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轻狂之傻王盛宠
日朗风清,翠竹香冷。
折颜倏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天邪老人,一双邪气密布的眼中,闪烁着耀眼慑人的精光。
似痛恨,似震怒,似惊诧,万般复杂,仿佛,早已纠葛相缠了几世般,根深蒂固,错综复杂。
千年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珈蓝之境的雪族圣女与幻海之渊的云族少主,同时陨落,以此为价,终于将暗黑魔神封印在欲孽之海中。
暗黑魔神,共有九魂一魄,那一战之后,九魂被毁,灵身消亡,而雪女和云族少主,也是行将毁灭,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暗黑魔神余下的最后一缕神魄,封印在欲孽之海中!
时光荏苒,弹指千年。
想不到,那被封印的一缕神魄,竟然挣脱了封印,逃离了欲孽之海,再一次,重现人间!
“他在哪里?我要去杀了他!绝对不能让他再为祸人间!”也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到云儿和那个臭小子!
折颜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握紧,一双邪气鬼魅的眼眸之中,全是凛然的杀气与恨意。
“你怎么又忘了?你我不能插手此事!”看着折颜周身散发着的强大杀气与骇人的鬼魅之气,天邪老人缓缓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雪族,本就不该插手人间之事,这是上古时期便已定下的族规,若有违者,必会祸及全族!
况且,如今的雪族,因为雪女的离去,早已元气大伤,又恰值天罚,已经是水深火热,如履薄冰了!
他们,万万不能再有何冒险,否则,如何向历届组族长的在天之灵交代?又如何对得起无辜的族人?
“难道,就要这样看着他浮出水面,力量越来越强大?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枉死在他手中!”听到天邪老人的话,折颜的情绪明显的有些暴躁,隐在鬼面之下的脸,已是盛怒一片。
“一切皆有天意,自古定论,邪不胜正,他,终将会有他的下场,走吧!”相较于折颜的激动和暴跳如雷,天邪老人实在是太过淡定与平静,他的神情之中,俱是过尽千帆之后的,古井无波。
闻言,折颜的眼中划过一抹晦暗深邃之色,天意么?
或许,有些事情,的确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
也罢!
眼前,一阵清风飘过,竹林之中,已是空无一人,仿佛,刚刚那一对立在竹枝之上的身影,不过是一场幻觉罢了。
帝都,长街。
不复往日繁华三千,人声鼎沸,此刻,虽然是午后,但,长街之上却是行人寥寥。
空气之中,处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时不时的便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皇城禁卫军来回穿梭着,一个个,满色肃杀。
整个皇城之中,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肃杀的气氛之中。
一年一度的祭天盛典,提前中断,皇帝率领着一众残兵败将灰溜溜的回宫,沿途百姓皆被驱散,似乎,是不想如人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
带着满身伤痕与一身盛怒回宫的皇帝,做了两件事情。
一是,召集了皇宫中,所有的御医会诊。
轩辕逸伤的像个血人,四方城主,也是个个重伤,皇帝自己,也是满身伤口。
第二件事,便是马不停蹄的下令,查抄了左相府与大理寺!
至于原因,更是惊到了无数人!原来,此二人,竟是前朝余孽,潜伏在朝堂之中,意图颠覆轩辕王朝,谋害君王!
一旨下,百姓皆哗然。
此刻,天下楼。
玉墨染翘着二郎腿,手里晃悠着那把自命风流的玉扇,听着手下眉飞色舞的汇报,一双新月般的眼眸之中,闪烁着点点奸险邪?恶的光芒。
“啧啧!难怪,本公子就说嘛,这天,怎么会一下子变黑了!还涌出了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原来,竟还有这么个大魔头,真是可惜了!”可惜,她没能亲眼去见识见识啊!
都是宫主害得啊!本来,师傅是要她也参与的,奈何,宫主大人一句话,她磨了三天三夜的刀,愣是没有派上用场啊!
玉墨染一边满脸感慨之色的说着,一边,在心中寻思着,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阴谋诡计?
