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给陆渐红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在郊区,离市政府比较远,不过环境很好,很清静,陆渐红很满意,交了租金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住了进去。高兰忙着给他布置,搞得跟新房一样,雅致而温馨。
陆渐红开着玩笑说:“高兰,你把房间弄得跟女人的闺房一样,我看倒是适合你来住。”
“我又不是女主人。”高兰半玩笑半幽怨地说。
“在这里,你就是女主人。”陆渐红心中不由一荡,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在情感与理智的边缘,两人都饱受着折磨,这确实是很痛苦的事。
陆渐红虽然是协助刘翔处理各项工作,但刘翔并没有怎么让他过多地参与,但是陆渐红自加压力,埋身于经济开发区,一周下来,没有人不认识陆渐红这个协助常务副市长的副秘书长了。通过一周的实地了解,陆渐红对市内工业的情况掌握得很透彻,深深感受到一个地方要想发展必须发展工业,这绝对是真理。
这一天市政府召开工业会议,常务副市长刘翔由于去省里参加一个会议未能参加,征得李昌荣市长的同意,由陆渐红代开这个工业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除了几名副市长以外,还有直属的工商局、地税局、发改委、财政局一把手,各局分别汇报了各自的工作以后,李昌荣道:“陆秘书长,你说说。”
陆渐红是第一次以主角的身份参加这种会议,面对几大领导和各局一把手,并不心虚,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汇报一下。今年我市工业经济保持了较高增长速度,经济效益创历史同期最好水平,完成工业增加值428.8亿元,同比增长17.2%,是去年的2.1倍。按照省委确定的工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40%的目标,我市确定今年重点推进的亿元以上项目152项,总投资756亿元,年度计划投资263亿元。这是一个总的情况,我从我市工业经济发展的优势和劣势分别汇报。先汇报优势,共有五大优势,一是发展机遇良好……二是区位优势独特……三是基础设施完备……四是工业化水平较高……五是发展环境较为宽松……”
陆渐红就五大优势一一作出了分析后,说:“我再说说劣势,也表现在五个方面,一是相对于整体的工业企业来说,企业规模不大,大项目所占比重很低……”
李昌荣听得连连点头,道:“陆秘书长的分析很到位,很透彻,显然这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经过实地调研得来的结果,我们必须发扬这种沉下去的精神,把工作落到实处。我再总结一下……”
陆渐红在此次会议上的表现堪称完美,很多人包括某几个副市长,一直知道有这么个副秘书长,但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今日从陆渐红会上的谈吐来看,确实是很有水平的,并非传言中的那样,是靠着赵学鹏的好感上来的,他的水平足以胜任这个职位,对陆渐红有些刮目相看了。
刘翔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对陆渐红进行了高度的肯定,道:“渐红呀,干工作就要这样扎扎实实,兢兢业业,不要去搞那些花架子。投机钻营或许会有暂时的利益,但肯定不会长久。要做一条黑鱼,沉在水底,而不要做鲢子鱼,浮在水面上。”
这是这么久以来刘翔第一次称呼陆渐红为“渐红”,这说明,陆渐红已经得到了他的肯定,这是个好兆头。
每天晚上,都是陆渐红煎熬的时刻,为了禁止自己去想念高兰,他每晚都打电话回去,跟安然说说话,跟妈妈聊聊天,要不就是拼命地锻炼身体,然后把疲倦的身体扔到床上。
可是这几乎没有太大的效果,高兰的脸不时地出现在眼前,陆渐红在心中告诫自己,绝不能越雷池半步,无论是柏拉图式的感情,还是两情相悦,这是最基本的底线。
有了这样的自我安慰,陆渐红也就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放松下来之后,他发现对高兰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陆渐红的心里有些恐慌,自己这样,置安然于何地,置那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女又于何地?
陆渐红闭上了眼睛,仰躺在床上,只觉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陆渐红看着这个号码,犹豫着要不要去接,是高兰打来的。情感与理智在斗争,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陆渐红不允许自己再陷入这种不道德的感情中,这对安然、孩子、高兰和自己都是不公平的。
电话响了一阵便断了,又震了一下,高兰发来了短信:“渐红,你睡着了吗?我很想你。”
陆渐红默默地删除了短信,将手机调到静音,闭上了眼睛,强行让自己进入睡梦中,心却疼得要命,他忘不了高兰在布置房间时,一脸快乐和幸福,忙碌得就像是在安置自己的家。
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却听到窗外唰唰的声响,陆渐红推开窗子,便有雨点钻了进来,竟然下雨了。风带着雨吹入窗户,陆渐红打了个冷战,关上窗,爬回床,却再也睡不着,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上面有一条高兰的短信:“看来你睡了,祝你睡个好觉。”
陆渐红的心一阵温热,高兰,我们是有缘无份,要怪只能怪我们错过了机会。
天一亮,雨还在洋洋洒洒不紧不慢地下着,陆渐红整理好心情,驾车前往市政府。
门卫已经跟他很熟悉了,跟他打着招呼道:“陆秘书长真敬业,双休日也来上班。”
今天居然是星期六,忙晕了,还是心不在焉?陆渐红笑了笑道:“我来拿个东西。”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收到了安然的短信:“渐红,你忙不忙?”
这是他和安然之间的约定,打电话之前要先发短信,因为陆渐红的时间并不属于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忙。
陆渐红拨了个电话,听到安然的声音:“渐红,看来你今天不忙呀。”
“刚刚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你呢?”
“我在家,你都半个月没回来了。”安然嗔怪着,“都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这个家,想不想孩子。”
“想,我还很想你。”陆渐红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深深的歉意,“我看看今天有没有别的事,要是没有,我马上就回去。”
“好。”安然高兴起来,说到“我等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