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抱上双臂道:“我尽量。”
石心言道:“我知道你看出来,我并不是普通的大魏百姓。”
“是,我猜想你应该从某个组织营里面出来的。”
石心点头道:“你想的没错,我的确来自于一个被训练的组织,但是我并不是大魏人,而是来自大越。可我同时也看的出,你的身份也不简单,你也不是大魏的人。”
慕容夕笑笑,她哪里的人都不是,自然也不是大魏人。
“我杀过无数的人,却没有看到一个武功好还精通医术,头脑也不简单的人,最重要的,是你有一副美貌的皮囊,可以让你混进任何一个国家当细作,所以我猜测,你也是受过训练。”
慕容夕打断了他的话:“一点都没猜对,还是别猜了,说点我感兴趣的,我耐心有限。”
石心道:“我是来大魏执行寻找和氏璧的任务,瑢郡这个地方盛产美玉,传言有和氏璧在瑢郡,我便是要将它带回去,只要做成了玉玺,天下谁人不会臣服。”
“和氏璧失传已久,瑢郡的山上只有一堆石头,你打磨完所有的石头,找到的也只会是一块美玉,但是没有故事的美玉,也只是一块玉而已。”
石心因为病理的关系,感觉有些头疼,将身子靠在石壁之上,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道:“可是这么多年,也没有谁见过和氏璧,只要将绝世的美玉呈上,谁又会怀疑那不是和氏璧呢?”
“那这跟鼠疫又有什么关系?”
石心抬头看了慕容夕一眼道:“我来到大魏之前,我们大越的巫女让我将一只老鼠一同带来,当时那只老鼠气息奄奄,巫女吩咐我们不要与它过分接触,只要到了大魏,直接放在魏国的土地上便好,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只老鼠有什么作用,直到我遇到秋冶,她整天喂食老鼠,与老鼠待在一起,成了第一个感染的人。”
“你的意思,她并不是你的亲妹妹。”
“她待我极好,我便把她认作妹妹。像我们这种皇室训练的杀手,怎么可能还会有亲人。”石心的语气落寞,神情也渐渐忧伤起来。
慕容夕又想到当日的劫匪,问道:“你不是只身来的大魏。”
石心顿时警惕起来,对着慕容夕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大魏边境上曾经遇到一伙儿劫匪,发现他们武功一般,但是武器精良,而且有一个人的虎爪刀和你使用的一模一样。”
石心抿了唇,良久道:“他们应该是魏国人,偷拿了和我一路前来的死去的杀手。”
“是谁杀了他们?”其实慕容夕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我。”
石心不知是懊悔还是怎样,一副不堪回首的神情,对着慕容夕道:“当时因为秋冶的感染,我已经知道那老鼠是用来传播疫病的,我便想烧死那只老鼠,但没想到他们和我产生了分歧,他们执意想将这只带有疫病的老鼠放入瑢郡,可我已经看到秋冶得病之后的惨状,我怎么可能还去做这事,除了杀了他们,我已经别无选择。”
“那为什么疾病还是在瑢郡的矿山旁传播。”
“我没能阻止他们,等我杀了他们,去找那只疫鼠时才知道他们已经趁乱把它放回了山上,而我因受重伤遍寻不得。”
慕容夕知道这次完全是因为两国的权力之争,才会造成这个悲剧的发生,她对着石心道:“你把秋冶抱回瑢王府上,入府之后,你说过的话就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瑢王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要是知道你们杀了这么多大魏子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石心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慕容夕带着石心回了府,众人看着石心怀里的秋冶满身的黑斑,不由得害怕的离了三丈远,就差翻墙逃走,远离这个病源。
慕容夕指着石心住过的一间房道:“你和秋冶暂时住这,所有的吃穿我会让人放在院中,你自己出来拿,考虑到你们病的很重,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不要出来了。”
“好。”石心抱着秋冶进了房间去,慕容夕让人将小院上的门关上。
现在在她手中已经有三个病重的人,她不能再荒废时间了,必须尽快找到解除疫病的法子。
慕容夕走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翻阅医书。
古书之上,凡是治疗鼠疫的法子她都看了一遍,但是用在夏子钰的身上却没有什么好转,里面医治鼠疫最常见的就是连翘,大黄,生地,知母,可光光凭着这几味药并不能治好患上鼠疫的病人,到底是差了哪一点,让慕容夕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慕容夕为难之际,吴仪跑过来道:“灵均姑娘,王爷一直喊着头痛和身上疼,还四肢酸痹,难受得很,姑娘还是去看看吧。”
“头疼,身痛。”慕容夕喃喃念道,她突然灵光一闪,对着吴仪道:“我知道还差哪几味药了。”
吴仪听着这话大喜:“姑娘找到救治王爷的办法了?”
