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时跟陶青烟同时微变了脸色,不甚自然。
这是玄王府,还有个正妃在场,因为她过于低调,以至于他们都几乎要忘了,她的权威。
宇文烈觉出气氛中的尴尬,忙上前拉过柳子时,似真似假的斥他,“玄王妃说的对,这个时候王爷跟二夫人都需要好好休息静养,我们别去打扰了。倘若换了是我受那么重的伤,你要来探望我我大概只想将你打出去呢,重伤未愈,谁有那个闲工夫去应酬你。”
宇文烈说的话比较粗糙,道理却是实实在在,柳子时自然知道这个理,也没想着要马上去探望,只是刚才见自己心里的人儿凄苦,不忍见她失望的模样才开口安慰罢了。如今被宇文烈拉了回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言行其实也已经算是逾越了。
而陶青烟,低垂的脸上,红紫交错。又是暗恼又是难堪。房月柔说话依旧跟平时一样,进退得宜,更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却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犹如被人当面扇了一个耳光。虽然对方并没有指责她的意思,可是在她听来,却是恰恰体现出了她的不识大体不分时候场合。跟房月柔的端庄大气比起来,她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只看眼前小事小情的无知村妇,这就是出身不同带来的差距!
“王妃说的极是,且都散了吧,明日,怕是想安生都不行了。”莫言在进入前厅之后,始说出第二句话来,算是为眼前的场面打了个圆场,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对于心下计较的人来说,也算是有个台阶可下。
人散,前厅的烛火熄灭。
回明松园的路上,月娥绷了半天的脸总算有了点别的情绪,“主子,你刚才说话还是太过客气了。像陶青烟那种人,你要是不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她总能厚着脸皮装楞充傻,就该给她点教训,哼!你不知道她住进王府以后那副嘴脸,还真将自己当成府里的主子了,让人看着就来气!不过就是个奴才,得王爷几分怜惜,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敢望向越到主子的头上去!”
“月娥,教训过你的话你又忘了?莫在外乱说是非,小心祸从口出。”房月柔淡淡一笑,虽是斥责,话里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月娥自是听出来了,心下大定,“奴婢哪有在外乱说是非,奴婢也只在主子跟前说说,为主子不平。不过,这一次王爷醒来之后,陶青烟怕是又能得意一段时间了。主子你说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处处对二夫人特别对待,转眼间又将人冷落下来,还为了陶青烟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说到这里,月娥都不由打个寒战,天下男子皆薄幸,喜新厌旧,果真如此。可是也不对啊,要说旧,陶青烟比裴紫嫣更旧吧?
“王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得着的,他对谁对谁坏,但随他心意,旁人又如何能左右得了,我们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已经进了明松园,在自己的地方,房月柔也懒得去警告月娥谨言慎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