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镜……不要……答应她……”
墨水心拼命摇头,楚玺镜不想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自己又何尝能够承受最爱之人死于自己面前的痛楚呢?
“死丫头,再多言,本宫即刻送你上路!”
薛子鸢细骨伶仃的手指,已然嵌入墨水心细嫩的脖颈,殷红的鲜血顺着薛子鸢骨瘦如柴的腕骨,慢慢滴落于地面。
那滴答之声,听在楚玺镜的耳中,宛若凌迟!
“薛子鸢,你动手吧,本皇子绝不闪躲!”
楚玺镜怒吼出声,耀如形成的双目,也在此时紧紧闭上。
鎏金面具虽然遮盖了他的怒颜,却遮不住他含泪的双眸,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冰冷的鎏金面具,却灼伤了墨水心的心。
楚镜,你既对我如此深情,我必不负你!
“薛子鸢,放开她,不然你的宝贝儿子,可就要死于非命了!”
一直躲着楚玺镜身后的楚景渊,此刻突然出声,一只手牢牢攥住楚景彻的肩膀,一手紧握匕首,立于楚景彻的咽喉。
“母后救我,救救儿臣!”
楚景彻脸上布满惊惧,一双鹰目此刻尽是惊慌之色,双手乱挥,拼命的叫嚷呼喊,丝毫没有一丝王者该有的淡定从容。
由于他的大力挣扎,楚景渊手中见血封喉的匕首划破了他的皮肉,一股鲜红的血液沿着泛光的匕首缓缓滑落,染红了薛子鸢的双眼。
“你……竟敢伤我彻儿!”
一声凄厉的喊叫之声自薛子鸢的喉咙发出,与此同时,一道杀气浓烈的玄气即刻袭向楚景渊,企图在他杀掉楚景彻之前,先解决掉他。
“三弟小心。”
楚玺镜清冷的声音也随即响起,挥舞着杀神矛快如闪电的接下薛子鸢射过来的玄气。
继而轻轻一挥,那道紫色玄气便原路返回,朝着薛子鸢而去。
既然三弟掌握住了楚景彻的性命,那他也就不再一心求死,毕竟跟束手就擒比起来,他更想与墨水心永生相随。
“哼,痴心妄想!”
薛子鸢冷哼一声,看着射向自己的玄气,未见一丝的慌乱之色。
只是在那道玄气快要近身之时,将墨水心推到自己的前面,淬不及防的墨水心,就这样被混沌境界强者所释放的杀招击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刺痛了楚玺镜的肺腑,更染红了他的双眸。
“小七!”
楚玺镜仰天长啸,悲怆之声穿越宫殿,直冲云霄,本就有伤在身的楚景彻,受不住这般骇人的怒吼,即刻吐血而亡。
就连薛子鸢,脑中也有一瞬间的空白,险些不支倒地,墨水心也在这一瞬的空当儿被杀神矛具化成的座椅稳稳接住,瞬间飞回楚玺镜身后的安全地带。
“笨蛋主人,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杀神矛软糯稚嫩的童音,此刻也染上无数的焦虑与担忧。
楚玺镜长袍一挥,道道白光以铺天盖地的形势包裹住薛子鸢,将她团团围在楚玺镜的杀招之中。
然而楚景彻丧命的景象刺激了薛子鸢,使得她能在瞬间凝聚心神,专心抵挡楚玺镜的攻势。
但是,失去了墨水心做护盾的薛子鸢,又岂会是楚玺镜的对手,手心的玄气尚未成型,整个人便犹如被五马分尸一般,四分五裂飞向各处。
楚玺镜心神俱裂,为神数千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般残忍的手段杀死一个人。
“小七!”
收拾完薛
子鸢,楚玺镜立刻回身,心疼的审视着处于昏厥状态的墨水心。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过于谨慎,竟害的墨水心游离于生死边缘,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有任何顾忌,早在楚景彻和薛子鸢出现的第一时间便会将他们斩杀!
“来人,传太医!”
楚景渊见一向淡定从容的二哥此刻痛到说不出话,立刻心急的呼唤太医。
自己还没能跟未来嫂子说声话呢,怎么的也不能让她就此丧命啊。
“是,三皇子!”
躲在甘露殿外的一干宫人早已被这场激斗骇的魂飞魄散,此刻被楚景渊一吓,方才回过神来,连忙奔向太医署传唤太医。
“杀神矛,把你主人抬稳了!”
楚玺镜本就清冷的声音,此刻听来更是犹如传自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恩!”
杀神矛软糯的童音从未如此刻一般,听起来如此坚定。
看来墨水心这个主人在它心中,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楚玺镜大掌一挥,即刻御风而行,带着具化成椅子的杀神矛和歪靠与其上的墨水心朝着太医署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太心急,他等不到那帮老家伙跑过来。
“来人,快来人,救不活她,你们统统活不过今日!”
楚玺镜一到太医署,便大声招呼着众太医速速前来为墨水心诊治。
“二皇子?”
