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陆一还有秋月寻找了一夜无功而返,秋家还有陆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只间陆雪华那个大嗓门在那里狂暴的喝道:“怎么能被劫走呢?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陆雪华眼睛闪着择人而噬的光泽,恶狠狠的盯着陆一和秋月,陆一和秋月二话不说就直接给跪了。陆雪华狠狠的踹了陆一一脚,却没有去管秋月。陆一咬着牙没有吭声,这次的事情办砸了,其实他也觉得很丢脸。
只见秋慕却在那里拿着几封信在看。
陆雪华着急的喝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瞎看什么?”
陆雪华吼的着急,秋慕却依旧是稳如泰山的说:“看信。”
陆雪华毛躁的说:“什么信?”
秋慕拿起其中一封递给陆雪华说:“看伊儿写给你们的信。”
陆雪华毕竟是一家之主,刚才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这一下陆雪华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接过秋慕手中的那封信说:“这信我却没有发现。”
秋慕说道:“我也是刚才在她的房间里面找到的,就放在桌子上面,被一本野史压着,昨晚只顾着给她收拾行李却是没有留意这个。”
陆雪华现在却是没有心思留意秋慕在说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封信看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些什么。只见那封信很简单。爹,伊年幼心气盛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现伊要离去,以后不能承欢膝下,若伊消失,请勿寻之。
陆雪华的收紧紧的拽着那封信问道:“莫非她是自己离去的?”
秋慕看着陆雪华说道:“看起来不像,最重要的是那些人能在陆一还有秋月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伊儿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认识这样的人。”
秋慕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道:“你们都起来。”
秋月闻言站起身,陆雪华看了陆一一眼,陆一这才站起来。
秋慕又道:“好了,现在说说当时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陆一看着陆雪华说道:“当时有两个和我们相当的高手和我们缠斗,只是却是刻意掩饰了原本的功夫的。”
秋月又道:“只是除了此二人之外还有至少十二个人在给他们掩饰。”
陆雪华和秋慕对视一眼问道:“你们当真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套路的吗?”
秋月很是肯定的说道:“看不出,我们后来去寻的时候才发现车辙的痕迹混乱,根本难以辨别,最后我跟着的那个方向只是看见马车却没有看见人。”
陆一也道:“我跟上的那个方向也有一辆马车。”
秋慕看着他们道:“行了,你们接着让人去找,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
陆一和秋月恭敬的说道:“是。”
然后两人离去,秋慕看着陆雪华那颓丧的样子问道:“你会当真以为伊儿是自己离开的吧?”
陆雪华只是叹息着说:“伊儿一向任性。”
秋慕却只是说道:“陆一和秋月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能让他们没有办法应付的人这世上不多,更何况一下子出现那么多个高手。最可恨的是那些人都是蒙面行事,却是连相貌也没有办法知道。”
说到底秋慕是不相信陆暖伊就会这么平白无故的出事的。
陆雪华道:“罢了,不说这些了,总归是要找的。”
只是秋慕却知道他是没有去寻的那份心思了,只是秋慕却是始终不愿意放弃的。
他不肯相信她会离开这个世上,他不肯相信她会如同姐姐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去。这对秋慕来说简直已经成了一个心魔,他自己也有妻子,也有女儿的。秋家难道注定世代都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吗?
马蹄哒哒哒的响,从朝国回去大良却不是那样容易的。岳冉晨今次当真是算无遗策。陆暖伊都不知道在朝国还有一个化身成为岳冉晨的家伙在和使节团的那些人喝酒,然后乖乖的随着使节团一起回朝国。
因此,秋慕虽然曾经怀疑过岳冉晨,却在看到他还没有回朝国的时候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王府,单于泽的脸色扭曲的很,他道:“被劫走了吗?”