“可不是呢,公子你是没有看到,那些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白森森的,长着这么长的獠牙,还长着翅膀,浑身冒着阴气和怨气,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都觉得脚心发凉……”眼前的属下,若是改行做说书人的话,必定会红遍江湖!那绘声绘色的演说,可谓是,声情并茂,栩栩如生啊!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的确是,精彩!精彩!”玉墨染啪的一声合上了玉扇,轻敲着掌心,发出一声声很有节奏的声响,一连说了两个精彩,艳若桃花的脸上,是一抹奸险算计的奸笑,直看得那个汇报的属下,心底一阵阵的发毛。
“公子……您、您这是有何高招要吩咐小的去做?”那人,停止了绘声绘色的演说,擦了擦额头之上渗出的冷汗,满脸小心翼翼的看着玉墨染,殷勤开口道。
开玩笑!以他们对公子的了解,哪怕是公子挑一挑眉,动一动眼睛,他们都知道,他要干什么!正如此刻,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准,又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嘿嘿嘿嘿……”一阵阴森森的奸笑声,突兀的响起,毫无预兆的闯进了那人的耳中,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又厚了基层。
“过来!”玉墨染好不容易止住了奸笑声,对着那手下,勾了勾手指,此刻的神情,俨然一只准备偷腥的狐狸。
日暮西沉,霞光漫天。
北市,夜王府。
大门前,守卫的将士,看着站在大门外的不速之客,不由得一阵面面相觑。
此时,已近黄昏,主子,却还没有回来,几位将军也都不在府中……
“怎么?将客人拒之门外,就是夜王府的待客之道?”一身华服盛装的华梦君,傲然立于夜王府大门前,满脸雍容高贵之色的看着守门的将士,神情倨傲,一副目无下尘的样子,身后,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前,恭敬的立着几位宫女,看服饰,俱是淑妃宫中的上等宫女。
“华小姐是奉了娘娘的懿旨,前来探视夜王妃,你们,却将人拒之门外,是何道理?”华梦君的身后,一名年纪稍长的宫女,沉声开口,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质问。
她,是淑妃的贴身宫女之一,在宫中,也是有些地位等级的宫女,说起话来,自然也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探望王妃?”闻言,几名将士俱是满脸的困惑之色。
王妃性情高冷,与后宫之中的妃嫔,也没有多少的交清,怎么?这华小姐,是来探望王妃的?
“本宫将娘娘赏赐的东西,亲手交予夜王妃之后,自会离去。”华梦君冷冷的看了将士们一眼,幽幽的眼眸之中,划过几分幽暗森冷的寒光,神情之中似有不耐。
还没有成为太子妃,就已经开始自称本宫?这是要,刻意提醒别人,她的身份么?
“王妃还没有回府,要不,您晚点再来?”一名将士开口,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可,眼中,却划过几分不屑之色。
“放肆!你就是这样对未来太子妃说话的?况且,娘娘赏赐,何等殊荣,岂容你推三阻四?”华梦君一个眼神飘去,身边的那个宫女立刻会意,一步上前,趾高气扬的怒视着那名将士,声声夺人!
“秋菊,退下!”华梦君适时地开口,对着那颐指气使的宫女,一声清喝,尽显,大家仪态。
“是!太子妃!”闻言,秋菊很是乖巧的退下,那太子妃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华梦君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如何,转向夜王府的将士,挂上一脸雍容端庄的笑。
“无妨,本宫进去慢慢等,直到,夜王妃回府为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让人进去,似乎,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几名将士面面相觑了一会,做出一个决定。
“既然如此,那,太子妃,请吧!”一名侍卫开口,明明是,很正常很恭敬的语气,可是,听在耳中,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是哪里怪。
华梦君微微皱了皱眉,甩开那一抹莫名其妙的感觉,微微仰头,步伐雍容的朝夜王府中走去,那姿态,昂首阔步,恍若尊贵不可方物的孔雀一般!
眼底,是忽明忽暗的幽光,嘴角,浮着一抹森然幽暗的笑意。
只有秋菊一人跟着,其余的宫女,都停在了马车旁,原地等候。
华梦君走了一会,悠然顿住,缓缓回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保持着七步之遥的距离,影子一般跟在皇后的侍卫,微微皱起眉头。
“本宫认得路,你们,各自忙去吧!”本来,是想直接喝退他们的,可是,转念想了想,还是换成了一幅端庄大度的雍容气度,很是好脾气的开口。
让这两个石头雕像一般的家伙跟着,她可是浑身的不舒服!
