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琛望着慕容夕的侧颜,不禁问道:“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
慕容夕拍了拍旁边的药篓子道:“我来上山采药,要是没遇见你们,我也准备在这里夜宿一晚。”
轩辕琛看着这荒山野岭的,不禁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夜宿,不害怕吗?”
慕容夕觉得好笑:“这里少有人来,唯一值得人害怕的就只有猛兽,可是他们在山上,晚间的时候是不下来的。”
“姑娘是苏州人?”
慕容夕摇了摇头:“我是因为战乱而迁徙过来的,之前我大哥说战争可能会直攻京城,所以我们就来了远离京城的苏州,可是没想到当今皇上竟然割裂了领土给大越,直接导致了繁华的苏州成了昔日的寒城。”
轩辕琛略微带着迟疑的问道:“你们,都认为割裂领土,是有错的吗?”
慕容夕想了想道:“如果我是皇帝,我也会这儿做,因为这是当时唯一的选择,可是随着领土的割裂,许多问题也出来了,皇帝割裂时痛快,可解决后续的问题,却没有落到实处。”
轩辕琛听她这样言说,也没有生气,只是问道:“那现在的苏州是个怎样的境况?”
慕容夕看向轩辕琛:“我知道你是皇家的人,我无论怎么说,都是我自己的看法,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苏州的情况了。”
轩辕琛带了几分审视看着慕容夕:“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室的人?”
慕容夕一扬头,轩辕琛便摸向了自己的玉佩,他不禁笑了笑,他这一路之上,倒是忘了掩藏住这个玉佩。
慕容夕见着火旺了起来,对着轩辕琛道:“夜色深了,我先睡了。”
轩辕琛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慕容夕和衣靠在树上睡去,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也不怕他们对她有所企图。
慕容夕不是不怕,而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如果轩辕琛都是那种豺狼虎豹之人,她也不知道以后还可以相信谁了。
三人睡到了天亮之后,慕容夕迷糊之中醒来,却感觉到了暖意,她低头一看,轩辕琛竟然将自己的外袍给了她,慕容夕站起了身,拿起了轩辕琛的外袍,四处寻他,却发现他正在自己的出事地点仔细观看,他是在怕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慕容夕上前将外袍递给他道:“谢谢。”
轩辕琛站起身来,对着慕容夕道:“还没请教,姑娘的名字。”
“我叫叶夕。”
“我叫慕容夕。”
轩辕琛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慕容夕三个字,可是他瞬间又忘了,只记得最后一个“夕”字,他喃喃念道:“叶夕。”
慕容夕笑笑:“我还有事在身,就告辞了。”
轩辕琛叫住她:“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慕容夕对着他道:“我可能之后与公子都无缘再见,知道名字,也没有什么意义,告辞。”
慕容夕说着就翻身上马,带着药篓迅速离去。
她答应沈彦之今日午时就会回去,她可不想食言。
慕容夕快速赶回了沈府,沈彦之在门外看着她回来,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他对着慕容夕道:“路上没什么事吧。”
慕容夕本想说自己遇见了一个皇室中人,可是她见着沈彦之对着皇室一直都是避而不谈,也就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不过这次我采了不少草药的回来。”
沈彦之点点头:“进去梳洗一下吧,都奔波一天了。”
慕容夕走进去梳洗,没过一会孙家的人就来了,对着沈彦之道找慕容夕有事。
沈彦之本是拒绝的,他觉得最近孙堑和慕容夕走的太近了,就算知道他们两个不会发生什么,可是心里却还是有点不虞。
但是慕容夕此时走了出来,知道孙堑找她,必定是之前与她商量之事,也就随着小厮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与沈彦之说自己会晚点回来。
孙堑在孙府左等右等,终于把慕容夕给盼来了,当即便拉着她道:“走走走,快跟我去顾府。”
慕容夕问道:“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着急?”
