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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离离几乎是用尽的全力,才稍微挣脱了一些叶倾城的禁锢。
这边才刚刚得了空隙,她便猛地扬起了手来钤。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洽—
方离离毫不客气的扇了叶倾城一耳光。
这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容景的卧室里面回想着,似乎都将众人给震住了。
叶倾城也是不敢置信的望着方离离。
素来都是以温婉端庄的形象示人的她,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这般凶狠泼辣的样子。
再看那个样子,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打自己的耳光。
“叶倾城,我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我不准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方离离狠厉的瞪着叶倾城,生怕容景因为叶倾城刚才的行为而心生不满。
要知道,那些王孙贵胄,即便是自己不中意的东西,也不会允许别人玷污。
叶倾城如今这么一闹,万一容景拿这个出来说事怎么办?
她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逼得容景点这个头,应下这件事情。
否则,她这么久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离离,你不可以嫁给容景,你此生此世都是我一个人的,绝对不能嫁给别人!”
叶倾城焦灼的望着方离离,那语气几乎是带着恳求。
倒是方离离冷着一张脸,后退了几步。
四目相对,两双眸子血红,仿佛随时都可以点燃火焰一般。
方离离的目光阴鸷冷冽,里面饱含着鄙夷和嫌弃。
“叶倾城,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算是嫁猪嫁狗,嫁牛嫁马,也不会嫁给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方离离这话说的狠厉决绝,那双赤红的眸子也死死的瞪着叶倾城。
那视线,就仿佛是在看什么不堪的东西一样。
说完这话之后,方离离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雅端庄。
她尽量平复着呼吸,走到了容景的身边:
“这辈子,离离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任何人也没有办法改变。”
一听到这话,秦沐歌的面色微微一变。
说起来,她才是正牌的未央王妃。
看到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直白赤果的对自己相公表白,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若说没有脾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秦沐歌并没有打算忍下去。
就在她刚打算冲出去开口嘲讽方离离的时候,容景那藏在广袖下面的手竟然是不动声色的探了过来。
白皙袖长的手掌裹住了秦沐歌的柔荑。
指尖也是在她手背上轻轻揉捻着。
不用言语,秦沐歌也知道容景这是在安抚自己。
她狐疑的朝着容景递过去了一眼,却见他眼底都是笑意。
那模样儿,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将方离离今日弄出来的这一场闹剧放在眼底。
这个大妖孽——
莫非他是故意的?
还不等秦沐歌思量清楚,那边的叶倾城似乎也被方离离这决绝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猛的扑到了方离离的面前。
双手一捞便握住了她的一双手腕。
“离离,你当真这么绝情,这么狠心?”
方离离冷眼望着他,什么话难听挑什么说。
“就你这样子,给王爷提鞋都不配,你凭什么说要娶我?”
当着情敌的面,说出这样侮辱自己的话。
叶倾城气的一双眼眸通红,浑身都开始发抖。
这个时候,容景却是眼角微微一挑,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一双修长的腿动了动,紫色的长袍下面露出了一双黑色的鎏金边长靴。
秦沐歌冷眼看着容景那个家伙火上浇油地动了动脚尖。
“要不然,本殿受些委屈,将这贡献出来,看看叶公子有没有这个资格?”
容景的一席话,差点没将叶倾城给气疯了去。
他握住方离离的手顿时收紧了。
那白皙的皓腕之上,两道红印越发的醒目。
叶倾城阴鸷的望着方离离,她更是毫不客气的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离离,原本我对你还是有些愧疚的。可是,今日看来,我觉得我所做的那一切都是对的,我也不后悔。”
这态度突如其来的改变,叫方离离一怔。
只见叶倾城倏地松了她的手,竟是朝着容景和容耀的方向走了过去。
方离离心中莫名的一紧……
先前一闪而过的念头再一次冒了出来。
不会的,不可能的!
叶倾城定定的望着容景和容耀,缓缓的开口道。
“其实那日有人将王爷用迷离散迷倒了之后,的确是送到了离离的房间。但是,我心中不虞,后来又用同样的手段将王爷送回到了王妃的房间里面。”
叶倾城趁着嗓音说完这话。
整个房间里面,除了容景一如开始那般的淡泊之外,所有人似乎都是大吃了一惊。
包括,方离离。
秦沐歌也是凝了俏脸。
如果叶倾城说的是真的话——
那,那天晚上出现在方离离房中的并非是容景了。
而且,就凭着叶倾城对于方离离的爱慕,就可以推测出来。
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霸占了方离离身体的人!
“叶倾城,你放屁!”
