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丘仁刚刚上任,并不认得,而驻守的士兵在外多年,对轩辕琛的一切都很熟悉,当即放下兵器,对着令牌下跪,高喊道:“参见摄政王。”
“摄政王?”丘仁惊疑不定,恐慌的看着慕容夕,他怎么看,这都不像摄政王啊。
旁边的驻守官兵道:“这是摄政王的令牌,此人应该是摄政王的亲信。”
“原来如此。”丘仁上前谄笑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大人了。”
慕容夕看了这些官兵一眼,对着丘仁道:“还不快让他们退出去,我正在执行王爷的任务,你们这一来,全都给我扰乱了。”
丘仁立即道歉,点头哈腰道:“是,下官这就走,这就走。”
摘玉轩的老板见着慕容夕是丘仁都惹不起的大人物,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慕容夕看到摘玉轩的老板后缩的身影,也知晓他们并不是第一次黑吃黑了,想着不留后患是最好便心生一计,想惩罚于他们。
慕容夕叫住丘仁道:“等等,我这里有情况要汇报给王爷,你们正好给我带去。”
丘仁立即点头:“下官一定送到,来人,笔墨伺候。”
慕容夕简单叙述了这里的情况,也对着轩辕琛报了平安,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了,自己一切都好。
慕容夕摘下自己的腰牌,深深的望了一眼,放在信封里面,此次是真的诀别了。慕容夕封信的过程中看了一眼丘仁,他正在伸长了脖子往这里瞅,迫切的想要知道信里的内容。
慕容夕笑了笑,对着丘仁道:“拿印泥来。”
“啊,是是,拿印泥。”
慕容夕拿着印泥,印上信封的封口,交给丘仁道:“尽快送去给王爷。”
“是,下官一定照办。”
丘仁拿着信封想走,慕容夕提醒道:“若是让王爷发现印泥有损坏,小心你的脑袋。”
丘仁的小心思一被戳破,脸色涨红,好在夜色太浓,也没人看见。
他道:“下官一定谨记,必定将信封完好无损的送入王爷手中。”
“那就好,有劳大人了,那大人看这尸体……”
丘仁反应过来,对着士兵道:“来人,还不快把这刺客的尸体拖出去。”
“是。”士兵们将黑衣人的尸体拖出门房,丘仁亲自给慕容夕关上了门,谄笑道:“打扰了,打扰了。”
慕容夕见他们走了,翻身上了床,等着天亮的到来。
辰时末,隔壁的那家人开始起身,慕容夕被惊醒,听着隔壁的动静,悄悄跟着他们。
他们拿着通关文牒,伙夫和商人的妻儿们带着一大堆的货物跟在后面,他们排着长队,等着前面官兵的检查。
慕容夕带着笠帽观察着后面的动态。商人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小孩似乎已经生病,发着高热,在冬季里不断冒汗,还一直咳嗽,妇人很是着急,一直不停的拍着孩子,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一样。
慕容夕手上伸出石子,打向妇人的腿部,妇人腿脚一酸,向前倒去,怀里的孩子也脱手而落,慕容夕上前刚好接住,旋身时给小孩把了脉。
妇人见着慕容夕救了她的儿子,感恩道:“谢谢公子。”
慕容夕将小孩子还给妇人道:“这孩子看起来是肺病,而且是大病之后久病失调从而导致耗伤津液气血,他现在正气内虚,抗病力弱,已有肺痨的迹象。”
妇人眼里闪过微光:“公子会医术?”
“事实上,我是大夫。”
“真的,那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兴儿有救了。”那妇人急忙上前对着商人说着些什么,慕容夕抱着长刀看着那商人。
商人带着少许的犹疑和猜忌走到慕容夕面前到:“你真的会医术?”
