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必林详细地汇报了改制方案,日前评估公司已经对重安铝业的全部资产全部作了评估,也草拟了购买协议,协议中就原公司的债务以及老员工的安置也作了详细说明,可以说,这份合同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倾向于员工的利益的。当然,这只是草拟的协议,需要在挂牌竞标结束后,与中标方具体磋商协议的细节。
对于秦必林的这个做法,陆渐红表示了肯定,并作出指示,要求一定要把好事办好,并且指出了重安铝业改制的先驱作用,将会为重安国企全面改制发挥摸索作用。
陆渐红的这个评价还是非常高的,不过除了在国企改制方面稍微多说了几句以外,其他方面的工作并没有多作指示,是骡子是马,靠嘴说没有用,一季度就要结束,到时候以成绩论英雄。
中午的时候,陆渐红留在庆安吃了饭,——陆渐红既然来了,庆安方面自然要有所准备和安排,不过事先贺子健跟秦必林打过招呼,提醒他陆书记最厌恶的就是铺张浪费,而且来的人并不多,就不要太多人作陪了,中午两手准备,一手准备是喝酒,一手准备是不喝酒,届时随机应变。
能够有资格陪陆渐红吃饭的,除了何必和秦必林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在请示了陆渐红之后,中午上了两瓶酒,有韩青和重双城在,平均一下也没有多少,由于人数不多,贺子健和记者修宇也都入了席。
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两瓶酒很快喝完,根据陆渐红的安排,下午要到实地去走一走看一看,所以中午休息的时间从两个小时压缩到了一个小时。
陆渐红去了招待所圆月楼的房间,何必和秦必林都在犹豫着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去坐一坐。何必当然是想消除今天的不适当举动带来的影响,而秦必林则是想汇报一下在刚刚会议上没有提到的一些问题。思来想去,两人都没有进去,毕竟现在是陆渐红的休息时间,谁也不敢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随意进去,何必原本心里就有阴影,如果再触了霉头,那是雪上加霜,而秦必林同样有这样的考虑,领导对自己的印象不错,虽然有重要情况汇报,但是在领导的眼里,重要的事情有很多,如果因此而开罪了人,未免得不偿失。
不过何必和秦必林之间还是有所区别的,秦必林虽然没有直接去敲陆渐红的房门,却是找到了贺子健,这是一种私下里的关系,但也是秦必林的一项长远投资,相比之下,何必就有些自恃身份了,贺子健再怎么着也就是个秘书,自己好歹是市委常委,副省级与副厅级差了两个级次,要他放下身段,还真的不大容易。
贺子健每天的睡眠时间很少,这是做秘书的一大通病。什么样的秘书最好做,可能要算县处级的领导秘书了,那是真正的秘书工作,而到了厅级和部级,秘书工作一般都不会去做文字工作,更多的则是文字以外的事情,眼睛、耳朵的重要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且事务巨多,陪领导的活动也是数不胜数。这样的秘书大多都练就了一种本领,那就是见缝插针式的休息,就像现在的贺子健,虽然陆渐红的休息时间有一个小时,但是贺子健却是不敢睡实了,只是在另外一间房里打个盹。
刚睡了约莫十来分钟,手机便振了起来,贺子健现在对电话有着一种特别的敏感,每天接到的电话不计其数,这还不包括一些不重要的电话和他不想接的电话,谁叫他是市委书记的当红秘书呢,而且本身的级别也不低,相信正厅离他也不怎么遥远了,那可以相当于县区一二把手的存在,再加上他的八面玲珑,完全是炙手可热,只不过贺子健低调的很,所以想在他身上投资的人非常多,这种权力投资在官场之中是司空见惯的,与其相呼应的是,贺子健也在寻求合作的对象,以保证他将来在重安的立足,而秦必林在陆渐红的心目中地位日趋加重,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他合作的对象,所以当秦必林打来电话时,贺子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接通了电话,只听秦必林道:“贺老弟,没打扰你休息吧?”
贺子健苦笑了一声,醒都醒了,还谈什么打扰不打扰,当下道:“区长大人有什么指示?”
“老弟再说这种官方语言,我这个做哥哥的可要生气了。”秦必林笑着道,“闲着也闲着,到你房间唠唠?”
贺子健再次苦笑,秦必林看来是有话要说啊,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是做秘书的就是要收集一切能收集到的信息,况且秦必林作为主要城市的区长,这么秘密地相约,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陆渐红估摸着也刚刚睡下,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就是再睡下,也睡不踏实,便道:“那我过去?”
“我去你房间吧。”秦必林挂了电话,很快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有事先的相约,贺子健去开了门,秦必林闪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见贺子健已经突出来一些的眼袋,不由道:“老弟够辛苦的。”
“我只不过是打杂的,论辛苦,哪里比得上你日理万机。”贺子健一边笑着一边拿了毛巾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了来,拿出烟散了一根过去,道,“区长大人,可以指示了。”
秦必林默默地吸了一口烟,道:“老弟能不能安排我跟陆书记见个面?”
秦必林上午还向陆渐红汇报了工作,中午又在一起吃饭,现在又提出这个要求,看来想说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便道:“陆书记正在休息,你也知道,陆书记是个非常劳碌的人,平时也很难得休息。事情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