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歌独自离开,一路上神色凝重,心不在焉。
“小姐,当真不等烛照王一行了吗?”沐阳道:“得知小姐独自离开,烛照王恐怕会追来。”
“他都美人在怀了,还找我作甚?”卿云歌负气道:“再说,我现在才不想见到他呢。”
卿云歌不辞而别,脚程虽不算快,但她对弑千绝倒是了解。
他行事素来按照计划走,又怎会为了她破坏计划,追在她后面离开呢。
沐阳看了看她的神色,从她生气的程度来看,果然还是在乎烛照王的,否则不会这么生气,犹豫再三后,出声提醒,“小姐既然在乎烛照王,此时离开,岂不是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卿云歌气呼呼的叹息一声,“我知道,但不走的话,见面时我可能不会给他好脸色,我不想和他吵架。”
卿云歌还有一个原因未说,同行只有她一个女子,照顾长公主的责任自然会落到她头上,别人都和她抢男人了,她还没心大到以平常心照顾情敌的地步,她拒绝的话,又担心弑千绝会为难,所以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的走开呢。
“总归你会要烛照王,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沐阳不解,他敢肯定,走出三荒之地后,他们接下来就会回王宫,本质还是未改变。
“话不是这样说。”卿云歌深呼吸一下,弯腰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在沙地上胡乱画着,“就好比你很喜欢吃肉包子,有一天你得到了最爱且独一无二的肉包子,自己还没吃到嘴里,却被别人舔了一口,你什么感受?”
沐阳眼角抽搐,这个比喻,有点诡异。
“不吃那一块就好了。”沐阳尽量不去就她的想法。
“要是别人舔的是唯一的肉呢?你生不生气!”卿云歌期待的看着沐阳,眼里透着一种光,强烈的透着让人赞同的意思。
沐阳只好犹犹豫豫地点头,见她眼中的光消失,他稍稍松了口气。
他要是不点头,估计卿云歌会一根筋的说到,让他完全赞同为止,不如敷衍了事。
卿云歌神情萎靡下来,又是一脸凝重。
“一直听闻三荒赌场是个逍遥窝,玩乐所,百闻却难比一见。”沐阳突然说道。
“哦?”卿云歌眼角上扬,轻挑眉毛,“这么说,你身上有足够挥霍的钱?”
“来前让那位军师备了些。”末了,沐阳补了一句,“以你的名义。”
卿云歌眼睛一亮,朝他伸伸手。
沐阳拿出个钱袋放在她手中,卿云歌打开前开瞅了眼里面的银票和金锭子,把钱袋收紧,在手里掂了掂,而后有了决定。
“走,把这些属于弑千绝的钱全花啦!”说完,卿云歌刚才还像朵蔫巴的小黄花,这会已然是神采飞扬,就差没兴高采烈地蹦着去。
只不过,卿云歌想法是理想的,现实却是她与沐阳历经些许波折,打听到赌场所在地,去到入口后,却被媚儿给拦下了,生生把她刚发芽的兴致给扼杀在土壤里。
“姑娘,我家主子请你一见。”媚儿穿得淡薄,沙漠毒辣太阳似乎对她皮肤没太大杀伤力,她穿着异域风情的衣裙,在沙漠里生活,一身皮肤却还只是小麦色。
“他人在何处?”卿云歌问。
“还在三荒之外。”
“那我玩开心了再去。”卿云歌欲绕开媚儿往前行,媚儿一个错身,继续挡在她面前,“与凤凰命石有关。姑娘想必还未摸清该如何以凤凰命石镇魂吧,我家主子正是要告知此事,为了自己的身体好,还望姑娘莫要耽搁。”
卿云歌无声轻叹,把钱袋抛回给沐阳,“有钱还没处花了。”
媚儿站在赌场入口,目送着主仆二人离开,松了一口气。
这三荒她可进六刑典狱,却不可进此处。
还好三皇子有先见之明,让她看住赌场入口,莫要让她有机会进去,这才能及时拦下。
“你怎么看?”走远后,卿云歌方才严肃的问道。
媚儿让她去见司空霖的时机与行径太奇怪了,凤凰命石一事,本该在交给她时告知她如何镇魂,却未言,之后却在她要进入赌场时以此为由拦住她,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我从未听说过,三荒赌场内有你进不得的理由。”沐阳身为保护者,且是她师傅所选,若三荒之地有她万万去不得的地方,定会告知,让他留意,“大概是自你入三荒后才发生的事,很有可能是鬼镜。”
“不太可能是鬼镜。”卿云歌否认,仔细思考了一阵,却理不出头绪了。
