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千里看不清楚慕容夕的容貌,但是凭着他多年的识人手段来看,此人不像是男子,倒想是个女人,可是至于她为什么能拿到他们的虎符,他心中也有不少的疑虑。
之前有传言说是宇文芙笙拿走了这个东西,可是之后宇文尧并没有做出回应,现在看看来,如果真的是宇文芙笙拿走了,那她又将此物给了金国的人,那她和金国又是什么关系?
乔千里边想着边搭起了手中的长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女子扰乱军心。
箭一射出,慕容夕只听到了轩辕琛撕心裂肺的吼声:“小心。”
她听着箭入肉的声音,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回头一看,轩辕琛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后。
“轩辕琛,轩辕琛。”
她扶住轩辕琛,看向了乔千里,夕阳的余晖印在地上,成了一片血红。
她拿出身上的火铳,对准了乔千里,乔千里刚想退到盾牌的后面,慕容夕就将火药射出,只不过目标不是乔千里,而是乔家的一个和苏幼清同辈的子孙,那一枪打中了他的心脏,那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从马上摔了下去,成了一具尸体。
慕容夕将大越的虎符穿在了箭上,对准一个湖泊道:“你们的虎符在此,想要,就自己去捡吧。”
大越的军官都知道这个虎符的重要性,现在也管不得魏国了,迅速带着人马前去保住虎符,慕容夕趁此机会带着轩辕琛和剩下的兵马离开。
慕容夕让人抬着轩辕琛进了军营,沈彦之刚刚给左炙配好药,就见慕容夕满身是血的回来,连忙问道:“你受伤了?”
慕容夕摇摇头,指着轩辕琛道:“他为了救我,中了敌人的箭,那箭上好像有毒。”
轩辕琛的伤口呈发黑的状态,可是慕容夕一时还没查出那是什么毒药。
沈彦之对着药理要精通一些,他上去看了看,虽然暂时还不能得出结论,但是他道:“我这次来从家里带来了一点奇药,就算不能治本,压制一些毒药的药性是没有问题的,你不要担心。”
慕容夕点点头,她坐在床头看着轩辕琛,眼里满满的担忧,她今日还是太过冲动了,如若不是这样,轩辕琛也不会受伤。
现在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将士,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等到沈彦之给轩辕琛服下了药,轩辕琛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好了点,逐渐醒了过来,他见着慕容夕躺在他的床边熟睡,想起来给她盖件衣服,却发现是手脚无力。
但是他这样一下动作,惊醒了慕容夕阳慕容夕立即坐起身道:“你醒了。”
轩辕琛对着她责怪道:“睡觉怎么不知道去床上去,这样趴着不冷吗?”
现在寒城的气候越发不好了,他担心慕容夕这样会冻坏。
慕容夕摇摇头:“我只想等你清醒过来。”
轩辕琛由着慕容夕微微扶起来,问着她道:“你那虎符从哪里来的?”
“哦,左炙和卢娉婷来了。这个虎符是他们带来给我的,他们或许是从路上听来了消息,所以让我带着这个虎符去救你。”
轩辕琛略微皱了皱眉:“这是大越的东西,他们怎么能够得到?”
正当轩辕琛疑惑之际,左炙就由卢娉婷扶着进来了,他看着轩辕琛便是屈膝一跪:“王爷。”
轩辕琛见着他满身的伤,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卢娉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左炙道:“你走后不久,大越的人就派人把我们抓去了大越,左炙身为你的贴身侍卫,一直被进行着严刑拷打,被他们没日没夜的逼问。”
轩辕琛听着想要下去扶起左炙和可是自己却做不到,慕容夕代着他走了下去,将左炙和卢娉婷扶起来,让他们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修养,对着左炙道:“有伤就要好好养着,不要乱动了。”
左炙点了点头。
轩辕琛问着左炙道:“你既然被关押,又是如何出来的?那虎符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左炙红了眼,对着轩辕琛道:“王爷,伶蕖死了。”
“什么?”
