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君邪做完这一切,直接飞到树枝上,打横抱起笑得正欢的顾倾城,快速的回到了顾家。
没热闹可看的顾倾城很不满,待双腿踏在实地上后,板着脸,道:“喂,我的好戏还没看完,你这是干嘛啊!就算你不愿意看,也不能不让我看吧?”难道不知道还有人权二字?
算了,和一个古人谈人权,他也听不懂,还不如不说。
“有的戏能看,有的戏不能看。”暮君邪背着双手,面无表情,俨然小学时期的中学老师,只不过这个老师帅的过分。
“能不能看,我这个大活人,会不知道?”真当她活了两世,见过的听过的,还没有他一个古人懂得多?
在二十一世纪,那种裸男和只穿比基尼的模特,满大街贴的都是,好吗?
迂腐的古人,榆木疙瘩的脑袋!
顾倾城不满意的瞪视着,暮君邪却不以为然,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俊脸放大了数倍,在她眼前,一字一句地道:“阿七莫不是也想试试?”
“试你个鬼!”顾倾城推拒着暮君邪,忽然像是被细细的电流击过一般,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
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阿七说我是谁,我便是谁。”暮君邪又将问题跑回给顾倾城。
可是,顾倾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双满是迷茫和试探的眸子,紧紧盯着暮君邪,“我可以不问你是谁,但是你要保证,永远不会欺骗我。”
“好,从今以后,我都不会欺骗阿七。”
暮君邪答应的很痛快,顾倾城却觉得心里有些怅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不舒服,猛地推开暮君邪,强作镇定笑道:“如此最好。”
最好不曾欺骗,也不会欺骗,因为她活了两世,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暮君邪我可以让你走进我的心里,但你最好如你所言,永不会欺骗我。
否则,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顾倾城若有所思的望了暮君邪一眼,转身便要回去自己的房间,谁知道,这一转身,竟看到了离开多日的帝沧溟。
再次看到帝沧溟,顾倾城心里没有别后重逢的喜悦,只剩下波涛后的淡然和平静。
抱着双臂,睨着帝沧溟,顾倾城若有若无地笑着:“少城主怎么来了?”只是一个称呼的转变,两人原本靠近的差距,再次被拉大。
“小城儿,我刚离开不久,你就另觅新欢了?”帝沧溟带着调侃的语气,邪魅地一笑,大步流星地向顾倾城走来。
看到帝沧溟的脚步稳健,任何磕磕绊绊,顾倾城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能够看到了?”若不是能够看到,怎么会走的这么稳?
“是啊,此去师门,师父找来了龙胆,为我炼丹治疗好了眼疾。”帝沧溟走到顾倾城身边,想要将顾倾城揽在怀里,可却被顾倾城自然而然的闪开了。
“你师门不是教你修炼的地方吗?怎么,在里面还有你那会炼丹的师父?”不知怎地,顾倾城今晚说话的语气很不好,夹枪带棍,一副带刺的刺猬模样,见谁就要扎谁。
“小城儿,你变了。”帝沧溟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
变了吗?
顾倾城扪心自问,好像是变了,又好像她没
变,而是别人变了,“帝沧溟,不仅我变了,你也变了。”所有人都变了。
初识时,帝沧溟如同一个傲娇别扭的大男孩,骨子里却透着不言而喻的霸道。
相处中,他时而温柔,时而粘人,时而霸道的让她只能呆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的帝沧溟,邪魅、沉着、带着一丝丝的阴沉,浑然没了最初认识的模样。
顾倾城不知道,这是因为相处时间太久了,本性露了出来,还是她从来就没看清过帝沧溟这个人。
他总是最会演的那一个,装病装受伤装柔弱,让她因此每天照顾他,足见他演技之高,谁又明白,现在的他,是不是装的?
“我没有变,我还是那个我,你现在的未婚夫。”帝沧溟如是说。
望着帝沧溟那双曾经灿然如星辰般闪耀,现在眼疾治好了,却变得阴测测的眸子,顾倾城哑然失笑:“我想我们现在并不适合在一起,至于婚约,我会解除。”
“不可能。”帝沧溟脸色微变,狠厉的气息,更加强烈。
见此,暮君邪一把将顾倾城拽到身后,冷声道:“帝沧溟,适可而止,你别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吧,暮君邪。”帝沧溟阴鸷的一笑,眸光越过暮君邪,直射顾倾城,带着诱惑的声线道:“小城儿,过来。”
“君邪,你让开吧。”顾倾城低声说着,目光沉沉,盯着帝沧溟道:“修罗邪帝,装到了这个份上,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哈哈……小城儿,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病了?”
