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贱种,哈哈哈!”
“贱种,警告过你见了本皇子绕道走,你居然敢当成耳旁风,违抗本皇子的命令!”
“跟他那贱命娘亲一样,看了就碍眼,皇兄,打死他!”
冷宫一隅,厚厚的雪地上匍匐着一道灰暗瘦小的身影,一动不动,如死去般。
身上裹着的单薄冬衣又旧又破,已经脏污得看不出颜色,且极不合身,堪堪能裹覆住大半个身子,衣袖处露出来的半截手臂,青乌发紫,满布一道道血痕。
围在他身周的几个孩童,一身光鲜亮丽,趾高气扬,更衬出他的低下卑微。
当中手拿藤条不停往他身上抽的那位,是迄今颇为受宠的五皇子司北誉。
五皇子身侧一边笑一边鼓掌,穿着华贵狐裘的女娃儿,是七公主司北湘。
还有九皇子司北棋,十一皇子司北冀,以及他们身边各自带着的爪牙,宫中分拨给各皇子公主的侍女、内侍。
每一个人的嘴脸,都那么高高在上。
这些小主子们,不过都是六七八岁的年纪,却早已经熟知宫中生存的各项法则。
捧高踩低,排除异己。
“啪!”又是一记重响,冬衣又破了一处,藤条收回的时候,带出了里面纠结成团的黑色棉絮。细看,可看出那些黑色,更像是血液的风干凝结。
那一片雪地,被点点血迹染成斑驳,如同雪中渗出的红梅,显眼刺眼,又触目惊心。
北风凛冽,不是刮起地上的雪花片片,将人冷得彻骨。
匍匐的小身子依旧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哼。
身体已经冻得僵硬麻木,这种麻木,却压不住身体传来的痛,裂皮碎骨。
虽是冷宫角落,地处偏僻,周围仍时而有人走过,看到这一幕,皆是司空见惯般,或明哲保身的远远绕道,或是视而不见的同几位皇子公主见了礼后,与同伴发出几声窃窃讥笑。
“五皇兄,他不会是死了吧?”女娃儿歪着头,问。
“哼,哪有那么容易死,这贱种的命硬着呢。”许是地上的人全无反应,许是打得累了,五皇子无趣的丢掉了手中藤条,看着掌心因为用力而发红的部位,吹了吹。
“就这样让他死了多没意思,以后找乐子都乏人选,不如留着慢慢玩呢。”十一皇子上前,抬起锦靴朝地上的人踢了一踢,建议。
“十一弟说的对,若真将他打死了,传到父皇那里,不定会怪责我们。”九皇子皱了皱脸。
“你们何时见父皇理会过他了?有没有这个人父皇可能都不记得了,哼。”话虽如此,五皇子到底没再继续折腾,扭头,正好看见不远处有内侍提了个木桶走过,“喂,你,过来!”
听到叫唤,内侍诚惶诚恐的疾步过来,还未走近,一股恶臭便飘散在空气中。
惹得几位小主子皆皱眉捏了鼻子,满脸嫌恶。
“把桶里的东西倒他身上,给他洗个澡。一身脏兮兮的,看了碍眼。”五皇子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