有一黑衣人跪于地道:“是。”
单于睿冷声道:“好,好的很,你出去吧。”
黑衣人自行离去。
这天,单于睿喝了许多酒,他的心很痛很痛。不管这次是陆暖伊自己找人弄的这一出,还是她真的被人劫走了,可是就看那高明的手段,单于睿却是知道,这辈子他是断断不会再见到陆暖伊了。
“王爷,别喝了。”
若紫听闻单于睿一日不曾用过饭食,就只是抱着酒不住的喝,终究还是担心的不行。
单于睿武功那么好,可是此刻却是嘴的东倒西歪的没有一丝丝力气了。
单于睿猛的把捧在手里的酒坛砸到地上,他的脸因为醉酒而变的通红,他的眼里全部都是血丝,他的衣服早就变得皱巴巴的。若紫被他忽然之间的动作弄的吓了一跳,可是却
终归还是放不下他。若紫又劝道:“王爷,别喝了。”
单于睿忽然就跌倒在她的怀里,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道:“陆暖伊,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对你掏心掏肺,可是你却只想着逃开我,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其实若紫有些心惊,单于睿得不到就要毁灭,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他的性子本就是这样的。
或许是因为他喝醉酒所以若紫说出了她平日绝对不会说的话,若紫在听见他的话的一瞬间就掉下两行清泪。她紧紧的抱着单于睿道:“王爷,为什么你还不认输?那个女子她不会爱你的。你不是女子所以你不懂女子的心思。她最怕你这种人了。你总是去看你得不到的,却不去看你可以得到的。王爷,可是我不后悔。”
单于睿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间亮的可怕,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醉,单于睿冷声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是什么样的人?”
若紫好像痴了,她竟没有听出来单于睿的声音有些不妥当。
若紫细细的说:“王爷总将心思藏在心中,王爷总将女人看做依附,王爷总是心有不甘。她,就像是一阵清风,只有清风能够和她一起畅游天地,你却是华贵的红宝石,你困不住她,她也不会为你停留。”
若紫眼中闪现着决绝,或许她就是借着单于睿喝醉才敢说出这么多平日不敢说的话。
单于睿眼中的神情因为若紫这些话更加显得破碎。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女人说的是对的,又似乎觉得她说的该当是对的。
只是单于睿却猛然推开她,不过力道刚好,若紫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
单于睿指着门道:“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若紫伤心欲绝的道:“王爷,我……”
只是若紫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单于睿哪里还管着许多,他道:“我说,你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若紫看着单于睿骇人的神色终究还是没有再缠下去。只是脸上的泪珠却越来越多。
等到若紫出门之后,单于睿关上门,然后颓然的坐到椅子上面,一言不发,那种烦闷的感觉让他受不了,刚才若是若紫再多说什么他说不定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内心的暴戾,因为他想哭他痛苦,所以他想狠狠的伤害任何接近他的人,刚才来的人要不是若紫,要不是仅存的理智让他知道这个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当时就要控制不住了。
皇宫。今日的早朝依旧继续,只是今日皇帝却又没有上早朝,每当单于泽的身体特别糟糕的时候他就会不上早朝,要是他心情特别差他就要求全城宵禁,他自己不爽,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了,又或者三不五时的叫人去窑子里面搜搜看有没有什么拥有不良作风的官员。
就比如现在,他难受是从昨天就开始了的,余贵一直都做的很好。只要该是早朝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单于泽他就知道又应该不上早朝了。
所以单于泽很安心的一直都没有出去。
他从前也很难受,难受道双目失明的地步,可是现在却更加的难受,从昨天到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最初的疼痛,然后是眼睛看不见,最后眼睛可以看见了,可是却头痛的更加的厉害了。
痛的单于泽头上早就不知道除了多少汗。他一直忍着,眼睛睁的溜圆的,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单于泽因此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干御史针对单于睿的言论落了空,皇帝根本就不在,没有说的价值。
而单于泽他这次只以为他真的撑不过去了。单于泽的眼角滴下一滴晶莹的泪花。
不,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他的一切被单于睿抢走,所以不能死……不能死。一定要撑到最后,只要撑过去就好了。
于是单于泽努力振奋精神。去抵御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的头疼。
单于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那个小东西显得特别的烦躁,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急速的乱窜,要是不留心的话就只会发现有一条火红的线在他的身上不时的乱窜。
单于泽知道这是他身体里的毒在和这条蛇身上的毒剧烈的交锋。