慕容夕和轩辕琛俱是一惊,他们都没想过伶蕖会死,在轩辕琛的眼里,他可能再花几个十年,都培养不出伶蕖那样一个女间谍,因为没有人能够像她一样,融入自己的身份,却又能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谁,她有那样聪明,怎么会死。
左炙将事情的讲过讲给了轩辕琛听,轩辕琛叹了一口气:“她本来不应该死的。”
如果不是他让傅祁宴去卷入大越的政治,伶蕖会活得很好。
他揉了揉眉心,他身边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人了,而现在的他,竟然是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他对着左炙道:“齐松也,逝世了。”
尽管轩辕琛刀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可是现实就摆在他的眼前,他想否定也没有办法。
左炙看着轩辕琛,眼里充满了不置信,他甚至都认为轩辕琛是为了给他逗闷子,齐松怎么可能会死呢?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挺过来了,怎么会死。
可是轩辕琛的表情告诉他,他没有说谎。
左炙见着命运无情的嘲弄,他仰头咽下了泪水。
轩辕琛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左炙道:“傅祁宴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他想为伶蕖报仇,我们当时的处境也很艰难,他执意要留下,我们也拦不住。”
轩辕琛点头表示理解,他对着左炙道:“下去好好养伤吧,我不希望,我身边,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左炙看了看轩辕琛,退了下去。
慕容夕知道轩辕琛心里的悲伤,她也曾经在战场上失去过战友,而她比轩辕琛更加无力,因为那人就躺在她的面前,她却无法救他,只能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微弱,最后死去。
慕容夕上前抱住轩辕琛道:“一切都会好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
轩辕琛握紧了身下的锦被:“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慕容夕看了一眼轩辕琛没有说话,她没有告诉轩辕琛,他的毒她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他现在很是虚弱,更是上不了战场,所有的难题都摆在了轩辕琛的面前。
到了下半夜,轩辕琛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觉得伤口一阵疼痛,像是有刀子在不停的捣弄着他的伤口一样。慕容夕和沈彦之急忙跑来查看,沈彦之对着慕容夕道:“这是毒发了。”
慕容猛的一抬头:“怎么可能现在才毒发。”
距离轩辕琛中毒,已经过去了十二个时辰,要是毒发,早就应该在昨天出现这样的症状。
沈彦之对着慕容夕道:“这药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像昨天一样,伤口发黑,可是感觉不出什么,但第二个阶段就会加深毒性,发疼发痒,第三个阶段……”
“会怎么样?”
“如果意志不够坚定,或许会生生的疼死过去。”
慕容夕神色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抿着唇道:“现在还没有解药吗?”
“我正在寻找,不过已经有了一些起色,应该快了。”
慕容夕看着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快。”
现在的大越和魏国对着金国虎视眈眈,轩辕琛不可以倒下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出了营帐之中,走到了薛深的住处。军队现在处于低迷的状态之中,但是唯独薛深这里,像是一片闹市一样。
他前些日子对着鸟类产生了兴趣,在林子里抓了很多不同种类的鸟来喂养,这些鸟长的形态各异,有些鸟的羽毛美丽异常,有些鸟就灰扑扑的一只,像是天鹅里混入了癞蛤蟆一样,可是在薛深的眼里,这一切都是一样的,他一视同仁,并无特别喜欢的鸟。
慕容夕上前抓住他的手道:“你会预测对不对,你来预测一下,轩辕琛会不会在下一场战役之前完好无缺。”
可是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立即道:“不不不,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救轩辕琛的解药在哪里?也不对,你还是直接说出配方吧。”
毕竟前两个问题都太假大空了,最后一个问题比较实际。
可是薛深却很遗憾的看着她道:“我现在不能帮你们做预测了。”
“为什么?”
慕容夕不懂,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薛深却这样说。
薛深也没有说为什么,只是告诉慕容夕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很抱歉。”
他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慕容夕拿他也没有办法,他要是不想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
慕容夕企图打感情牌,望着他道:“你要知道,金国没了轩辕琛,那金国就会没了,你这一路上,不是也挺支持轩辕琛的吗?”
薛深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望着慕容夕,慕容夕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把脸转向了一边,她冷静了一会儿道:“如果你想说了,随时来找我。”
这是她的底线了,她给薛深思考的时间,但希望不是太久。
她走出了营帐之中,就听的士兵来禀报道:“前方的敌人又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