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池水之上,濒死的低呜凝聚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令秋烟离不寒而栗。
她不是没有见识过那些残忍冷酷的刑罚手段,但如这般变态惊悚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公主,您看到这些人了吗?他们本来可以换个痛快的死法,可怪就怪他们的骨头太硬,嘴巴太严,结果现在只能泡在这血池中,平白受着这些苦楚,一点点挨到死去。如果您不想尝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劝您,最好老实说了。”狱卒似乎对她的反应感觉很满意,咧嘴一笑,露出那口发黄的牙。
秋烟离强压下心中不安,冷冷直视着他:“废什么话!你要带我见的人,应该已经在等了吧,耽误了时间,到时候,泡到这里面的人可就说不定是谁了。”
那狱卒被她噎得脸色顿变,重重一哼:“我倒要看看,等这刑具一上,你的嘴巴,还有没有这么硬!”
说完,狠狠推了一下她,将她带到一扇一人高的小门前,狱卒抬手在门上敲了敲,门豁然滑开,露出一间布置的得十分讲究的暗室。
暗室中央的轮椅上,依稀坐着一个人。
狱卒将秋烟离推进暗室,躬身在那轮椅前,语气十足的恭敬:“长风大人,人犯到了。”
长风?
名字听着似个儒雅公子。
“快让我瞧瞧。”
伴随着这道沙哑苍老的声音,轮椅转了过来,坐在其上的男子乌发垂地,面白如纸,胭红的长袍挂在身上,足像一具披了红布的骷髅。
看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偏偏有着那么老成沧桑的嗓音,说话的语气却像娇嗔的小姑娘。
这一切搭配在一起,除了恶心,还让人觉得无比的毛骨悚人。
狱卒将秋烟离带到那个叫长风的男人面前,男人的一双桃花眼在她脸上盯了许久,许久,满意地砸吧了两下嘴:“这么细皮嫩肉的小
丫头,本官也好久没见过了,行了,人留在我这儿,你退下吧。”
狱卒二话不说,躬身退出,暗室的门在身后应声关闭。
长风挑起她的下巴,挑逗似的笑了笑:“小丫头,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说完,她转着轮椅回过身去,秋烟离这才发现,在他身后的石壁上居然钉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长风闲庭信步似的来到那人面前,顺手自旁边搁满刑具的桌上拿起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纤细如玉的指尖捏住刀刃,放在鼻端反复嗅了两遍:“怎么样,说是不说?”
“你……你直接杀了我吧!”那人嘶声尖叫。
居然是个女子!
约莫是长期饱受折磨的缘故,女子的长发散乱打结,披在身前遮挡住了面容,待她抬起头时,秋烟离再一细看,女子的脸清秀婉约,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瞧你说的,那我怎么舍得?”长风用小刀卷起她一节长发,尽情欣赏着她崩溃的表情:“本官待在这里许久,好不容易碰着个可以帮本官解闷的,怎么忍心让你这么快就死呢?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说了,我就留你一命,不然,你就只能向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在池子里泡到发烂发臭了。你不是很在乎你这身小皮囊的吗?我这也算对你的额外照顾了,如何?”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宁肯死,也再不受你这个妖人的折磨!”
女子愤然大喊,竟是准备咬舌自尽,然而她并没能如意,因为,就在她闭上嘴的瞬间,长风的轮椅已掠到石壁前。
他一只手捏住那女子的下巴,只听“咔”的一声,女子的颌骨尽碎,除了呜啦乌啦的叫喊,再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可不乖哦!我说过,只有我让你死,你才能死。难道你忘了吗,不听我话的人,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一连串恐怖阴森的低笑在暗室中幽幽回荡。
长风将手搭在那女子的肩膀上,狠狠一捏,随着那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指间夹出一枚手指长的银针。
秋烟离背上已沁出了冷汗,她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定睛看去,才发现女子裸露在外的身体上插满了这种银针,深入皮肤下,只露出一节隐秘的针头。
从长度来判断,针尖必已进入骨头。
这么说,她浑身插满了几千根这种入骨的银针,活活挺到了现在?
女子的尖叫久久未停下,刺的人耳膜生疼。
长风的眉头皱了一皱,轻轻捂住那女子的嘴,食指竖在红的妖异的唇边,仿若诱哄似的摇头:“小乖乖,别叫,你吓到新来的小丫头了。”转头看着面色发白的秋烟离,他小的异常开心:“丫头,别怕,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秋烟离咽了下口水,整个人像浸在了冰里,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僵的。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长风,对男人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对女人,则有一种扭曲到了变态的折磨欲望。
如果自己真的落到了他手上,就算不死,也肯定会被扒层皮下去。
今天的事,从头到尾都蹊跷的很,以李歆和秋子仪的速度,他们肯定早就赶到了元祁府上,可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必是出了什么意外。
今夜,恐怕她是等不到元祁了。
不行,她必须自救!
“怎么样,你还是不说吗?”长风细长冰冷的手指抚上了女子的脸颊,嘶嘶的说话声像极了毒蛇。
女子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哪有力气回答他,长风却把这当做了她的拒绝:“哎,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我很喜欢你这副皮囊,还想着如果你乖的话,就不多为难你呢,可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话,他抬手拉了下挂在墙上的一根粗绳,绳子一直延伸到密室外,应该是他用来叫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