“是,我也知道你们要去魏国,所以我的条件是你们带着我过去。”
商人看着慕容夕一身劲装,又带着长刀,怎么看也不像行医的人。
“你的儿子是肺痨,这是会传染的病,不仅没有几个大夫能治,而且若让魏国的驻守兵知道,是不会让你们入境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商人看着慕容夕怒道。
慕容夕抱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而且我确实能治好你们的儿子。你也看到你儿子的情况了,一路上要是没有大夫,活不久的。”
妇人对着商人乞求道:“老爷,这一路上没有大夫愿意跟我们走,你看兴儿这个样子,能不能撑到魏国还不一定。”
商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问道:“兴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孩虚弱的睁开眼,勉强笑了笑道:“爹爹,兴儿还撑得住。”
商人看着小孩儿这样,哪里还能忍得,对着慕容夕道:“那好,你便跟着我们吧。”
“多谢。”
慕容夕给小孩自己把了脉,对着商人道:“我还需要旱柳叶、野菊花、白花蛇舌草,党参,白术,茯苓,这些前面的药铺都能买到。”
商人对着一个伙夫道:“还不快照公子说的买。”
“这,要多少啊?”伙夫不清楚要多少剂量,他的手中又没有药方。
“能拿多少拿多少,前去魏国要经过一片树林,那里荒芜人烟,到时候就没有这些药了。”
“好,我这就去买。”
营帐中内,轩辕琛正在安排布防图和进攻的路线,属下灰岳突然从帐外进来禀报道:“王爷,外面的驻守兵送来了信,说是王爷的亲信给王爷的。”
“本王的亲信,拿来看看。”
灰岳将信呈上,轩辕琛看着信封上写着夕字,连忙将信撕开,看到里面装着一个令牌和一封纸书。
轩辕琛看了信就知道慕容夕已经到了边疆,他本以为她是来找他的,可细细一想,为何到了这么近的地方,却与他避而不见,还归还了令牌,深思之下,原本想要去寻慕容夕的轩辕琛又坐入席上。
灰岳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对?”
轩辕琛捏紧了手,对着灰岳道:“备马,去驻守官的府邸。”
尽管慕容夕已经在信中所说,轩辕琛不必寻她,但是轩辕琛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她,叫他又如何得知了她的踪迹而不遍寻。况且他让左炙一路跟随慕容夕,可左炙现在还在京都,那么慕容夕又是怎样到的寒城?
轩辕琛让人将丘仁押来提审,对着丘仁问道:“昨日给你信封的人,可让你给了通关文牒?”
丘仁摇头:“没有,她虽说是王爷的亲信,但是通关文牒这种事情,属下一直都是严严谨谨的,不敢有丝毫差错。”
“是吗?在通关文牒上不敢做功夫,就把主意打到外来的有钱人身上,你上任虽才三月,但肯定捞了不少油水吧。”
丘仁立即道:“冤枉啊王爷,下官一直都是清廉之人,定不会做那鸡鸣狗盗之辈。”
“你是不做,坏事全让摘玉轩的老板做了。你就等着收渔翁之利。”
丘仁急忙撇清自己与摘玉轩老板的关系,道:“我与摘玉轩的老板并不相熟,只是有片面之缘而已。他平日里在做什么,下官也实不知情。”
轩辕琛不想在这里跟丘仁浪费时间,对着灰岳道:“带他下去审问,该什么罪就怎么罚。”
“是。”
轩辕琛知道慕容夕没有通关文牒根本出不了寒城,也就放心下来,去慕容夕住的酒楼里找她,但没想到她早早就退了房,小二还多嘴了一句,说是跟外来的商户一起退的房。
轩辕琛深知不妙,跨步走出店门,骑上骏马,飞奔到寒城的守卫处。
他骑在马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可没有一个是慕容夕。
守卫见轩辕琛骑在马上,恍似在找人,便问道:“王爷可是在找什么人?”
轩辕琛从怀里抽出一张小像,这是在很久以前,他偷偷为慕容夕画的小像,画上之人的相似度,已经精确到耳上的一颗小痣。
“见过她吗?”
“见过见过,一炷香之前才跟着商队走。”守卫因为少见如此俏丽的男子,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轩辕琛架着马本能的想追上去,可走了几步却又勒住了缰绳。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轩辕琛质问着自己,慕容夕已经说过多少遍,不要再寻她了,可是他总是放不下,总是下意识的要找到慕容夕的踪迹,好像这样才能安心一般,可是他这样做着,却只让慕容夕感到自己像只被囚禁的鸟,一直被人牵着,不能飞翔。
那守卫见着轩辕琛迟疑的模样,献功般说道:“王爷可是想要那人?要不属下派人将他们追回来,他们还没有走远,至少需要两天的路程才能走到魏国境内。”
轩辕琛骑着马转身道:“不用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有一天回到了,寒城,让她务必来找我。”
守卫对着轩辕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下来。
轩辕琛一路骑着马,一路想着慕容夕的音容笑貌回了营帐之内,他身为这戏进军突厥的主帅,不应该再想这些儿女情长了,如何让边境上的子民获得安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