“不是我病了,而是你,露出了破绽。”顾倾城声音轻飘,却直击心底:“在我刺激你之后,你身上的气息,出卖了你。”
“帝沧溟他虽然别扭,但从不会对我,露出如此狠厉的一面。而这一面,只有我在面对修罗邪帝的时候,才有所感受。你刚才的气息,就是和修罗邪帝身上发出的气息,一模一样的。”
顾倾城扬起冷笑,眼底漂浮着一抹异样的情绪,浮浮沉沉,如同海面上的小船。
如果说,一个人的模样会骗人,眼神会骗人,那么在被激怒下,发出的气息,便一定不会骗人,她相信且自信,眼前这个人,不会是真的帝沧溟。
“哈哈……果然是聪明的女孩。”假的帝沧溟忽然脸色一变,扯掉了身上的伪装,一张顾倾城只见过一面,却在她心里留下极为深刻印象的脸,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没错,正是修罗邪帝。
顾倾城黑着脸,语气冰冷:“说,真正的帝沧溟在哪?”
“想要见你的情郎?行啊,来黑暗之森,你就能看到。哦,不过提醒你,他现在被我封了神识,而正常人被封了神识,只有三年的存活期。如果三年后,你还不能来到黑暗之森,那你的小情郎,可就要死了呢。”
修罗邪帝邪狞地一笑,不给顾倾城说话的机会,便又接着道:“忘了告诉你,那种神识消失的死法,最痛苦了。先要将人全身的筋骨,一一震碎,碎成粉末,再重新组装。不过组装的时候,只是组装骨头,才不会管外皮呢,然后这样重复九九八十一次,人才会死。你说,你的小情郎这么死去,你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感到难受?”
这种死法,比鞭尸还不如!
一想到傲娇如帝沧溟,清冽如帝沧溟,却即将面对这种死法,顾倾城的心里一紧,闷闷的窒息感,堵在她的心脏里,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可是,她不能在修罗邪帝面前,表现出她的在意,因为她越在意,帝沧溟的危险就越大。
所以,她只是极为凉薄的冷笑道:“他的生死,与我无关。只是,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言而有信,所以你放心,黑暗之森这一趟我走定了。等我去的时候,便是你死的时候。”
“很好,有骨气,那本帝就等着了。”修罗邪帝哈哈大笑着,一挥身上的斗篷,整个人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院落中。
望着那一缕青烟逐渐消散,顾倾城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被修剪的短短的指甲,咯的掌心生疼,她却浑然不觉。
但是,暮君邪却看不过去了,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铺平,将她掌心中的指甲印,慢慢抚平,语气轻淡却让人无法不相信。
“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帝沧溟带回来的。”哪怕是他死,也不愿看到顾倾城自伤。
“不用。横竖还有三年时间,等到三年后再说吧。”顾倾城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恢复了往日浅笑的模样。
闻言,暮君邪的眉头微微皱起,“你,不担心吗?”
“担心谁?帝沧溟?”顾倾城呵呵一笑:“就连刚才的帝沧溟都是假的,谁知道以前的帝沧溟是不是假的?更何况,我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就算那个帝沧溟是真的,人家修罗邪帝说了,三年内,他不会出事,我干嘛瞎担心?”
“你能这样想最好。”暮君邪放开了顾倾城的小手,将她揽在了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三年后,我陪你一起去。”
“你就安心吧,就算三年后,你不想去,我也会把你拖去。”顾倾城没心没肺的嘿嘿笑着,可却没有人看到她那未达眼底的笑意,带着些许的黑色。
暮君邪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放开顾倾城,而顾倾城也没有主动推开暮君邪。
两人便这样,相对抱着站了半天。
“对了,你怎么不再穿那件绛紫色的袍子?”良久,顾倾城忽然开口,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初见和再见时,暮君邪穿的那件绛紫色锦袍,惊为天人,而在那两次之后,便再也没看到过,顾倾城忽然响起,便好奇的问。
“哦,坏了。”暮君邪随口答着。
闻言,顾倾城直起身,推开了暮君邪,上下打量了一番,咂了咂舌,扁着嘴道:“其实吧,我觉得你还是穿绛紫色好看,黑色显得太严肃了。”本来是个妖孽美男,干嘛成天穿黑色?
绛紫色多好看啊,又漂亮又大气又尊贵,比死气沉沉的黑色好太多!
“好,便依你的。明日我就去做两身绛紫色的衣袍,阿七看可好?”暮君邪纵宠地笑着。
顾倾城甜甜地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了句好,然后突兀的踮起脚尖,在暮君邪的唇上轻描淡写的点了一下。
“这是晚安吻,你快去睡吧。”
顾倾城说完,就跑回了房间。
彼时的暮君邪根本不懂什么叫晚安吻,也不知道其实晚安吻根本不必吻唇,只是略带宠溺的笑了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