正站立着一个清秀白净的女孩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叫我羽熙姐就好,你老是洛检洛检的,叫的我浑身不自在。”
羽熙现在笑脸相对着的这个女孩子叫钱欣怡,和羽熙是从同一所学校毕业的,算起来应该是比她小一级的学妹。对这个教养一流的女孩,羽熙别提有多喜欢。在她穿越时空之前,其实早已经知道欣怡对季旭的感情,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幼稚的好笑。明明知道自己对季旭的那份感情不是爱,却还要紧紧地把他抓在手心。如果当时她选择退出,或许现在他们俩之间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知道了,羽熙姐!”她的笑容好干净,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你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想跟你聊聊!”如果季旭能够接受另一份感情,或许就能让他更快地忘了她的存在,也就或许能让历史改变。
“嗯!”欣怡微笑着回答。
“来,坐我旁边!”说着,羽熙拉着欣怡坐到了身边,“老实告诉羽熙姐,你是不是喜欢季旭季检察官?”
羽熙这么一问,弄得生性内敛的欣怡羞得满脸通红,“羽熙姐,你在瞎说些什么呐?你跟季检是一对,这是署里公开的秘密好不好?我跟你保证,我和季检之间绝对什么事也没有。”
看到她紧张的不知所措坐立不安的样子,羽熙是又可气又可笑,气得是她不肯说实话,笑的是她也是20四五的大姑娘了,还这么害羞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欣怡,你先别激动嘛!我把你叫住聊天不是为了找你麻烦。我下面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进去,我和季旭之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只是属于过去,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季旭是个很好的男人,他的身边应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子,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可是,季检他真的很爱很爱你,就算你不要他了,他也绝对不会爱上其他人。”
“人的心很小,不可能同时爱上2个人,可是人的心又很大,当你对一个人死心了的时候,总会有另外一个人住进你的心里。”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你们都已经谈婚论嫁了不是吗?”
欣怡的话刚说完,羽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小陈打来的,按下接听键,“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羽熙可以清楚地听到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少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灌得烂醉。”
“你们难道都没有派人跟着他吗?怎么会让他喝的烂醉?”
“少爷的脾气这些天你也应该了解,他不让人跟,手下哪里敢违抗命令!”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伤害没好,你赶快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啊!”
“我也想啊!可是少爷死活不肯让人碰他,一帮手下只敢站在一边看着,实在没办法,洛检,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说不定少爷会肯听你的。”
“好吧!我现在就过去!不管怎样不能让他再喝了,你们在哪儿?”
“1927名人酒吧!”
挂断电话,羽熙拿起外套就准备开门出去,完全忘记了欣怡的存在。
“羽熙姐,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着急!”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出租车上,羽熙不知道在心里把尹彻骂了多少遍,‘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伤的那么重,居然还给我跑去买醉,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车子终于停在了1927门口,羽熙一路跑了进去,本想着会是人山人海的画面,没想到偌大的酒吧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那个醉倒了的身影,担心的同时,羽熙不禁感叹,‘不愧是尹氏总裁,喝酒都是用包场的,而且还是市里最大的酒吧。’
看到羽熙走了进来,小陈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少奶奶你终于来了!”
20来号人全部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来,羽熙一步步地走到他身边,光闻他身上重到不行的酒味,差不多也就猜到他喝了多少酒。
“洛检!你怎么有空过来这里?怎么,查案子查到酒吧来了?既然来了,过来!陪我喝一杯!”伸向羽熙的酒杯被一把夺了过来,“尹彻,你闹够了没有?伤还没好还让自己醉成这幅德行,不想活了是早点说一声,别让一群人没缘由地在这里陪你遭罪。”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
“我是你未婚妻!这不是你说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这样的一段对话让所有的保镖都瞠目结舌,混了这么多年,他们哪一个不是字字留意,处处小心,生怕说错一句话得罪了他们的少爷。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敢……
一个个的刚想上前阻止,却被小陈拦了下来,“少奶奶,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去门口守着。”
“可是,头!”
“可是什么可是,全部跟我出去!”很快,酒吧里就只剩下尹彻和羽熙两个人,原本嘈杂的音乐已经被关掉,现在的吧台前安静的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
尹彻虽然已经醉的找不着北,可是她刚刚说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未婚妻?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挣扎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舞池走去,却一不小心撞在了酒桌上,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羽熙飞快地跑到他身边,“你没事吧?快起来,地上很凉!”勉强把他扶了起来,谁想,他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你们一个个,全他妈的都是虚情假意,我尹彻,不稀罕!”说完,一个重心不稳又摔了下去。
听他这么说,羽熙的心冰冷的快要结成冰。他一个电话,她就立刻放下手中全部的工作来到他的身边,只是因为担心他。而他却把她的关心当成虚情假意,真想过去狠狠地扇他一巴掌,然后转身走人,他生也好死也罢,跟她再无相干。可是看到他的衬衣再次被伤口的鲜血染红,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忍着心疼再一次地蹲到了他的身边,眼泪在蹲下的那一刹那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抬头,他看到了泪眼朦胧的她。
“尹彻,你这个大混蛋!为什么我当时要救你?明明说好了不要我再干预下去,却又偏要插手我和季旭之间的事情?明明说好了一切只是演戏,却让我混乱到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自己?为什么要让我不顾一切地赶来你身边只因为担心你?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
眼泪一滴滴仿佛泉水般不断地向外涌溢着,怎么也止不住。看到羽熙这么歇斯底里伤心流泪的样子,他的心好似刀绞般,毫无征兆地把她拉进了怀里,此时此刻,吻着她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