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喘着,她问他,带了质问的语气,眼睛紧盯他的表情,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变化。
这种质问,让他微蹙了眉,直视她,低问,“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微张了嘴巴,她傻傻的看着他,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淑妃的侍婢,还是司北玄宠着的陶青烟?”
“……”眸光晃动,她哑口无言。
若以侍婢身份,质问一个王爷,她没有资格。若以他宠着的陶青烟,质问他,她更加无地自容,因为她仗了他的宠,对他一次次算计。如现在,便是她亲手将他推至另一个女子身边,那么她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他刚才怀念的人是谁。
倘若在意,怎会算计。
“你答不出来,那么,你又何须问。”跨步,他从她身边,擦肩。
那一刻,她生出一种错觉,他将她丢出了他的世界,很远很远。
脚步悉索,抬眸,冰雕后面转出几个人影来,远远的看着她,相互之间掩唇而笑,眼神里无不透着讥笑嘲讽。
那种眼神,落在她脸上,仿似遭了一记记耳光,脸颊滚烫。
她们,都在嘲笑她,把自己看得过高。
飞快的低下头,避开那些人的目光,陶青烟疾走几步,将自己躲进层层叠叠的冰棱。
那些人的嘴脸,压得她喘不过气。
而她的心已经乱得,不知如何梳理。
今天的事情,她做错了吗?
第一次,她对自己反问。
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张交替变幻的脸孔。淑妃,太子妃、房月柔,安阳公主……
这些人,每一个,都能在人前活得或仪态万千,或风姿优雅,或恣意张狂。她们出门入室,皆享受前呼后拥。
而她,比她们少了什么?
双手紧握成拳,闭眼,再睁开,眼底的晃动沉淀,再不见一丝动摇。
行走在纷飞白雪之中,看着眼前的冰雕千奇百态各展风姿,司北玄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额前雪片飘下,轻轻的落在眼前冰雕之上,瞬间被黏连,然后与冰雕融为一体,塑造出自然的形状。
忍不住伸出手来,附着在冰棱之上,将落下的雪花拨拨弄弄,待手撤离,在看自己的成果,怔然。
李子果?松果?
这就是他一时心血来潮,几乎弄僵了手指捣弄出来的成果?
如此……低下的东西?
抿抿唇角,劈手往那两个毫无美感的东西劈去,断裂,落地。
抬步要走,又在走了两步之后回头,将地上东西拾起来,往冰棱上随手一按,黏住。
“哼。”轻哼,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带着一抹薄怒,转身。
这次是真走了,没有再回头往后看。
以致于没看到身后某处冰雕,转出来一抹倩影,视线在他的杰作上转了几圈之后,嘴角忍俊不禁的笑意。
半月山上,漫天席地的风雪,掩盖了鞋底踩在雪沙上发出的声响。
良久,寻到一处巨大的冰棱避风,司北玄才回归头,对后面跟了一路的女子道,“房小姐,跟着本王比欣赏冰雕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