看看他们那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俨然是一幅防贼的表情!看得她,一肚子怒火!她又不是什么江湖毛贼!这夜王府,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吧?
“太子妃身份尊贵,若是在夜王府出了什么差池,我等可担待不起啊!还是随行,贴身保护比较周全。”闻言,一名侍卫开口,声正言辞,俨然就是滴水不漏的回答嘛!却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两名侍卫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皇宫中的女人,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眼前的这位,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可得看紧了!免得,她暗中耍什么花招。
这夜王府中的一草一木,可都不能被她给祸害到!这可都是子墨将军亲手种的啊!
“夜王府中岂会有刺客?本宫很安全,你们还是别跟着,本宫,不习惯身后跟着一帮奴仆!”华梦君的脸色,忽明忽暗,虽然,没有发怒的痕迹,但是,一双幽光霍霍的眼睛里,却是一片阴暗之色,看着那俩侍卫,开口,声音之中,带着一种趾高气扬的跋扈嚣张,又或许,那只是她习惯了的姿态,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无尽的优越感。
奴仆?
闻言,俩侍卫很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嘲讽与不屑。
像她这种花孔雀一般的女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些个‘奴仆’是如何用手中之剑,让天下诸国的军队都闻风丧胆的!真是自大到让人可怜的女人!
“我等是夜王府的侍卫,自然有职责四处巡视,这也是王妃的意思,太子妃,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一名侍卫开口,语气阴阳怪气,脸上,面无表情。
言外之意,王妃的话,可比他太子妃有分量多了!
华梦君岂会听不出他话中之意?脸上的神情,蓦然一变,隐在衣袖间的手,狠狠的收紧。
慕云希!又是慕云希那个贱人!为何,她总是被她的阴影所笼罩?她凭什么?
“本宫……”
“夜王府的地形,太子妃怕是不抬熟悉,若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遇到了什么意外,那小的们可是九条命也不够赔的!”华梦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另一名侍卫很是无礼的打断,那阴测测的语气,听得华梦君一阵怒火中烧。
幽幽的目光掠过身旁的墨莲池,一道嘲讽不屑的幽光划过眼底。
还地形?他们以为这小小的夜王府是战场么?遇到意外?埋伏么?呵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这寒酸的只剩下野草野花的夜王府?
哼!若不是为了那只灵狐,她才不会来这!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轩辕澈!虽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今日,她也是听说了,皇陵之中,皇帝遇刺,而那刺客便是秋水宫的乱党!似乎,还是前朝余孽!
当然,这些,本是与她无关,她也懒得关心这些,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慕云希那个贱人竟然是秋水宫主!更是前朝公主!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与轩辕澈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是,天大的惊喜啊!
哼哼哼哼!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慕云希,我看你还怎么和轩辕澈在一起?还怎么霸占着夜王妃的位置!
许是想的太过得意,华梦君竟不由自主的低笑出声,那极致柔媚的嗓音,带着一种让人浑身渐起鸡皮疙瘩的酥麻,更带着一种阴森森的怨毒之气,让人,莫名的反感与厌恶。
两名侍卫齐齐皱眉,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与警惕。
这个来者不善的女人,笑的这么阴森恶心,不会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吼——”突然,一声嘹亮的虎啸直上九霄,带着气贯长虹般的威力,铿锵入耳,震得夜王府的大地都晃了三晃。
在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道白光风驰电掣般的扑来,直直的冲向,那个正笑的一脸得意阴森的华梦君!
而后者,竟还是一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恍未回神的模样。
“嘭——”一声巨响,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重物落水,渐起水花漫天!
“吼——”一声清亮的虎啸,直上九霄,吼声之中带着满满的得意,趾高气扬,威风八面。
两名侍卫瞬间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站在墨莲池边,高昂着脑袋,抖着满身的白毛,一副,趾高气扬,意气风发模样的白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白虎,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用下巴看了俩侍卫一眼,从鼻孔中发出了几声哼哼,一副,目中无人,耀武扬威的姿态。
俩侍卫瞬间嘴角狂抽,居然,又被这只闷骚的白虎给鄙视了!这家伙,也太得意忘形了吧?
