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易哼了哼,这话的意思是含沙射影,暗指他六王爷常常做出阁的事情了。
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至少就爬墙这件事来说,传出去,他即便不在乎礼教世俗,在外人眼中那也是理亏的。
话说至此,他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事实上会来这里,也不过是仅凭一股冲动。
当他在玄王府看到那个人儿躺在帐子中,声息全无的时候,心像是被闷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喘不过气来。她该是恣意欢笑活泼灵动的,而不是苍白的躺在那里,不会睁眼看他,不会扬着小下巴骂他。连尚存的气息都那么虚弱,像是随时,都有停止的可能。
那一刻他产生了怨愤。
对司北玄,对君未轻。
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朋友。
都没保护好她,抑或是根本不保护她。而他想要护,却错失了机会。
其实现在想来,他有什么立场去怨愤,去为她抱不平,或许在她眼中,他连朋友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见面就缠着她的牛皮糖罢了。
突然,就失去了强撑笑颜的兴致,他根本不想笑,不想闹,何必来这里胡闹一通。
她若是不醒,他闹,又有何用。徒增不成熟的笑料罢了。
起身,一言不发,司北易纵身离去,转眼消失在这深有神秘的府邸。
桌上的风灯,随着男子纵身飞越的气流,飘忽了一下,映在君未轻星眸里的火光,也随之微暗,再转平和。
“主子,六王爷人呢,走了?”木棉托着刚沏好的热茶,看着男子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皱了下眉。
“嗯,走了。”君未轻低道,眸子只看着燃烧的风灯,若有所思。
木棉哼了声,将热茶放在桌面,“既然等不及,就别来麻烦别人,白白浪费了一壶好茶。”
还浪费了她许多时间。
“木棉,你信命运吗。”莫名的,君未轻突然发问。
木棉怔了怔,犹疑的看了男子一眼,在他面上寻不到端倪,心下生出忐忑,不明主子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思索了一番,才小心回答,“自是信的,主子常说,天道有轮回,人亦自有命数,一切都是既定了的,不论走哪一条路,最后的结果都不可能改变。殊途同归。”
这是主子常说的话,她这样回答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小心翼翼的看着男子,探究他对她的回答是否满意。
君未轻扯唇,笑如三月春风,柔了人的心跟眼,“是啊,殊途同归。就算更改了,也不过是命数里横生出一枝节,于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木棉松了一口气,她的回答算是迎合了主子的心思。
没有再说话,抬手执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看着杯中浅浅漾起的水纹,君未轻怔然,失神。
杯中,水面之上,出现的是那张俏生生的容颜,那双装满灵动的眼。
他知道,她会醒来,可是被伤了的心,会随着她的醒来,重新复原吗。
情感,情殇,那是他不曾触碰过的领域,所以,他不知。
只是想起那个女子或会伤心,或会难过,他的心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拉扯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