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暖伊是被一阵熏人的香气给勾醒的,她先是喉咙一阵滚动,吞了一口口水,眼睛才睁开。就只看见单于睿拿着一块嫩肉。陆暖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劈手就把单于睿手中的肉一把抢到手里,眼睛里面发出被饿的惨绿的光,大口大口的吞着那些嫩肉。
单于睿宠溺的看着吧陆暖伊说:“伊,慢点吃。”
一边说一边拿过竹筒给她说:“来,先喝点水。”
陆暖伊头晕的知道有一个特别温柔的声音在对她说这些,她也没有理会那么多,这么一通胡吃海塞的确是有点被噎到了,她一把接过那个竹筒,里面的水一下子就被她喝的全部都见了底。
这一下子陆暖伊才觉得肚子里面垫巴了一点东西,没有那么头晕了,定睛一看在她眼前的却是单于睿。头脑一恢复清明,陆暖伊就想起了那让她尴尬的吻,还想起刚才给她拿吃的喝的并且温声细语的全部都是眼前这个人。陆暖伊一边啃着那兔肉,眼眶里面竟然有些湿润。
陆暖伊无法言明现在心里的滋味。就像是在漫天的黑暗重重的压迫下,骤然照进她生命里面的一束光。让陆暖伊对单于睿的戒心降到了最低点。让单于睿原先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淡化开来,她现在只要想到单于睿对他最深的印象就只有此刻。
岳冉晨肯定没有想过他精心设计的一切就白白的便宜了他人。岳冉晨看见有黑衣人把陆暖伊劫走的时候就一路跟在后面,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单于泽拦到半道上。而且招招手下不留情。这个状态根本就不正常,单于泽的攻击虽然凶猛却根本没有章法。
只是岳冉晨脑子清醒的很,他可不会为了打败他而轻易的用他的命去试。单于泽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怕痛,岳冉晨刺中他一剑的代价就是同样被他刺中一剑。
单于泽神智不清的状态还认准了岳冉晨攻击的状态无他,全是因为他有时晚上去看陆暖伊的时候这人总是煽情至极的把陆暖伊抱在怀里,甚至一寸一寸的啃噬陆暖伊的唇。是以单于泽对他印象甚深。原先夜晚遇见的时候也是几番交手,最烦闷的就是这两人的实力彼此不相上下。
单于泽实力更甚一筹,岳冉晨的轻功比较高妙。还好岳冉晨身边的人一直跟着他,这会儿直接帮他挡了那个疯子,岳冉晨才得以脱身,只是被耽搁了那么久,他自己又伤的不轻,哪里还能找到陆暖伊在哪里。
单于泽这回出来却是没有让人跟着,那种极端的解毒方式,是他第一次尝试也是最后一次尝试。太医说的那些话他全部都放在心里,最多只可再活半月,可他不甘心,所以即使再难忍耐,他还是让那些剧毒之物咬遍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瞧,他现在不是活过来了。只每每情绪不受控制他的眼就会比原先疼痛无数倍。
就是身上的这条异种蛇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把他身上一部分的毒素吸出来,然后毒蛇本身的毒素会对抗他身体里面的毒素。这条异种蛇王就是他那回决定孤注一掷的时候,被他特别花了高价买来的蛇香吸引来的。蛇香的出处却是从遥远的安息国传过来的。
异种蛇王或许是对单于泽身上的毒素感兴趣,从此留下不再离开。
单于睿抬起手擦掉陆暖伊脸上的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人的眼泪不是用来这样浪费的,你现在哭了,以后就没有那么多的眼泪让你掉了。”
陆暖伊抬起头,有些愕然的看着他,她第一次觉得,她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
“你不错。”
陆暖伊眼睛里面带着赞赏,其实这个男人应该算得上是好人。只不过是爱错了人,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陆暖伊的脸上泛起一个柔和的笑颜。单于睿觉得有些看傻了眼。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总是一次一次的因为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柔软。
“我当然很不错,长的好看又会弹琴还会武功还会画画厨艺也不错,能嫁给我,你说说你是
积了几辈子的福分?”
陆暖伊有一种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娇颜一凝,陆暖伊横了他一眼。单于睿反倒是笑的开心了。陆暖伊且不理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种无赖样总感觉是放到他身上够别扭,一点都不像陆暖伊印象里面的他。倒像是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的作风。
想到这个陆暖伊陆暖伊就拿起她身上的那个长命锁,她仔细的看了一遍,在长命锁的背面让她看见冉晨两个字。原来那个霸道的厉害的男人叫这个名字。
“你在看什么?”
看着陆暖伊一直用手在拨弄那个长命锁,单于睿的脸色一凝。不行,岳冉晨对伊是志在必得,我不能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应该告诉她这件事情全部都是岳冉晨策划的吗?可是……这样的话会把我也牵连进去。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现在还是别说了。
“我在找一个王八蛋的名字。”
陆暖伊说的咬牙切齿的。这个长命锁不得不接受,可不代表她就喜欢。她想找那个男人去掉这个长命锁,可是奇怪的是那个男人整整几个月却是再也没有来寻过她。果然,是没有诚意的家伙。
“喔……我倒是有兴趣知道这个王八蛋和你是什么关系?”
单于睿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口气里面就沾着一股子酸味。
陆暖伊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那个男人简直是她陆暖伊一切悲剧的开始。要不是他那个时候刚好去那里,陆暖伊说不定有机会在正式被挂牌之前找空溜出去。只是时间不能倒流,所以遇见他之后又遇见单于泽,遇见单于泽之后被硬塞给单于睿。最让陆暖伊无语的是那个冷狄是跑出来了,可是却是跑来陷害她的。想到这里陆暖伊脸色更难看了。她被救出来了,可是陆暖如呢?