“救……命……啊……救我……”一道惶恐而惊骇的声音,自墨莲池中传来,清晰地传入俩侍卫的耳中。
这才慢悠悠的看向墨莲池,眼底,划过几分幸灾乐祸的光芒。
墨莲池中,华梦君衣衫尽湿,一身狼狈。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池水打湿,红红白白混在一起,映衬着她脸上的惊恐与焦急,甚是滑稽!
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水面,试图浮上水面,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下沉!
“太子妃!”一声惊呼,满是惶恐。
墨莲池边一脸呆愣的秋菊,此刻,才如梦初醒般,看着在池水中挣扎的华梦君,一脸的惊慌失措。
“快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有看到太子妃掉进水里了吗?还不快下去救人?”看着旁边,那两个一脸悠闲之色,袖手旁观的侍卫,秋菊顿时一阵恼怒,心中又急又怕,忍不住对着他们大吼出声。
“想了想,还是决定遵从太子妃之令,去别处巡视吧!你看如何?”对于秋菊的怒斥,二人,恍若未闻般,一名侍卫开口,却是在征询着另一名侍卫的意见。
“恩!太子妃身份尊贵,她的话,岂容违抗?我们还是无别处看看吧!别在这晃眼了!”另一名侍卫闻言,认真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语气甚是认真的开口道。
“喂!你们不准走!快去救太子妃!”一旁,千秋菊听着俩侍卫旁若无人的对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他们怒喝道。
只是,二人却根本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丢给她两个潇洒无比的背影。
救那个恶心做作的女人?切!府中墨莲池的水又不深!根本就淹不死人!
“你你你们……”看着那大摇大摆,昂首挺胸,渐渐远处的背影,秋菊手指颤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吼——”一声嘹亮的虎啸响在耳边,仿佛可以将人的耳膜都震裂!
秋菊被满腔的愤怒填满,根本就不曾注意到那只始作俑者的白虎还在身边!是以,这突如其来炸在耳边的一声虎啸,差点将她的三魂七魄都吓出了窍!
“啊啊——”瞬间瞪大的双眼之中,写满了惊骇。
然,还未等她躲开那只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眼前的白虎,骤然放大的瞳孔之中映出了一只尖利的虎爪!
“嘭——”紧接着,一声巨响,扬起了漫天的水花!
“啊啊……你个……咳咳……贱人……”墨莲池中,正在努力往岸边挪动着的华梦君,不其然的,被这从天而降的重物又砸了下去,瞬间,喝足了水!
“咳咳……太子妃……奴婢……”她不是故意的呀!是那只可恶的白虎把她给推下来的呀!
“吼——”岸上,白虎看着水中狼狈挣扎着的两个女人,忍不住,抖了抖那一身的白毛,高高的扬起了那颗神气十足的虎脑袋,对着天上的太阳,发出了一声愉快的虎啸。
身为淑妃娘娘身边,地位超凡的一等宫女,挑选与训练自然也是极为严格的!
基本的武功,与水性,那是必不可少的。
是以,即便,墨莲池水,很深,华梦君也不会死在里面。
天边的红霞,渐渐暗淡下来,最后一缕夕阳,也沉入了地平线之下,夜色,悄然来袭。
夜王府,大门前。
守门的侍卫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轩辕澈,均是狠狠的吓了一跳,齐齐变了脸色。
“主子,您受伤了?”一名侍卫,满脸震惊之色,视线落在轩辕澈早已被鲜血浸染的血红一片的右手,眼中满是担心和惊疑未定。
主子怎会受伤?是谁竟然伤的了主子?
“主子!王妃呢?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另一名侍卫,视线掠过轩辕澈满是鲜血的右手,看向他的身后,眼底,划过丝丝困惑之色。
王妃怎么会没有和主子一起回来?主子不是特意去找王妃了吗?
那名侍卫话音刚落,便觉得漫天罩下了一股凌寒森然的威压,似乎,连空气之中的温度,都在一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后背之上,竟是不可抑止的起了一层冷汗。
几名侍卫很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疑惑。
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轩辕澈,只觉得,此刻的主子,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近乎与幽暗的气息!
