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歌刚出雅间,一只狐狸一跃跳进她的怀抱。
“你该不会去偷吃了吧?”卿云歌双手圈着如猫般大小的狐狸,狐疑的盯着雪色狐狸毛上沾着的芝麻粒。
“瞎说什么?”沧凛不假思索的反驳。
“下次偷吃把嘴巴擦干净再回来。”
卿云歌把狐狸往肩膀上推推,小狐狸顺势爬到卿云歌肩膀上,还不忘在她衣服上蹭蹭,把嘴擦干净。
卿云歌一头黑线,“别用我衣服擦嘴!”
“说正事,我刚看到天宗的人护送天回丹到拍卖行了。”
“干得漂亮,奖励你一只鸡。”卿云歌一扫方才的不悦,勾起嘴角,脚步一转往沧凛所指的方向走去。
“你有命回来再说吧,放天回丹的房间守卫森严,全是高手,你恐怕不是对手。”
“这拍卖行内会斗气之人,哪个不在我之上?若计较这个,我也不必偷天回丹,直接回家睡大觉得了。”
卿云歌晃晃悠悠的来到沧凛所说之地,偷偷打量放着天回丹的那间房,并不如沧凛所说的守卫森严,只有两个衣着朴素的侍卫在两旁站岗,而两人也只是寻常侍卫,眼底毫无警惕与戒备。
“这就是你说的守卫森严?”卿云歌低声道。
“方才分明浩浩荡荡一群高手在。”小狐狸委屈反驳,睁大狐眼瞪着两个侍卫。
“去,帮我把人引开。”卿云歌拍拍狐狸脑袋。
“怎么又是本尊去跑腿啊?”小狐狸摇摇头,躲开卿云歌的魔爪,不满的抗议。
“奖励你的那只鸡我亲自给你做。”卿云歌抱起沧凛的狐身,双眸真诚的抛出诱人的条件,一脸我厨艺很好的自信模样,看得沧凛心痒痒的。
白狐咽了咽要流出来的口水,两只前蹄环在一起,一撇头,傲娇开口,“先说好,本尊绝不是那种为了一只鸡而折腰之人。”
“是是是,你做这些全是为了我。”卿云歌飞快点头,敷衍的应承,随意找了个理由给沧凛台阶下。
沧凛狐脸一红,好在他不是人形,卿云歌看不出来。
挣扎开卿云歌的禁锢,白狐一跃而出,快速朝那个房间奔跑过去。
卿云歌靠在凭栏上,装作在观赏拍卖的样子,余光注视着沧凛的状况。
小狐狸跑过去,如只调皮的宠物,两个侍卫脚边绕来绕去,狐爪扯扯两人后裾,锋利的爪子一下将衣服给划破,把有心逗狐狸的两人惹生气,弯腰要抓狐狸。
小狐狸身子灵活的避开两双手,踩着人的手臂跃到后背,爪子不客气的乱挥,把人衣服抓得破破烂烂的,之后不负责人的溜走。
“你守着这里,老子就不信了,抓不着这只狐狸崽子。”其中一个侍卫撸起衣袖,气势汹汹的放话追上去。
被留守的那人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把人叫回来,卿云歌见状,收回眼神,往远处走了几步,那个侍卫见周边认人少,犹犹豫豫的去追人了。
转过身,见房间门前已经没人,卿云歌勾起唇角,耸耸肩,正大光明的走过去。
存放天回丹的天字一号房,卿云歌背对着门扉,手掌贴着两人门中央,轻轻推了一下,门未从里面上锁,她左右观察一下四周,轻声推开门进入天字一号房。
天字一号房对面楼上的一个雅间。
观宝台上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眉目粗犷,身材魁梧,有关爷之勇。
“宗主,有人进去了。”目睹卿云歌全过程的黑衣男子,掀开玉帘对雅间内静心品茶的中年男子禀报,“宗主,可要通知侍卫抓住那人?”
“不必,无缘者不过是多行不义。”雅间内身穿宝蓝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性情寡淡,高深莫测。
“可万一……”
“即便有万一,也只能说明对方是天回丹的有缘人。”中年男子对观宝台上的属下摇了摇头,他还不够沉稳,遇事沉不住气是大忌。
想当初寻得天回丹时,众人蜂蛹而上,妄想独占这宝物,可结果呢?刚碰到天回丹便爆裂而亡,骨肉碎裂成渣四散而落,那副惨状令人心有余悸。
这也是为何里面放着仙品,却不派人多加保护之因,就怕监守自盗,枉送性命。
至于那些盗取之人,自作孽,不可活。
黑衣男子不再说话,退回观宝台默默注视着天字一号房的动静。
卿云歌易如反掌地进入屋内,她在外时便留意着屋内动静,知晓屋内无人看守,可看着面前的天回丹,毫无禁制保护,稳稳妥妥的放在锦盒中,她不禁生出几分疑虑。
“怎么说也是仙品,未免太草率了吧?”
卿云歌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装着天回丹的锦盒,雕刻精细,纹路清晰,用的是紫檀木,看不出藏着什么机关。
细微地挪动一下盒子,底部并无机关,屋内也没有任何变化。
卿云歌把天回丹捏在手里,放在眼前看着这可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丹药,这要不是有金光,谁会相信这是真的天回丹啊?
“丫头,好了吗?”门外响起挠门的刺耳声,沧凛的传音术同时在卿云歌脑海中响起。
卿云歌手腕一转,将天回丹往嘴里送去。
销赃!
咽下天回丹,卿云歌打开门悄悄溜了出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往三楼回廊走去。
“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天回丹是上古仙品灵丹,门外只有两个不中用的侍卫,屋内连禁制也不设,这不摆明让人来偷吗?”听了卿云歌简单得到天回丹的过程,沧凛不安分的在卿云歌身上跳了跳去。
“我现在不想明白有钱人的心思。”卿云歌一把揪住狐狸尾巴,抓住乱蹦哒的沧凛放到两个巴掌宽的回廊上,闲来无事趴在回廊上看一楼的客人。
她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既然想不通那就放一边去,反正东西到手了。
然而此刻卿云歌并不知道,随着她吃下天回丹,她锈迹斑斑的人生齿轮开始了漫长的转动。
在遥远的未来,卿云歌,这三个字,是最好的盛世,也是最惨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