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若醒来之后,就听闻宫中的宇文尧得了一块奇石,上面的预言真的就在一天之后实现,她皱了皱眉,忍着伤痛,进了宫。
此时的宇文尧正在和京尹讨论这块奇石,因为这石头的预言,救下了不少的百姓,让宇文尧更是觉得天佑大越。
京尹品读着石头上的文字,对着宇文尧道:“启禀皇上,这商羊鼓舞,天降大雨,我们已经知道了,可是这天市横行,微臣回家日夜思索,有了几分自己的看法。”
“嗯,说来听听。”
京尹解释道:“这天市,指的就是北方长挂着的星,天市横行,微臣认为,是指的北方带来的灾祸。”
宇文尧咳了咳道:“北方的灾祸,这范围是在是太大了,根本无从确定。”
“这,是微臣考虑不周了。”京尹没说出个所以然,悻悻退向一旁,宇文尧摸着石头上的刻字,喃喃道:“天市,二十三星,在房东北,主交易之所。”
这让宇文尧想起了库房,既是在宫殿的东北,里面也是一些金银玉器,交易所得。更重要的是,里面有一样东西,是皇家的黑鱼草。
“难道上天的提示,是想说黑鱼草是不祥之物。”
宇文尧正想着,巫若就赶往宫里,对着宇文尧施礼道:“巫若叩见陛下。”
宇文尧将石头放在了桌上,让巫若起身,他对着巫若道:“想必你也听说了这几日神都发大水的事。”
巫若点头:“都是臣的错,没能及时向皇上预警,险些造成重大的伤亡。”
“无事,好在有这块神石来提醒朕,说明大越命中注定不该有次劫数。而且你前几日受了伤昏迷不醒,倒也算不得你的错误。”
“谢陛下体谅。”
宇文尧将那块石头让下人呈下去,给了巫若道:“你看看这块石头后面的意思,朕有些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巫若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块所谓的神石长什么样子。当这块神石放在她手上的时候,她不禁笑起来,这分明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毫无奇特之处,哪里算的上是什么神石。
宇文尧看着她这种轻视的态度,颇为不满:“巫祝为何发笑?”
巫若敛了神色道:“回陛下,这块石头极为普通,根本不是神石,而这上面字,很明显是有人有意刻上去的,上面的字呈着紫色,只是因为有人将紫石粉撒上去而已。”
“那你说说,为何上面的预言灵验了,而你们巫祝这么多年,也不见得就预知了多少事。”
巫若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神石,这是有心人在利用宇文尧想促成什么事。
巫若对着宇文尧道:“这上面的预言是应验了,可是也有可能是猜测,上面写着商羊鼓舞,预示着有大雨,可能是哪个会观天象的能人,从天象上看出来的。而我们大越四周都是海,暴雨一来,引起决堤,这很平常。”
宇文尧不甘心承认自己是被一块破石头戏弄了,反驳道:“我们大越已经多年没有发过大水,前几次的暴雨有都未能冲毁堤岸,怎么这一次就这么巧。”
“有可能,那人就是在赌,无论赌输赌赢,只要我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就于她无害……”
“好了,巫祝,这块神石并没有威胁到你们的地位,你不必如此惊慌的否认它的价值。”
见着宇文尧有了怒气,巫若抿了抿唇,道:“其实,验证它是不是神石,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说。”
巫若笑笑:“既然是神石,自然也是不惧怕平常的火焰,如若我将它放入火炉中,它还能不炸开,那就是神石无疑了。”
宇文尧想了想,这法子不错,普天下的石头,都会在火焰之中生出裂纹,或者是直接炸开,如果这真的是神石,想必定然会安然无恙。
总管太监让人搬来一个火炉,将石头放入其中,全殿的人,都等着会不会有奇迹发生,随着火炉的温度不断上升,巫若如愿以偿的听到了石头炸裂的声音,宇文尧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对着宫人挥手道:“把它抬下去。”
宫人浇灭了火焰,本想抬下去,却往里面望了一眼,看到了石头包裹下的美玉,浑然天成般躺在了火炉里,他们立马下跪道:“皇上,神迹来了。”
宇文尧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走下去看那火炉,巫若也跟上去,她看到了里面的玉料,更加坚信这是人为所造,可是宇文尧却不这么认为,石头里蹦出美玉,难道不是上天的恩赐吗?