幽暗,灰败,森冷,凌寒,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巨大的黑暗与冰冷之中,周身的幽暗气息,狠狠的化入到了周围的空气之中,让人,清晰地感受着,心底,一阵阵的发凉。
主子,好可怕!
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那一望无际的夜色,是黑夜的原因吗?
正在几人,暗自揣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轩辕澈的身影,已经直直的越过了他们,向前走去,只是,他走得很慢,很慢,仿佛,他的脚下,不是路,而是一种缅怀,一种回忆,沉浸在某种,遥不可及却永生眷恋的念想之中。
“刚刚,是说错了什么话吗?”看着前方那一道修长的身影,一名侍卫摸了摸鼻子,低声问道,眼底,却是点点愁云惨淡之色弥漫,不知为何,只觉得,主子的背影好萧索!充满了孤寂与荒凉的气息,那一道,被灯光拉得很长的影子,让人看了,莫名的揪心。
“不知道,但是,主子今天很奇怪!发出不对劲!发生了何事?”一侍卫,看着轩辕澈消失的方向,借口道,满脸的若有所思。
“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定是与王妃有关!”另一名侍卫开口,紧蹙着双眉,眼中俱是担心,语气,却是异常的笃定。
试问,这普天之下,能够如此强烈的影响到主子情绪的人,除了王妃之外,恐怕,再无他人!
云华殿外。
轩辕澈的脚步,蓦然顿住,黑夜之中,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影,仿佛化入了暗夜之中,说不出的萧索与孤寂,荒凉与绝望。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脚步,仿佛是生了根,定在了地面一般,竟是,不敢再向前。
心,一阵阵的颤栗,一阵阵的抽搐着,呼吸,亦是微微凝滞着。
他,竟然没有勇气走进那座别苑,走进,那间寝殿。
因为,那里,到处都是她的身影……
可是,伸手,却又抓不住……
他一个人,竟然,不敢走进那里,不敢,独自沉浸在那个,到处充满了她的身影,她的气息,她的音容笑貌的地方……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终于,缓缓的转身,方向,却不是云华殿,而是,相反的。
他终是没有勇气走进那里,仿佛,一道无法触碰的伤,深埋在心底,或许,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一直就站在原地,不曾离开过,不曾离开……
“吼——”转身的刹那,一声清亮的虎啸划破夜的黑暗,清晰地传入耳中。
轩辕澈抬起的脚步,蓦然一顿,身体,不可抑止的轻颤了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似乎,划过一道剧烈的波澜,仿佛,暗无天日的苍穹之中,划过的一缕微弱却清亮的星光。
小白?它,竟还在吗?不曾,离开他?
心中,波澜起伏,说不清,是何种情绪,就如同,一个在绝望之境,垂死挣扎的人,忽然间,又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又多了一分光明……
轩辕澈缓缓的转身,看向云华殿的方向。
夜色之下,借着明灭的宫灯,那一身纯白到没有一丝瑕疵的毛发,那一双夜色之中依然炯炯有神,明亮耀眼的琥珀色眼睛,恍若暗夜之中的一颗耀眼繁星,点亮了,那一望无际的黑暗。
小白迈着优雅的虎步,一步三晃的朝着轩辕澈走去,一颗总是扬得高高的虎脑袋,依旧是,趾高气扬的高昂着,一派,活灵活现,神气十足模样。
“吼——”喂!阴险的男人,你今天咋了?这么一副冰块脸?还是黑色的冰块脸!
“你,还在?”一声低语,音色如魅,却带着几分沙哑,语气之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看着慢悠悠的晃到了自己眼前站定的小白,轩辕澈习惯性的身处右手,想要拍一拍它那满身的白毛,伸到一半,才恍然惊觉,那满手的鲜血,怕是会污了小白的毛发!
这个闷骚的白虎,可是最宝贝它那一身皮毛了!平日里,他稍微稍微怠慢了一点点,都会接收到它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思及此,他不由得轻轻笑了笑,缓缓收回右手。
“吼——”你怎么伤成了这样?真是!比本大王的爪子还要难看!