其实单于泽现在还是有力气的,他的头疼的都要炸裂了,他很想狠狠的撞到桌子上面的。可是他脑子里面就是会偶尔的闪现陆暖伊的影子,他会想到他看不见的时候她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或者是床边,那个时候等到他能看见的时候,他就总会觉得,每次睁开眼睛看见陆暖伊的时候,她的样子是最美的。
“对,不能死,不能伤害我自己。”
单于泽声音沙哑着说。他相信这一次如果他赢了他就真的赢了,至少许太医是这样说的。
许太医其实对他进行了善意的隐瞒,因为根据他看过的典籍记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解毒,有一半的人体内的毒和蛇毒混合在一起身体
承受不住死了,有一半的人在蛇毒和体内的毒剧烈交锋的时候自己忍受不了痛苦把自己弄死了。
所以,从这样的方式出现的时候开始就仅仅只有那么聊聊两三历是成功的。
许太医心里面清楚,这样的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不说的话他至少会有一个目标至少他还肯斗。许太医其实也一直都在观察单于泽,事实上他一开始的时候情况真的很糟糕,脾气变得暴躁的让人难以忍受。可是后来却忽然变得宁静了许多,就是从那个女子出现开始。
这样看起来是好情况,可是不巧的是那女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其实那个女子也当真是可惜的很。明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却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许太医却不知道,幸好他没有说,要不然的话即使单于泽的心脏再结实也很有可能受不了失败率这么大的打击。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去权利的对抗了。
还有一个人对陆暖伊的离去同样有所关注。
德隆殿,老太后不住的跪在佛前念经,等到念道她满意为止,她赫然睁开眼睛道:“菩萨,那陆家的女子却是离去了,也不知道她这一去,我儿两个能不能重归于好。我知道,是我贪心了,可菩萨,就算他们不能和好,也盼着他们不要再起纷争了。老身命苦,二个儿子为了那个位子闹成这样还不够,偏偏还总是瞧上同一个女子,老身命苦,老身求求菩萨显显灵,睁睁眼,老身活不了多长了,但请菩萨帮帮我,也好让我去地下有颜面见祖宗。”
说完,老太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响头磕下去。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让她再下跪了,可是她却那样虔诚的跪着,也只为了自己那两个不省心的儿子。今次过后,可千万不要再闹了。
阮桑立于宫殿前,看着远处自由自在的飞着的鸟儿,有一粉嫩的小童立在她的身侧,小娃娃才三岁多,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阮桑道:“娘,为什么,爹爹这么久还不来看我?”
单于毓私下里就喜欢叫阮桑娘,喜欢偷偷的叫单于泽爹。因为他就看见父皇是这样称呼太后的。可是阮桑的眼睛始终盯着在树上飞着的鸟儿,然后才说道:“毓儿,切切不可再有这个念头了,他不喜欢娘,自然也不喜欢你,你只要记住你总是皇子就行。”
阮桑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莫非,我当真要把自己困死了,莫非我当真要被困在这样的牢笼中。陆暖伊,算你说对了,算你说对了,可是我不会哭,我会笑,我会一直笑。陆暖伊,你凭什么总是轻易的夺去所有人的眼光,你凭什么只会舞刀弄剑,却让他们心里全是你。我知道,我知道,男人的骨头就是生的贱,你不瞧他们一眼,他们反倒把你放在心上,你到死都不瞧他们一眼,他们就一辈子把你放到心上。你真骄傲,你真自大,可是我却恨不得我就是你。可惜,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笑的开心,太后,你可满意了?”
阮桑是笑着的,就连这春天的景色都能被她的笑容比下三分,可是她的眼角还是终究带着一滴眼泪。
单于毓害怕的看着她说道:“娘,你怎么了?”
阮桑道:“没什么?”
单于毓又道:“娘,我知道,你说的陆暖伊是陆将军的女儿,她欺负你了吗?”
阮桑笑了,她说:“没有,她是个笨女人,以为欺负了人,可是她其实身上的刺一拔就没了。”
单于毓眼睛大大的看着阮桑说道:“娘,你是在告诉毓儿做女人不能做笨女人吗?”
阮桑说道:“毓儿,在这皇宫里面做笨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单于毓看着阮桑笑道:“所以娘亲是聪明的女人。”
阮桑看着单于毓说道:“其实我偶尔也想要做笨女人的,只是做聪明的女人惯了,偶尔想做笨女人的时候却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你了。”
单于毓无辜的看着阮桑,他却是不说话了,娘亲说的这些话他也听不懂。
阮桑的眼睛又开始看着那些自由的鸟儿。
只是,若是陆暖伊知道深宫内院里面有个人这样评价她,她肯定会说,谁是笨女人?我才不是。
陆暖伊她只会说,我有点小聪明。
在看见净月山庄在陆雪华手里玩的转的时候,在看见单于泽把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照顾的好好的时候,在看见秋慕手上那些齐全的不得了的各位大人的资料的时候,陆暖伊会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陆暖伊从来不敢说自己聪明。她只会说,看,这时代全部都是妖孽。
陆暖伊上辈子她家公司挺大了,可是和净月山庄一比,算个球。
她接手净月山庄以来就看过一回账目,那些掌柜的全部都是妖孽,不知道陆雪华从哪里挖回来的。净月山庄的产业可不止是盛京这一点,基本上朝国有人的地方就有净月山庄的产业,只是看情况经营哪一块罢了。
其实,陆暖伊也不知道她自己是聪明还是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