“你前段时间不是让我到处与人说你的医术有多高超吗?我这给人说了,可是顾府也听进去了,顾三爷病重,苏州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现在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是说,天下第一首富的顾三爷。”
孙堑急忙点头:“是,我告诉你,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啊,这顾府是谁都不能得罪的,否则不仅是你,就是我孙家也得玩完。”
慕容夕心思一转,这顾府她好像之前在哪里听过。
慕容夕跟着孙堑走到了顾府,孙堑还在车上整理了一番衣饰才下马车,行为举止虽然笨重,但是相比之前的粗鲁好上太多。
下人领着他们走进苏府,慕容夕看到这宽阔的宅门,就知道这苏府的占地面积可不小。
而等她走进去之后,就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了,这顾三爷在里面弄了一个小型的园林,什么奇花异草,参天大树,都种在里面,但是其排列错落有致,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下人引着慕容夕走到顾三爷的门前,下人给他们推开了房门道:“二位请。”
孙堑拉了拉领子,清了一下嗓子,本想自己先走进去,然后在介绍慕容夕,没想到慕容夕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让他的一番精心准备全都白费了。
“老爷,大夫来了。”
说着,几十双的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慕容夕觉得自己就像是稀有的动物一样,被这些人打量着。
而且她感觉这些目光里,还有两个怪异的目光,只是人太多了,她一时寻不出来。
顾家也确实是子孙繁衍的多,她晃眼望去,都是顾家的一些小辈,她走进去对着顾三爷道:“顾老爷,请伸出手。”
顾三爷缓慢的伸出手,慕容夕把上他的脉,他的脉象虚浮,眼睑和下肢都有些浮肿,脸色呈黄蜡色,症状并不好。
就算是慕容夕,这没有回天之术,也难以治好的他的病。
这是水肿,而且是较晚期的时候,那些大夫不是治不好,而是无药可医,又怕被顾家人责难。
她看着离着顾三爷最近的女子道:“夫人,顾三爷这病,要想痊愈,几乎不可能。”
那女子立即变了脸色:“又是一个庸医,我们老爷好好的,怎么可能治不好。”
孙堑立即上前挽救道:“是是,顾三爷的体质一向很好,不可能治不好,我再去找其他的大夫来。”
“找多少大夫都没用。”
孙堑立即给她打手势,让她先不要说了。
慕容夕看向顾三爷:“这病并非一日之计,定然是长期留下来的祸根,在最初的时候没有得到根治,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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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爷看着她笑笑:“是,壮年的时候,忙于生意,对着身体没有好好管理,才会有着现在这样。”
“老爷,不会的,我们一定能够把病治好。”
“是啊,爹,我们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要治好你的病。”
慕容夕觉得好笑,他们顾家人是富甲天下,但是钱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吧,像顾三爷现在的状况,能撑一天,便是一天。
“恕我直言,就算顾家散尽家财,也不可能能治好顾老爷的病。”
孙堑在旁边听着差点给慕容夕跪下了,他一直在给慕容夕使着眼色,我的姑奶奶,你可别说了。
慕容夕在彻底惹怒顾家人之前,又加上一句道:“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用其他的法子,给顾老爷吊着。”
“老爷,你看,妾身都说了,此人是来圈钱的。”
那女子应该是顾三爷的小妾,但是在家里好像是颇有地位,她说的话,顾三爷一般会听个一半。
但是此时有一个青年站出来道:“我相信这位大夫。”
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也站了出来:“老爷,我也相信,这姑娘所说,她的医术,我们应该试试。”
女子看着顾榭尧和魏明州居然帮着一个外人说话,脸上不禁有些不满。
慕容夕倒是奇怪,她并不认识这两人,怎么他们都帮着他们说话。
慕容夕看向顾榭尧,见他眼里情绪复杂,好像有千万种话,但是她再次回想了一下,确定不认识这人。
顾三爷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慕容夕道:“好,那以后便让这位姑娘给我医治吧。”
慕容夕点点头,对着顾家的小辈道:“以后来看顾老爷,就不要带着这些子子孙孙来了,人多了,难免会造成室内闷,对顾老爷的身体没有好处。”
顾家的老大对着女人们道:“你们都带着孩子先下去吧。”
“是。”
她们牵着自己的孩子走了出去,孩子们也很是高兴,她们来并不是为了看顾三爷,而是想表达出一份自己的孝心,如果顾三爷哪天去了,她们也能多分一杯羹。
毕竟顾家这么大的家业,多分一点,可就够他们荣华半生了。
屋内只剩下顾三爷的四个儿子,只有顾榭尧拿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慕容夕,让慕容夕觉得奇怪。
慕容夕给顾三爷扎完针,就走了出去,顾榭尧忍不住追了出来,开口便道:“慕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