太多人盯着她了,她抓着鬼镜这条大鱼在行动,鬼镜完全可以直接来见她,无需在赌场内躲躲藏藏,且还让人截胡。
有了事要做,两人一路上不再悠闲,直奔三荒之外。
弑千绝与白灼去追人,不出半日功夫便找了人了,并恰好听到了她的言论,弑千绝便未立马出现在她面前,便一直跟着。
“夫人,看起来好像是气消了。”白灼有些罪恶感的说道。
当初他若把真相告知,也不会闹这么一出事情来。
“出去后再汇合。”弑千绝冷静道。
她在外人面前,可展现不出那些娇俏的脾气来,估计心里憋着气等着他出现。
而蓝河等人在弑千绝离开后一天,在王都翎勉强的情况下,只好启程去追先行离开的人。
……
出了三荒,立即有司空霖身边的人派人来请。
卿云歌受沙漠影响的心情得到解脱,心情好了不少,当下便未计较司空霖曾经算计她,未刁难前来相请的人,随来人前去见司空霖。
司空霖不住在三荒之地结界外驻扎的营地,而是在最近城池的包下了一家别院,住得舒舒服服,完全看不出他是有意将朱雀国的士兵集结在三荒之地。
两人到了别院后,先见到的人是凤凰阁的听娘。
听娘笑意盈盈的接待二人,在见人前好心的给两人安排了沐浴与膳食,以免二人在外人面前显得狼狈,而让两人尴尬。
准备妥当后,已然过了一个时辰。
听娘领着人到后院去见司空霖,进入后院,温度逐渐变凉。
思及初见司空霖时他待在冰宫里,面色苍白的样子,卿云歌不由想到,司空霖身体有病,大概需要靠冰来镇压自己的病,所以常年待在冰宫内。
只是三荒炎热,靠近三荒的城池亦是热得很,在这种地方需要大量冰块,那算是大手笔的享受了。
房门被打开,里面飘出凉凉的白气。
白气之后,是一位着月牙白单衣的男子,他嘴角含笑,那妖孽的面容让人过目难忘。
“卿姑娘,好久不见。”司空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司空皇子这样的大忙人,便是我想见,也未必见得着。”卿云歌假假的笑道。
“看来卿姑娘还在计较之前的事,那些确实是我做得不是,在这里便以茶代酒给卿姑娘赔不是了。”司空霖举起手中的茶杯,朝卿云歌客气的示意,随后优雅的饮掉。
卿云歌扯扯嘴角,却是没有接受,“司空皇子若是不坦诚,这杯茶喝与不喝并无差别。”
“凤凰命石还无法代表我的诚意?”司空霖反问。
“凤凰命石是你想请我助你的礼物,何以代表你的诚意?”卿云歌轻笑,“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之所以将凤凰命石送给我,是怕弑千绝抢走而失了交换条件的机会,根本不是好心相赠,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司空霖失笑,“卿小姐还真是算得精明。如此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凤凰命石换姑娘助我夺回皇位,不知姑娘可否应下?”
“我说了,你得拿出诚意。”卿云歌强调。
“好吧。”司空霖无奈,起身行至卿云歌面前,“卿姑娘还请拿出朱雀命石,我这便替你镇魂,以表诚意。”
卿云歌拿出装有朱雀命石的盒子,在司空霖要拿之前,她把手移开,笑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些问题想请司空皇子解疑答惑。”
“我有求于你,定是知无不言。”司空霖应下。
卿云歌这才把凤凰命石交到他手里。
司空霖看了眼陪同的沐阳,沐阳识趣地退出屋内,在门外守候。
随后,听娘亦是走出屋内,顺手将门关上。
没了外人,司空霖却是放下了盒子,“不瞒卿姑娘,以我现在的功力,不足以帮你镇魂。”
卿云歌送他一个白眼,“搞得跟真的似的。”
“以防万一。”司空霖笑,“除我以外,还有另一人可用凤凰命石助你镇魂,只是这个法子要破身,卿姑娘知我所言何意吧?”
卿云歌:“……”
卿云歌揉揉眉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你为何集结士兵候在三荒之外?”
“为了你。”
“你为何能预料到那么多事,如何看清我命数?”
“此事我不得而知,全因机缘巧合,凤凰命石并非只有镇魂的作用,原本我不信,后来太多事被验证了,我不得不信。”
“只有你能助我夺回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