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冷眼看着前面拦住她的手,对着夏子旭道:“王爷不希望给自己惹麻烦上身吧。”
夏子旭争战沙场多年,也不是被吓大的,对于慕容夕的威胁还不放在心上。
“你既然说你是七弟的人,可你现在行踪诡异,又受了伤,如果你不言明,那本王只好将你交给父王查明真相,免得你害了七弟。”
慕容夕捂着伤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转身对着夏子旭,激将道:“王爷真的喜欢瑢王吗?他的哥哥,与你争夺王位,皇上喜欢他,太后喜欢他,他的母亲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外戚是权倾朝野的荣家,王爷与他们争斗,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夏子旭眉心一皱,喝道:“住口,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三皇弟争夺王位,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呵,王爷,你看看这周围,除了你我,还有谁?我又能耸谁的听?”慕容夕见着自己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便将胳膊上的布扯下,拿出身上的伤药敷在上面止血。
夏子旭看着她处变不惊的模样,对着她道:“本王听你这语气,倒不像是站在夏子钰这边。”
慕容夕扬唇笑道:“王爷在朝中孤立无援,难道不想找个帮手吗?”
夏子旭看着慕容夕不说话,良久才道:“即使找帮手,本王也不会找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尽管夏子钰并非和本王是一母同胞,可我们都有着同一个父亲,手足之间不致相残。”
“不致相残?王爷能确定吗?王爷出身并不华贵,可皇上这些年却一直委派你南征北战,建立军功,王爷敢说,晟王对您没有一点忌惮之心,他日登上王位之时,不会手足相残吗?”
夏子旭颇觉有意思的看着慕容夕:“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与本王说什么?”
“我想与王爷做个交易。王爷若是能放过我这一次,并且帮我找到一样东西,我就能在朝中帮着王爷胜过晟王一局。”
夏子旭挥袍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对着慕容夕道:“你也不过是平民女子,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你,你就有这等通天的本事?”
“王爷不必相信我,我会证明给王爷看,不过就要看王爷敢不敢接了。”慕容夕放了狂话,却心中打鼓,她现在并没有能够扳倒晟王的策略,但她现在处境十分危险,那四人若是没有找到她,肯定会倒回来寻找,被打晕在偏僻角落里的丫鬟马上也要醒了,只等着有人发现,将这件事情再一串联,只怕她今日就要丧命在这宫中。
慕容夕手中冒上了冷汗,眼睛止不住的往门的方向瞟去,如果夏子旭应答,她就准备放弃灵均的身份,先逃为上。
没想到夏子旭观察了她一会,却投袂而起道:“不,本王相信你,你且说说,你要寻的那物是什么?”
慕容夕颇怀疑虑道:“齐王殿下就这样相信我了?”
“本王一直秉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我用你,就永不会怀疑你。”
慕容夕嫣然一笑:“好,齐王不愧是魏国的战神。至于宫里的那样的东西,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言明了,齐王先放我走,我必须尽快换回原来的装扮。”
夏子旭拦住她:“你现在出去,也是自寻死路,外面的人还在找你,只怕一看到你,就会将你抓起来押送到父王面前。”
“齐王有什么好办法?”
夏子旭看了她一眼,对着她道:“你跟我进来。”
慕容夕不疑有他,跟着夏子旭进了殿,夏子旭从内殿中拿出一套衣服来,递给慕容夕道:“换上这个衣服,等会和我一起去宫宴。”
“可是我的衣服还在那丫鬟那里,她若醒后,看着身上的衣服不对劲,去禀报其他人怎么办?”
“那丫鬟在哪,我让人取走衣服。她不会怀疑的。”
慕容夕说了自己打晕宫人的地址,这件事情如果能让夏子旭来解决,自然是再好不过。
慕容夕摸上那件紫色苏绣折花堆枝裙,问道:“王爷这里竟然还有女人的衣服?”
