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接近,她就会自然而然的放慢脚步,让他行前,她缀后。
只是,他的目光,从来不会为她停留。
苦涩一笑,眼底涌上自嘲,她刚才那般闹了一回小性子,到底是为哪般?
那道如竹如风的影,在前方竹林拐弯,隐了身形,而她的路,在反方向,道不同。
天际破晓,早朝时间到了。
君未轻自认,自己比之司北玄,绝对不如他勤政勤勉。
比如现在,他就是故意早了一点点,却又特地将步伐放慢,看朝臣们上朝的盛景。
这是以前没有的闲心,现下的转变,托寻儿的福,染上了她的一点恶趣味。
瞧,不是很有趣吗?
朝堂上义正言辞,严谨不苟,你如何能想象那些朝臣也有或戴歪了官帽,或错扣了衫纽,或穿反了锦靴,急匆匆往皇宫赶,丢三落四手忙脚乱的时候?
最后一位朝臣进入朱红宫门,君未轻才在拐角处慢悠悠走出,不紧不慢往宫里走。
他受托暂执朝政,今日,临时将早朝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
为的,就是看一看刚才那场盛景。
愉悦身心。
司北玄敢拿他物尽其用,他不能拒绝,那么偶尔心血来潮拿他的臣子自娱一番,可算丁点报酬。
下令提前早朝的人,是最后一个到达朝堂的,众臣敢怒不敢言。
无甚大事,例行报告之后,就是退朝,总共站在这金銮大殿上的时间,不过一刻钟!
感情这突袭的一场闹剧,就是拿来娱乐某人的!
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清风明月的国师君未轻!
早上半梦半醒,或许,是个幻觉。
朝臣退尽,君未轻嘴角笑意高居不下。
心情好了,做事才更称心。
很快,他就要开始迎接不太愉快的场面。
“国师,今日早朝可是胡闹了。”
下午,太后亲自到御书房送茶点。
“这么快就惊动太后了。”临窗长几,君未轻从奏章抬首,温润一笑。
对太后亲自到访毫不意外。
太后肃目微凝,“你特地引哀家前来?”
“一个小小把戏,自娱自乐,太后言重了。”
“这并非国师行事作风。”
“若太后能阻止六王爷对我的骚扰,我或可恢复正常。”
“…”太后哑口,这确实像是易儿的做事手法,临时起意,极不着调。
只是若要说是易儿影响了国师,她断不会相信。
那么容易受影响,就不是君未轻了。
太后沉眸,君未轻只笑不语。
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了寻儿。
所以,六王爷是个很好用的替罪羊。
这样的心血来潮,在他的生命长河中,会极少,却可以有。
为他的无尽增添些许乐趣。
“玄儿亲自委托国师代理朝政,哀家自然也信服,只是国师可是有什么地方漏了处理?”深吸一口气,太后引回正题,胡闹一事,罢了,不想追究。
她主要做的,只是辅佐国师事事顺利。
“太后,我要代理的只是朝政,不包括皇上的后院及家眷。”
近日,后宫有暗涌蠢蠢欲动。
“为了嫣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