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醒过来,便那般胡闹,小站一会,对你来说应该也无碍。 ”华丽的营帐,皇帝坐在桌旁,拉拢眉眼,小品香茗。
皇后斜坐帝身侧,专心摆弄手上的茶具,致力于为帝王冲泡出更好的茶来,对站在桌前的男子,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司北玄站得笔挺,凤眸垂低,恭恭谨谨的听着训话。
这些年早就摸清了某些人的脾气,很多时候,他站在这个人面前,便是只需听着他说便可,至于回答,也只需答是,或遵命。
现在,也是一样。
“御医说你身上的伤本已致命,如今你却活了过来,朕宽慰之余下也好奇,你是如何保住的性命。”摇一摇茶杯,皇上直入主题。
都是聪明人,说话无需过多遮掩。
对眼前的人,更是不必,他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要他生便生,要他死只能死。
如今他要一个答案,人既然醒了,嘴巴能说话了,就得给他答。
“回禀父皇,儿臣遇袭受伤之后,慌不择路,期间迷迷糊糊,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昏死之后醒来,便也得了营救。”整个事故的叙述,寥寥几语即可说完整,说多了,帝王会烦。
因为这与他想要的答案无关。
凤眸是垂着的,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也将之一闪而逝的讽刺牢牢掩盖。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父皇恕罪,儿臣不知。”
帝缓缓抬眸,利眼落在司北玄脸上,如刀,“你的妾室不顾安危进入林中寻你,当时,你可知?”
“儿臣彼时已经无了知觉,醒来后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妾室莽撞行为,妾室裴氏,生性粗野,不甚懂皇室规矩,若其行为触犯律例,儿臣恳请父皇网开一面,儿臣愿为其担其责。”
“想不到四子也是恁多情,当初执意要娶这低贱女子进门,得罪了房相也在所不惜,如今又罔顾自身伤重,由得其胡闹,更是一力承担其过错,本宫意外之余,都开始为四子的情深义重感动了。皇上,你可曾见过四子如此有情的一面?”皇后悠悠抬眉,睨着司北玄,笑语,话里外尽是机锋暗藏。
“哼,出生卑野,做的也尽是荒唐事情!此事待得回朝之后朕自会发落,如今朕问的,是另一回事。”帝王利眸半眯,紧盯在司北玄脸上不放。
这件事情,本可不放在心上,但是御医诊断过后,来回禀的内情,却让他大为心惊。
那样的伤势,加之中了剧毒,本已经是回力乏术的死人,然,却能熬过那么长的时间,甚至在被营救回来之后,体内毒素未经御医出手便自行清除,致命之伤也在一日之内回转,人醒来。
能让一个濒死之人回春,这当中,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若是人为,那人,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
若能寻得这方法,那西玄,冲天地位可待。
帝王五指渐渐收紧,至最后,竟然砰的一声,将手中茶杯碾碎而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