“参见二皇子……”
一众太医从未见过神态如此骇人的楚玺镜,纷纷下跪行礼。
“都起来,赶紧替她诊治!”
楚玺镜心急如焚,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这些所谓的繁文缛节,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是。”
“二皇子切莫着急,先把这位姑娘……”
一位年长的太医自诩资格较老,试图安抚住楚玺镜,先把墨水心放置到床上,自己在慢慢诊治。
不料他话未说完,楚玺镜修长的手臂一探,便将他抓至面前,力道之大,险些令他失去呼吸。
“我让你现在就替她治,立刻马上,否则我这便取走你的人头!”
楚玺镜冷凝黯哑的嗓音,吓坏了一众太医,众人纷纷扑跪在地,为墨水心把脉疗伤,无人在干多言。
然而,墨水心之伤乃是被实力在混沌境的薛子鸢发出的杀招所致,又岂是这帮俗医能够医治的。
众人面面相觑,胆战心惊的看着躺在透明大椅之上,奄奄一息的墨水心。
此女心脉尽断,分明已是死人一个了,二皇子却说治不好她,就将他们统统杀光,这可如何是好啊?
“情况如何?”
岂是不用他们说,楚玺镜也知道墨水心此刻的状况不容乐观,但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他,仍是不死心的追问着一众太医。
企图从他们口中听到跟自己脑中想法不一样的答案。
“这……”
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言。
“说!”
楚玺镜怒喝出声,双眸严厉的扫视过众人,一帮太医顿时吓的身如筛糠,更又那胆小之人甚至当场失禁,尿下一滩。
不过,这也怪不得众人,毕竟盛怒之下的楚玺镜,连楚景渊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立与门口端望。
“回禀二皇子,此女心脉尽断,气若游丝,除非医圣现身,否则断无生还的可能啊。”
方才那名年长的太医被众
人推搡出列,不得已只得将墨水心的实情,告知楚玺镜。
“混账!你们这帮庸医!”
楚玺镜瞠目欲裂,要找到医圣并不难,让他医治墨水心更是易如反掌,可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然而墨水心现下的情况,却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拖延,最重要的是,浑身心脉皆断的她,根本就无法自杀神矛具化出的大椅子之上移动,只要稍稍一碰,便会碎裂成千千万万的齑粉。
楚玺镜只要一想到那副画面,整颗心便犹如被人紧紧攥住,痛到不能呼吸。
“喂,那人,眼下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主人了。”
杀神矛软糯的声音传来,却将一众太医骇的后退数步。
今日还真是让他们几番大开眼界了,先是一向温文尔雅的二皇子犹如地狱修罗一般出现,逼迫自己救治一个死人,接着,就是这椅子竟然也会说话,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什么方法?”
楚玺镜清冷的双眸,淡淡扫过幻化成椅子的杀神矛。
此物虽然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器,且见识不凡,但是它毕竟取自那人的手骨,究竟会不会加害墨水心,这一点自己实难保证。
“让主人进行第三次的淬体,主人现在心脉尽断,除非借助淬体之力重组身体,否则再无任何活命的可能性,你总不会指望这群凡人能够救好主人吧?”
杀神矛声音听起来虽然笃定不已,然而心里其实也并无完全的把握。
“你确定淬体正的能够救活小七么?”
楚玺镜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杀神矛,心里也在计算着它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总好过你现在的束手无策!”
杀神矛的话,令楚玺镜幡然醒悟,自己此番就算确定了杀神矛要加害墨水心,又能如何呢?
墨水心本就必死无疑了,杀神矛若有心加害,又岂会提出帮她进行第三次淬体的建议,须知这淬体也需消耗掉它自己的诸多神力。
它实在是没有冒险引来自己杀意的必要。
“好,小七就交给你了,我与三弟为你护法。”
楚玺镜慎重的点点头,随即屏退了一干闲杂人等,只有他与楚景渊守候在旁。
原本具化成座椅的杀神矛,此刻又具化成了一尊大鼎,墨水心依然静静的歪靠其中。
“将主人放在空间戒指内的仙草灵物统统拿出来,倒入鼎中。”
杀神矛指挥着楚玺镜,说实话,这种把实力比自己强的人呼来喝去的感觉还真不赖,若非此刻主人并在丹溪,情况非常,它绝对会乐的笑出声来。
“好。”
楚玺镜没有办法的迟疑,大掌一挥,墨水心的空间戒指便自行转动,装于其中无数的仙草灵物,也系数落于杀神矛具化而成的大鼎。
就连那颗珍贵无比的圣海夜明珠,楚玺镜也一并丢入鼎中,只要能救回心爱之人的性命,世间至宝都不足为惜。
可惜他遍寻不着那颗取自神魔战场的火鸦神丹,否则此刻墨水心的性命,便又多添了一份可能。
“好了,我要开始了。”
杀神矛见东西差不多够了,便开始转动起来。
“且慢。”
楚玺镜却突然出声阻止,同时抽出楚景渊随身携带的宝剑,削铁如的宝剑顿时泛出森森寒光。
“你要干什么?”
杀神矛惊惧的声音愕然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