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一天的热情邀约,余艺热泪盈眶。
半个小时之前,她还巴不得马上回去。
但现在,能给时间拖的越长越好,最好是等到匪行云已经离开公司,她正好找借口换个地方住。
曾祁站在门前,看余艺和林一天都一脸的依依不舍,清秀的娃娃脸上难得浮现一抹错愕。
也不怪他摸不清路数。
毕竟林一天那模样,好像是已经给曾祁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和余艺一见如故,两个人当场杀鸡结拜,现在是异性兄弟。
曾祁额头见汗。
他清了清嗓子,瞥了王秋花一眼,后者一怔,很快会意,走上前,接了话茬和林一天聊了两句,成功的带回了余艺。
等上了保姆车,余艺趴在车窗上对着林一天不停挥手,脸上的表情极为不舍,同样,林一天也是如此,甚至还追着车向前小跑了两步。
曾祁嘴角一抽,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
“这是怎么了?”
王秋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挺突然的。”
余艺之前还躲着林一天,但就在化妆间休息一会儿的功夫,这态度就彻底变了。
他们哪里知晓,余艺并不是眷恋林一天,而是想要拖延回去的时间。
她看着车窗外的闪过的建筑,心里疯狂的祈祷让路变得堵上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分明是下班的高峰时段,路却无比的通畅。
保姆车停到公司门口。
曾祁率先下了车,回头对她们笑笑。
“今天路况真好,花姐辛苦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王秋花点点头,没有拒绝,她今个的收获不小,加了不少联系方式,回去要好好的梳理一番,还有余艺和Z7的长期合同,也需要她提前做好功课。
任务多工作忙,她还真没有太多空闲。
余艺犹豫了下,想跟着王秋花一起离开,曾祁却看向了她,笑着道:
“余艺,总裁让我直接带你上楼。”
她心里的小九九,还没开始实行,就已经破灭了。
目送着王秋花走后,曾祁对着余艺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依旧在笑。
这种表情像是已经固定在了他的脸上。
明明眼底的情绪是冷的,表面还是一片热络。
这个曾祁,给她的感觉,有一点像是楚青衣。
他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
余艺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进大楼。
曾祁立刻跟上。
电梯一层层的向上,她的心越提越高,却在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重重的摔回谷底。
匪行云不在。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心里是庆幸多些,还是失落占了大头。
只是准备都做好了,落了空的感觉并不算好。
“总裁还有一个会议,应该还要一会儿,麻烦你在这稍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曾祁对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留下余艺一个人在这间大的吓人的办公室,她发了会儿呆,跌坐在沙发上。
她惦念的东西不少。
心里面惴惴的依然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只是困意上涌,余艺逐渐的睁不开眼,竟然倚着沙发睡了过去。
“抱歉,我临时接了个电话,耽搁了一会儿。我买了些甜甜圈,总裁说你喜欢甜...”
曾祁单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悄无声息。
他的声音一顿,余光瞥到沙发靠背后露出的的长发,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这是...睡着了?
曾祁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张沉静的睡颜。
眼眸紧闭,睫毛如蝶羽般,偶一轻颤,掀起足以动人心魄的飓风,鼻尖小巧精致,红唇微抿,偶尔会从中泄出模糊的呓语。
余艺实在是累了,睡得极熟,以至于连有人就站在身边,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曾祁愣了愣,将手里装着甜甜圈的盒子放到茶几上,他莫名有些慌,视线四下飘动,就是不敢在落回她的身上。
空气中,只有呼吸声最为清晰。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余艺一眼,想要给她找个毯子,但这可是匪行云的办公室,除了那些文件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手指移至衣扣,曾祁舔了舔嘴唇,到底是没敢把自己的外套披给余艺身上。
他调高了空调的温度,默默的退了出去,却也没走远,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垂着头等着匪行云的归来。
不过半个小时。
一阵脚步声传来,曾祁抬起头,眼睛一亮,恭敬道:
“总裁。”
匪行云点点头,面上有疲色一闪而过,“余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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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曾祁犹豫了下,到底是没给她睡着的事儿讲出来。
跟在匪行云身后进了办公室,他低声道:
“总裁,老爷子那边,今天又传消息过来了,没说是什么事,就让您有时间回去一趟。”
匪行云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我要回复一下吗?”
他声音才落,匪行云已经注意到了余艺,放轻了步子,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酣睡的模样,他面色一缓,轻声道:
“不用,你先出去吧。”
曾祁瞥了余艺一眼,点点头,无声的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匪行云和余艺。
门扉开门,带来了走廊的冷气,她身体一颤,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眉头微颦,身体在沙发里蜷的更紧,长发遮住半张面庞,看上去小小的一团,可怜又可爱。
匪行云的心顿时软了,眼神却渐加深,他伸出手,拇指划过她的眉心,只是细微的接触,连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却好像轻而易举的抚平了她眉心的褶皱。
余艺甚至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
他一怔,叹息一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
曾祁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新的吩咐没等到,就看见匪行云抱着余艺出了门。
她还在睡着,乖乖缩在匪行云怀里,身上盖着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更显纤细。
此时的余艺,比清醒时多了几分稚嫩脆弱,那副模样,好像视线一落过去,就让人再也移不开似的。
曾祁刚有些出神,就感到一道冰冷至极的目光落到身上。
他立刻反应过来,深深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冷汗浸湿衬衫。
他快步先行,按下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