“这个不关你的事,你快点带我回去。我要去自首。”
陆暖伊一脸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单于睿的脸色马上变了,他的眼中隐隐的带着怒气,他恨声说:“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认?”
陆暖伊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看他。
“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认?”
陆暖伊这次干脆转身,蹙眉。
“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要认,你这个蠢女人。”
单于睿彻底气怒攻心。拽着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陆暖伊吼道:“伊,到底是那个人是用了什么东西威胁你,才可以让你轻易妥协?”
陆暖伊这一次神智可清楚的很,她挑眉,嘲讽的说:“谁准你这样叫我的?我和你不熟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口里的那个人是用什么威胁我的。你自己去问她不就行了。反正你们之间的关系亲密的很不是吗?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看的恶心。”
陆暖伊突生的厌恶让单于睿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他很无辜的看着陆暖伊问:“你说的他是谁?”
陆暖伊的口气一下子就让单于睿察觉到不对劲。
“就是阮桑拿着我二姐的耳环威胁我的,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她要我死,你却要救我,你们到底是在弄什么?”
说完陆暖伊狠狠的甩开他捏住她的肩膀的双手。气怒交加的看着他。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他的。陆暖伊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我不知道,我会帮你把你二姐找出来。我保证。”
陆暖伊看着他的眼神依旧不善。
“你是我的妻子,你可以在一边一直看着,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单于睿即使心里面被她这样的表情刺伤了,可是却依旧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我不是你的妻子。你心知肚明。”
陆暖伊第一次把这样的话摊开来说。或许是经历了这一次的死劫,让她的心性变得更加的让人捉摸不定了。
“你是。”
这两个字说的比刚才的保证还要肯定。
“你休要与我说这些无用的,你不带我回去,我自己回去。”
陆暖伊说到做到,转身便走。
“不是我不愿带你离去,实在是我并不认识周围的路。”
单于睿无奈的跟在陆暖伊的身后。
两个时辰后,陆暖伊气怒的用力踢了一脚身边的树木,一堆叶子从树上落下来。陆暖伊转身横眉看着单于睿说:“都怨你,把我带到这种深山老林里面。你不是吹嘘你这也会那也会,那你怎么偏偏就不认路?”
也不能怪陆暖伊心里面不痛快,再这样待下去,整天只能看见单于睿她真的会疯掉的。这该死的春天为什么这两天都这么热?都快赶上炎炎夏日了。
走了许久的路,陆暖伊额头鬓角都出了许多的汗,那张布满伤痕的脸,这下子看着显得更加的脏乱了。单于睿也不吭声,只是虎着脸从怀里掏出手帕帮陆暖伊擦了一下鬓角的汗,陆暖伊就马上拍开他的手说:“不需要。”
陆暖伊一扭头又开始朝着前面走。她没有发现她扭头的一瞬间单于睿暗淡的脸色。还有僵硬着停在半空的拿着手帕的手。
陆暖伊这一次她特意朝着太阳的方向走,也算她没有倒霉透顶,竟然让她找到了官道上面。只是,这官道也有两个方向,走哪一边才能回盛京呢?陆暖伊一下子犯了愁。
“走吧,或许前面能看见驿站,每隔二十里就有一个驿站的。我们争取今天天黑前找到驿站,到那里休息一个晚上,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你就算是再着急,我们没有马匹,就这样根本就走不了多远。”
陆暖伊被单于睿越说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柔和。只是她却也拉不下脸。和这个男人一开始相识就没给对方好脸色。现在单于睿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陆暖伊猛的觉得百般的不习惯。她习惯了对他戒备,今日会对他有些许的松动,也只是被触动的拿一刻。一旦捡起彼此的身份,她就对他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看了一下头顶上的太阳,陆暖伊就朝着太阳的反面走。
单于睿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陆暖伊的身后。
天将将擦黑的时候,陆暖伊激动的看着前方的灯火,总算是看见传说中的驿站了。
那守门的兵士看见陆暖伊这一身狼狈的样子皱了眉,他手上拿着一把剑一下子就抽出来驾到陆暖伊的脖子上面,杀气腾腾的说:“你是谁?怎敢来此地撒野,我看你衣裳不整,脸上受了鞭笞,手上还受了夹刑,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人,待我把你交给官府我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休得无礼,她是我妻,我是贤王,这是印信,你可交予你长官看。”
那兵士皱眉,看他通身的气度的确不像寻常人家的子弟。只这女子实是可疑,因此只好叫了他身后的一个哥们去把印信交予长官。回头狠狠瞪了单于睿一眼说:“若你所言不实,有你好果子吃,须知冒充王爷是为重罪。”
那兵士还要再说,却见身后一阵喧闹之声,脚步踢踏声传来,却正是自己的长官。那兵士赶紧立于一旁,只见这长官大人说:“却不知王爷来了,下官刘达失礼之处还望见谅。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王爷……迎进来。”
那官员是个老油条,看陆暖伊遍体是伤什么也不说。站在王爷身边的女人看见了就当没看见。
陆暖伊这回看单于睿的眼神却又带了一点感激。那官员不知如何想的,把他们二人安排到一个房间。
“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陆暖伊已沐浴过,自然是她先洗单于睿在帘子前面,后单于睿洗。陆暖伊这会换了那刘达着人准备的一身新衣。脸上带着被水氤氲出的红润。显得特别的可爱。因今日几番受了单于睿恩惠,口气不免软和了几分。
“我说了,你是我的娘子,我对我的娘子好有错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