“好啊,果然是神石,来人,把这块玉捞起来,朕要将它日夜供奉。”
“是。”
宫人们带着棉布厚裹的手套,将这块玉捧起来,放在了托盘里,宇文尧观赏了其玉质,质地温润,是块好玉。
巫若越想这件事越不对劲,尔后便听到宇文尧道:“这天市横行,是上天给朕的警告,朕一定要弄清这警告是什么?”
听见天市横行,巫若也想到了皇宫东北处的库房,那里面正是有着黑鱼草。她不得不把这件事与轩辕琛联系在一起,毕竟这黑鱼草,现在对他是最有用的。
“皇上,可否容微臣先调查此事,再行决断。”
宇文尧摆了手:“事实已然摆在你的面前,还有什么可以调查的。”
“可是……”
这案子疑点太多了,但宇文尧已经不想听了,对着总管太监道:“你去把巫桢找来,朕要和他商谈一下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巫若握紧了手,巫桢在族中的势力仅次于她,皇帝现在把巫桢找来商谈这些事,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但是巫若也不能违抗旨意,只能道:“那陛下能否容微臣把火炉里的石料带回去研究。”
“你想拿就拿去吧。”
“多谢陛下。”
巫若接过宫人包好的石料,出了宫门就遇见了巫桢,她走过他的身边时道:“不要忘了,你还是我们的族人,心不要走歪了。”
巫桢一笑:“你抢我位置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歪了呢。”
巫桢整理了一下冠帽,进了殿中,巫若握紧了手中的布,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巫若带着剩下的石料回了府邸,因为被大火燃烧的缘故,有些地方都有些黑了,但也不是完全辨不出原样,巫若猜测,要么这石料就是他们自己从别的地方带来的,要么就是去赌石的市场上买下的。
鉴于她这块石头的分量不小,巫若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
于是她又起身奔赴了赌石的地方。
一些小摊位上,卖的石头都是一些小的石头,里面的玉石质量也是参差不齐,不可能卖出那种大的玉石。
巫若到了几家的大的摊位上询问,走到一处的时候,将石料递给了卖石的商家道:“这石料你认得吗?”
卖石头的那人看着黑黢黢的石头摇了摇头,巫若甩上一锭银子,那人立即眼睛泛光,捧起石料仔细观看。
“认得,认得,这就是我家的。”
“怎么这么确定?”巫若见着这石头虽然不是面目全非,但是也差不多了,可这个商人,却毫不犹豫的肯定这是自己的石头,岂不是太过怪异。
那人道:“姑娘不知道,这石头我们每家都做了标记,你看这里,有一个小红点。”
商人把顶端的小红点指给巫若看,巫若又检查了其他的石头,的确是如此。
“那你记不记得谁买了这块石头?”
商人笑道:“你这石料都成这个样子了,谁还能认出它原本的模样。”
巫若换了一个问法:“那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买你这里的玉料。”
商人想了想,即刻就想起了他与慕容夕的那个交易答道:“有,有个很漂亮的姑娘来买,不过,她也不算买,她与我做了一门交易,吸引了许多人对一块石头竞价,接过一人出了十万两从我这买块石头回家了。”
“十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谁说不是呢,可是那姑娘真是独具慧眼,去那些小摊位上,每选一块都是有玉石的,那些人就跟着她走,来到我这时,她就出高价与那些人竞价,她也不要差价,就跟我要了一块大石头。”
“有多大?”
商人比划了一下,倒是与那块神石是一般的大小。
“那你还记得那姑娘的相貌吗?”
“当然记得,那姑娘生的美貌,不过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普通男子,他的样貌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巫若将慕容夕的画像给了商人:“是她吗?”
商人立即点了点头,巫若收回了话,心中却有疑惑,轩辕琛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他身有腿疾,且容貌不俗,应该很好辨认,可若是跟在轩辕琛身边的那个侍卫,巫若也否定了,且不说他中了绿玉树的毒,眼伤难好,就是论容貌,他也排不上普通,那跟着慕容夕的又是谁。
还有一个疑点,慕容夕屡屡能知道哪块石头有玉石,哪块没有,从没有出过错误,到底是她真的能辨认,还是有人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