小白看着轩辕澈那只血污一片的右手,微微扬了扬虎脑袋,发出一声满是鄙夷的虎啸。
可是,在鄙视着轩辕澈的同时,它却是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虎爪子,抓住了轩辕澈想要缩回去的右手,如何,在轩辕澈惊愣的眼神之中,送到了嘴边,伸出它宝贵的虎舌头,很是认真的舔舐着轩辕澈血色浸染的右手。
一阵温温热热,酥酥麻麻的感觉自手心中传来,那一阵阵灼热火辣的疼痛感,仿佛,一瞬间消散了不少。
只是,轩辕澈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却划过几分波澜起伏。
小白它,平日里不是最有洁癖的吗?又一次,不小心吐了它一身的口水,差点被它给扑食了!
怎么今日?难道,是看穿了他的落魄?在同情他?
轩辕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耳边,又传来小白满是嫌弃的虎啸声,唤回他游离飘忽的思绪。
“吼——”真是委屈死本大王了!居然沦落到给人舔爪子的份!哎!遇人不淑啊!
看着小白那满脸的嫌弃之色,轩辕澈,不由得顿觉好笑。
“我可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自愿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那一片嫣红的血色,早已不见,手心之中,一道贯穿整个手掌的伤口,绽放着恍若桃花般娇娆的嫣红,看起来,有些骇人,但,却已不再流血。
“吼——”小白闻言,顿时怒发冲冠!一声虎啸,满是愤怒。
那个阴险的男人!真是忘恩负义!你就是这么和恩人说话的么?
“谢谢!”
谢谢你,不曾离开,不曾丢下我一个人……
你,是希儿留给我的吗?代替她,留下来,陪着我……
丢下正当小白,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之时,耳边,蓦然飘来一道低低沉沉,带着浅浅笑意的嗓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
轩辕澈静静的靠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小白,势不可挡的黑眸之中,划过几分欣慰与庆幸,还好,还有它,在这个时候,陪着他。
不管,是不是希儿将它留下的,他,都很感激它。
“吼——”一声清亮的虎啸,小白高高的扬起了虎脑袋,丢给轩辕澈一个趾高气扬的眼神。
算你还有点人性!也不枉本大王牺牲口水为你疗伤啊!本大王的口水,那可是宝贝的很哪!
暗自得意了一会,忽然间,想起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呢!
“吼——”又是一声虎啸,小白伸出一只毛茸茸的虎爪子,抓了抓轩辕澈的衣袖,炯炯有神的虎目对着身后的云华殿看去,明灭的宫灯之下,只觉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奸诈的光芒。
循着小白的视线看去,轩辕澈的身体,微微一震,眼底,骤然划过一道凌厉森寒的锋芒。
下一瞬,他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该死!方才,他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略了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淡淡胭脂气息!
云华殿中,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气息?
云华殿中,没有掌灯,借着九天之上的那一轮明月,以及别苑之中的琉璃宫灯,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坐在云华殿的大殿之中,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正给坐在桌子边的她,扇着扇子。
华梦君,坐在桌边,手中,端着一个琉璃杯,送到眼前,细细的看着,杯中之酒,娇娆艳华,那是,上好的桃花酿!
轻轻的闻了一下,芬芳淡雅,似乎,被那一缕清浅的香气所吸引,她,微微张开嘴,轻抿了一口。
“噗……咳咳……”下一瞬,她将口中之酒尽数吐出,一张娇若芙蓉的脸上,尽是嫌恶之色。
“太子妃!”身后的秋菊,及时的递来一杯清茶,给华梦君,漱口。
“这么难喝的东西,准是慕云希那个贱人喜欢喝的!”娇媚的嗓音,酥软入骨,只是,说出的话,却是无礼而傲慢,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与鄙夷。
“太子妃身份尊贵,品味自然是高贵典雅!岂是慕云希那样身份低下的贱……啊……”华梦君话音方落,身后,秋菊察言观色,顺着华梦君的话,便开口说道,脸上,俱是让人看了生厌的奴颜婢膝之色。
只是,她恶毒无礼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一片极速射来的竹叶,割破了喉咙,发出了一声破碎的惨叫,低哑,难听。
骤然睁大的双眼之中,写满了惊恐,猛烈的收缩的瞳孔中,映出一道身姿欣长的身影,只是,那人,却是一身恍若地狱修罗般的恐怖气息,仅是一个虚幻的身影,就已经让人,止不住的心惊胆寒。
秋菊的身体直直的朝后倒去,双眼大睁着,一副,自死都还没有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模样。
“嗖——”一道凌厉霸道的劲风袭来,秋菊缓缓倒向地面的身体,骤然间直直的立了起来,然后,如同一片落叶般,被那一股强大的劲风卷着,朝云华殿外飞出。
轩辕澈,一身蚀骨冰寒的杀气,冷冷的站在云华殿的门口,夜风,吹得他衣袂翩飞,猎猎作响,一股,强大而恐怖的杀气,自他的周身弥漫,散发,瞬间,充斥着整个大殿。
一双邪肆幽深的凤眸,冷冷的逼视着着坐在桌前的华梦君,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像是,没有一丝星光的暗夜苍穹,又仿佛,正掀起惊风骇浪的墨夜苍海,翻涌着,颠覆天地,湮灭一切的风暴。
强大的威压,当头罩下,以泰山压顶之势,毁天灭地而来,让人,生生的。透不过气!