夏子旭看着衣服上的花纹,柔情道:“这是我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一件,母妃死后我就留下了这一件衣服来作为纪念。”
慕容夕点点头,随后又忧虑道:“既然是是王爷的母妃所留,不会被皇上认出来吧。”
夏子旭听到皇帝就是冷冷一笑:“他怎么会认得出来,这么多年,他鲜少提起我母妃,只怕是连长相都忘记了,哪里还会记得一件衣服。”
对于魏皇的家事,慕容夕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
慕容夕进内殿换了衣服,走出来时,却看见夏子旭正左手拿着一条蛇,朝着自己的手臂咬上了一口。
“王爷这是做什么?”慕容夕提着裙子疾步走上去。
“你不是医师吗?快给本王包扎。”
慕容夕看了夏子旭的伤口,鲜血流出来是红色,没有发黑,那条蛇没有毒性。慕容夕将伤药敷在夏子旭的伤口上,寻遍四周都不见纱布或者其他可以包扎的东西,只能掏出怀中的手帕给他缠上。
夏子旭见包扎的差不多了,对着慕容夕道:“走吧,等会在宫宴之上,不管本王说什么,你只要点头便好。”
慕容夕颔首,她知道随机应变,当然不会夏子旭说什么是什么。
夏子旭带着她进入宫宴之上,慕容夕身上着的衣裳较为华贵,前来参加宫宴的人,以为是哪家的贵女来了,纷纷相问,却无一人知道答案。因为这是家宴,来的都是嫔妃皇子,这时候来了妙龄女子,只能就是要嫁入皇室的人了。
魏皇夏正虚着眼睛看了看那女子,问着皇后道:“这,好像是,老七的医师吧。”
皇后仔细瞧了瞧,挑了眉看着慕容夕,神色莫辨,对着皇帝道:“回皇上,正是。”
夏正笑道:“有意思,这怎么又和老二走在一起了。”
皇后带笑非笑的答道:“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还是要让钰儿好好问问,怎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医师,就跑到齐王那里去了,为免有些失了礼数。”
夏正倒是觉得无所谓,摆摆手:“年轻人嘛。你来我往,倒也是常事。”
慕容夕自一进大殿就低下了头,承受着多双眼睛的注视,正面的是皇帝和皇后,侧面的是夏子钰那愕然的眼神,不过慢慢的就变的冰冷起来,好像她跟在夏子旭的后面,已然表示了背叛了一样。
“儿臣拜见父皇,皇后娘娘。”
“草民拜见皇上,皇后。”
“好,好,老二啊,这就是家宴,你也许久没有回来了,就不必拘礼了。”
“谢父皇。”夏子旭起身,此时的夏子钰揽着身旁的钟程程看着慕容夕道:“本王怎么就说死活找不到本王的医师,原来是被二哥拐去了。”
晟王夏子凌淡淡道:“七弟,不可这样跟你二哥说话。” wωω☢ ttκΛ n☢ ℃ O
魏皇夏正出来打着圆场:“这老二啊,你倒是说说,这老七的医师怎么就跟在你的身后了?”
“还换了本王给的衣服。”夏子钰瞥了一眼慕容夕,在场的人把视线一下子集中在慕容夕身上,好像她与夏子旭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换了一身衣裳才来。
夏子旭挥了挥衣袍,替慕容夕挡住了那些猜测的视线,对着夏正道:“父皇,儿臣偶遇灵均姑娘只是巧合,儿臣在花园里时不小心被一条蛇咬了,是灵均姑娘及时为儿臣包扎,后来儿臣与灵均姑娘交谈了几句,知道灵均姑娘居然颇通丹青,父皇也知道,儿臣除了带兵打仗,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几幅丹青了,这偶遇知音便是邀着姑娘去殿内赏画,却不曾想姑娘失手打翻了砚墨,弄脏了衣裙,这才换的衣服。”
“是,一切都是草民不甚小心,让皇上皇后和各位王爷见笑了。”慕容夕适时的补充道。
夏子钰把玩着杯子道:“这还真是巧了,平日里的花园都不见虫蛇,今日却咬上了皇兄,李全,你这总管做的不好。”
李全惶恐的躬身请罪道:“奴才该死,没让宫人收拾好园子,请皇上责罚。”
“好了,好了,老二这不是没事吗?料想应该不是毒蛇吧。”
夏子旭答道:“是,只是普通的小蛇,也是儿臣大意,才让一条小蛇咬了。”
“既然都相安无事,那就入席吧,老二啊,你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老七了,你们应该多聊聊,增加一下兄弟感情。”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夏子旭入席,看到慕容夕还不知该站哪,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慕容夕摇摇头,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如何能坐在夏子旭的身边,慕容夕疾步向夏子钰身后走去,跪坐在夏子钰身后。
这时外面的一个太监却传来消息,李全附耳说给了夏正,夏正不露声色的问道:“抓到人了吗?”
“没有,而且替身也死了。”
夏正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先前的慈爱神色不见,狠厉道:“一定要给朕抓住凶手,让他插翅难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