慕容夕点头:“之前我一直想着清热凉血,内热消渴的药物,可是却没有加上活血散结,消肿止痛的麝香。”
“这个好办,我立即让人取来麝香。”
慕容夕拉住急忙向前冲的吴仪道:“不仅仅是麝香,还有捣碎的生牡蛎,瓜蒌仁,玄参,黄连,不过前面几个药性猛烈,还需拿点甘草回来,才能稳善建功。”
“我记住了,我这就去药铺给买来。”
吴仪立即快马加鞭赶到药铺,买来慕容夕所需要的所有药类,慕容夕将熬好的药端在夏子钰面前,夏子钰听到有人声,勉强睁开眼,却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均均,别让我喝药了,这药苦的很,喝了也不见好,你们还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慕容夕轻轻吹了一口药,喂向夏子钰的嘴里道:“你敢不喝,我翻了那么多的医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药方,你要早点说,我就不费劲了。”
夏子钰咧开嘴笑笑,抿了一口苦药下去。
慕容夕想着石心和秋冶还需要药,便对着吴仪道:“你来喂王爷吧,我去后院给石心他们送药去。”
夏子钰不依道:“那石心是什么人?吴仪,你送去。”
吴仪本想留着看夏子钰的情况,但无奈夏子钰却命令他给别人送药,只好道:“是。”
慕容夕也只能一勺勺的将药喂进夏子钰的嘴里。
夏子钰喝了药,眨了眨眼,带点委屈的对着慕容夕道:“这药喝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犯困。”
“困就睡一会儿吧,药需要一些时效才能发挥作用。”
夏子钰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就睡一会儿,你要向我保证,我醒了之后,不再是这样一幅丑样子了。”
哪有药这般神奇的,只是一幅便能好完的。但是慕容夕看着夏子钰也没受过这般委屈,只能安抚道:“我保证,快睡吧。”
夏子钰依言闭上了眼睛,吴仪的药此时也送完了,石心和秋冶也已经服下。慕容夕见他进来,对着他指了指已经睡着的夏子钰,吴仪点点头,安静的站在夏子钰的身旁。
一个时辰过去了,慕容夕再次把脉,好在过程虽然艰难,但是结果令人欣慰,夏子钰的病情有所好转。
吴仪这些天一直紧张的脸,在此刻终于放松下来,慕容夕前去后院探看秋冶和石心的病情,发现服下此药之后,他们已经好上了许多。
慕容夕也算松下一口气来,想着这场噩梦终于是结束了。
而在外奔波了一天的顾榭尧也在此刻找上她,一见着慕容夕他便垂头丧气的道:“我搞砸了,口技艺人表演到一半,那苏木然就从内屋走了出来,识破了一切的计谋,还把我冷嘲热讽了一顿。”
其实这个结局倒是不出慕容夕所料,她就知道顾榭尧会把这件事情搞砸,不过他们手中现在已经握了一张王牌,不怕最后会输。
“你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
顾榭尧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色,问道:“这么晚了,我们还要去哪里啊?”
“你不是已经搞砸了和苏家,黄家的交易吗?现在我带你去翻盘,不过能不能翻过来,还要看你的运气。”
顾榭尧迷茫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差成了这样,我得罪了瑢郡的两大家,以后在瑢郡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生意做下去了。”
慕容夕拉着顾榭尧上了马车,对着他孜孜不倦的教诲道:“你就应该学学你的父亲,难道顾三爷是你这种随便就放弃的人吗?想想你们的家业,遍布天下,如果顾三爷是你这种性子,怕是连门槛都踏不出。”
这一番话吧顾榭尧说的羞愧极了,他道:“我自是不如父亲的,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仅不如父亲,我还不如三个哥哥,甚至连家中的二嫂都比我会做生意,照着这样下去,等到前面三个哥哥的孩子出来了,说不定也是要高过我的。”
慕容夕对着顾榭尧的碎碎念实在是无奈,她道:“没人规定你要超过谁,可是做事要拿出自己的决断,这才是你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