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
市委三楼会议室里,紧急赶回来的市委书记王道勇刚回来半个多小时,在飞机刚刚降落康平的时候,他便打电话让秘书卓小司通知所有在家的常委,让他们到市委三楼会议室开会。
在到达市委之后,王道勇先是找到了铁松岭和龚汉良了解了一下情况,龚汉良虽然对此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是作为纪委书记、作为下级,该了解什么,不该了解什么,这个原则性是必须要有的,所以在他这里根本没有有价值的情况,铁松岭那边的调查也是没有什么结果,将跟陆渐红说的情况重复了一遍,王道勇的额头就皱起来了。
大家对于王道勇的突然归国,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不知道他是主动回来还是被动回来的。
王道勇坐在他自己一把手的位置上,一言不发,目光在众常委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才沉声道:“同志们,关于陆市长身上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能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我要大家闭上你们的嘴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要说。”
王道勇说的不多,但是言词却是非常重,尤其是那句“闭上你们的嘴巴”,纵是昔日那么强势,也没有用过这样的字眼,不过说了这些之后,王道勇便没有再提这件事,道:“下面请同志们把近期的工作都汇报一下。”
时间向前推前三个小时。
京城的天已经亮了,只是由于刚刚经历了一场沙尘暴,整个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某红墙高院外,两名武警横胸持枪,雕塑般立在门外,就在刚刚,一辆红旗急速地驶了进去。
车子正在停在屋边,周琦峰带着陆渐红进了去,首长正在吃早餐,他的早餐很简单,一碗杂米粥,几样点心,再加几个小菜,谁也想不到这就是首长的早餐。
周琦峰和陆渐红到的时候,首长已经用过膻了,正在看新到的报纸,连看也没有看陆渐红一眼。
周琦峰上了前,低声道:“首长,有一样东西必须给您看看。”
首长这才移开了报纸,不过目光还是没有落在陆渐红的身上,淡淡道:“什么东西?”
周琦峰左右看了看,将陆渐红给他的窃听器拿了出来,道:“首长,您知道这个吧?”
在看到这东西的刹那间,首长的目光不由一寒:“你从哪儿得到的?”
记得五一假期之后,总参部部将最新的研究成果作了展示,这其中就有这么一样东西,既可以窃听,又可以拍摄,有效距离百百三十公里,不过还不是成品。首长对这个小玩意儿印象很深刻,当时还开了句玩笑:“这东西可不能流失,否则全世界都没有隐私了。”
可是首长万万没有想到,周琦峰的手中会有这个。
“陆渐红,你来说吧。”周琦峰回头向陆渐红招呼了一声。
在此期间,陆渐红站得腰杆笔直,这一次来与往常大不一样,往常虽然也是战战兢兢,但是大多都是聆听教诲,但是这一回却是来负荆请罪的,虽然陆渐红自认并没有“罪”这一说,但是现在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他不仅是个玩弄女性的好色之徒,还极有可能是一个为了清除后患而不惜杀人灭口的凶手。
这个时候,首长才把目光投向陆渐红,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陆渐红却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杀机,这让陆渐红为之胆寒,没办法,面对第一领导人的威严目光,没有几个人能够镇定如常。
陆渐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报告首长,这三个东西,一个是在我办公室的饮水机出水槽壁发现的,一个在我办公室卧室的马桶壁,一个是在我办公室卧室的台灯里。”
首长的眉头微微一皱,摆了摆手,道:“到里面谈。”
在首长的书房里,陆渐红详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道:“能够替我伸冤的人只有秦臻,可是秦臻已经死了。”
首长沉着脸,谁也看不出他的心境,气氛忽然间变得安静之极,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半晌首长才拿起书房的红色电话按了一个号码,很快,总理便到了。
在看到窃听器的时候,总理的神情也是从未有过的严峻,这证明什么?这个东西只是在小范围内进行试用,而试用的地区屈指可数,京城、重安、康平,这意味着有人泄了密!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相对于陆渐红的寻花问柳要严重得多得多,陆渐红是一直站着汇报的,可是此时他却是大气也不敢说一下。
半晌总理才道:“陆渐红,知道这件事情的有多少人?”
陆渐红想了一下,道:“除了我的司机和秘书,知道的人都坐在这里。”
总理点了点头,道:“你先到外面等着。”
坐在外面,陆渐红向周琦峰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周琦峰微微摇了摇头,涉密的事情,他现在也闹不清事情的具体走向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已经不单纯是陆渐红个人的事情了。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首长的秘书匆匆走了进来,敲了敲书房的门进了去,几分钟后,走出来向陆渐红道:“陆市长,首长要见你。”
一进去,首长便直截了当地道:“打电话给你的司机和秘书,让他们在康平市政府等着。”
陆渐红没想到这几个窃听器会引起两位首长如此高的重视,当下拿出手机来,这才发现手机一直都没有开,打开手机后分别打出了电话,刚刚挂断,手机上便发出提示,一封新邮件发了进来。
见陆渐红打完了电话,并且电话里并无任何暗示,总理才道:“渐红同志,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走了。马上会有纪委的同志来带你离开,现在把你的通讯工具都关闭掉,放到桌子上。”
陆渐红将正要装回去的手机拿了出来,正要关闭,提示声再一次响起,你有新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