一种恐怖的窒息感,紧紧地包裹着华梦君!
她骤然起身,一张娇若芙蓉的脸上,神色惊魂未定,脸色,有些发白,一双幽瞳之中,幽光明灭,闪烁不定。
眼前的男子,真的是轩辕澈?
为何,看着此刻的他,她竟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身与心,仿佛,都被剧烈的恐惧感所侵蚀着,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此刻,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炼狱中走出的嗜血罗刹,看着那,让他生厌的生物一般……
“你……啊!”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想要远离眼前的男子。
只是,华梦君的脚步还未来得及推开,纤细的脖颈,却蓦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的掐住!
呼吸,瞬间困难!
一瞬间所有的空气,似乎都离她而去,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
“呜呜……”华梦君伸出的双手,无力的在空气中挥舞着,似乎,是想要将掐在脖颈上的手推开,但是,那如同钢铁一般的力道,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撼动的。
“是谁准你动这里的东西?”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仿佛,是从冰封千年的极寒之境吹来的风雪,带着冰冻三尺的寒意,一字一顿在华梦君的耳边响起,暗夜,静室之中,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胆寒的冰寒杀气。
轩辕澈掐着华梦君脖颈的手,缓缓收紧,眼底,那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之中,正酝酿着毁天灭地的狂澜风暴!
视线,掠过桌上被动过的桃花酿,一瞬间,蚀骨惊魂的戾气与杀气,漫上他的眼。
华梦君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根本,就无法回答轩辕澈的话,甚至,现在的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深深的窒息感以及,令人恐慌与绝望的恐惧感,几乎,要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下一瞬,一股凉意自头上传来,很快,便有泛着清雅淡香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流进她的眼里,流过她的脸颊,在顺着嘴角,一滴滴流进她微微敞开的衣襟中,将那种,令人心颤的寒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轩辕澈一手拿着那只装满了桃花酿的酒壶,高举过华梦君的头顶,艳色流华的桃花酿,一滴不落,尽数浇在了华梦君的头上。
“咳咳……”已经,快要窒息的华梦君,被酒水呛到,忍不住,又是一阵蚀骨惊心的猛烈咳嗽,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咳嗽了出来。
深若苍穹的黑眸,缓缓扫过殿中,眼底,是一片看不出息怒神情的黑色。
蓦然,视线落在华梦君半握着的左手,眼底,骤然乍现出一道冰寒慑人的寒光!近乎于冷酷的狰狞!
借着透窗而入的清凉月色,华梦君的手中,那一支完璧无瑕的白玉簪,分外醒目!
恍若,冰雪般莹润,却有着烟月的空灵清冷,又似有无尽水光,潋滟其中,雪色流华。
那是,世间难寻的天山雪玉,那支发簪,是希儿常带之物!
下一瞬,掐着华梦君脖颈的手,骤然松开。
华梦君的身体,恍若一只残破的布偶般,软软的朝着地面倒下,瘫软在地。
“咳咳……”呼吸得到自由的她,一手紧紧地抚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近乎贪婪。
蓦然,左手手腕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的攥住,近乎与切金断玉的力道,让华梦君瞬间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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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菇凉们最近看的比较揪心,相信,灵希,会很夸结束,
而且,离别,是为了最美的重逢…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