方离离几乎是尖叫着冲到了叶倾城的身边。
这一次她半点都没有手软。
脚下的步子还没有停,手就已经左右开弓,生生的扇了叶倾城五个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声,还有叶倾城脸上瞬间就红肿的痕迹,表露了方离离的愤怒。
叶倾城生生的受了这几巴掌,一双冷眸死死的盯着方离离。
“叶倾城,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方离离失控的尖叫着,眼泪夺眶而出。
不可能的!
自从那日自己的失了童真之后,她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着自己成为容景的女人,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她终于可以取代如姬。
可以成为如姬幻想中的那个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这一切,却被叶倾城一手给毁了。
“离离,我没有胡说八道。”
叶倾城受了之前的屈辱,摆明了是要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你右腰下方有一个蝴蝶型的红色胎记,我没说错吧?”
叶倾城的话才刚刚落音,方离离整个人身子一僵。
仿佛被投入了冰窖之中,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不可能的,我明明记得胡苍带过来的是王爷,是容景,是景哥哥!”
方离离尖叫着喊出这一切。
也成功的让一旁的容耀黑了一张俊脸。
方离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
容景的秦沐歌知道胡苍是自己的人?
她这么一说,不就摆明了这件事跟自己有关吗?
秦沐歌冷眼望着这一场闹剧,嘴角浮起嘲讽的笑意。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现在的方离离就知道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容景也是朝她投来一抹清浅却又魅惑的笑意。
秦沐歌心头微微一颤:
这个大妖孽,其实从当初中了迷离散的时候,就猜到了今日要发生的一切了吗?
否则,刚才容耀和方离离找上门的时候,他不可能会那般淡定。
想到这里,秦沐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怎么说呢?
幸亏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而不是自己的敌人。
否则,秦沐歌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够赢过他。
“离离,那日跟你在一起的不是容景,是我,是我叶倾城。”
叶倾城望着痛苦不堪,跌坐在地上的方离离,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方离离痛哭着捂住的耳朵,“你胡说八道,你胡说!”
叶倾城心一横,一把握住了方离离的双手,用力的将之拉扯了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方离离紧紧握住的玉佩也是跟着掉落在了地上。
而方离离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奋力的挣脱了叶倾城的禁锢。
小心翼翼的将玉佩给捡了起来,捧在手心。
“那这块玉佩你怎么解释?这分明就是王爷身边的东西。”
说道这里,方离离祈求的望向了容景。
“王爷,您快点告诉离离,这是您的玉佩,求求您了……”
望着方离离哽咽的模样,容景那妖冶的脸上依旧是百年不变的清冷。
他嘴角轻轻一扯,“噢,你们说那块玉佩是么?”
容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进了自己的腰间。
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众人的目光。
甚至是连秦沐歌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容景那块玉佩会出现在方离离的房间。
片刻之后,容景指尖一动,竟然是从怀中摸出了一块跟方离离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
他手掌一抬,吊在掌心的玉佩就悬落在了半空。
“是这块么?”
那微凉的声线带着几分嘲讽,还有一丝疑惑。
仿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似得。
“怎、怎么可能?”
方离离不敢置信的颔首。
她手中那块的确是上等的白玉暖玉,不会是假的,难道容景的是假的?
容耀这个时候也是隐忍不住,因为他也有方离离一样的困惑。
他快步走到了容景的面前。
一把将那玉佩夺了过来。
秦沐歌正要开口呵斥,却被容景用眼神的给拦住了。
容耀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最终错愕的望向了方离离。
“是真的。”
“天呐,怎么会……”
方离离周身一软,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容景终于是开腔了。
“你们可还记得三年前南陵与北韩的那一战,当初叶府尹动员金陵的富商集资捐款送药上前线。
后来,陵帝为了表彰叶府尹,就将这一对上好的暖玉其中之一赏给了叶府尹。
这东西看似相同,但只要你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里面的纹路不同。
一个阴,一个阳。
而当初送给叶府尹的,就是那块纹路为‘阴’的白玉。”
说道这里,方离离一愣,低头仔细一看。
果不其然,自己手中的那块便是纹路为“阴”的暖玉。
此刻的方离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耳朵亦是“嗡”的一响,整个人眼前一黑,朝着前头就栽了过去。
叶倾城眼疾手快,一把将之给揽住了。虽然方离离对他恶语相向,但是是自己受不了诱惑,占了她的清白。
若是能够离离回心转意,这点责备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一出闹剧看到现在,秦沐歌总算是看清楚了。
从头到尾,这一场戏都是容景这个大腹黑导演出来的。
从迷离散,到玉佩,说不准都是容景弄出来的。
这么一来,那容景那天晚上压根儿就没有中迷离散才对啊!
那么……
这个家伙故意装作中了迷离散,然后将自己拆吃入腹——
不对,容景这个家伙有图谋。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秦沐歌回头再看容景那妖娆的笑容,顿觉心中生出一股子闷气。
容景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依然被人给暗暗恨上了。
他干脆慵懒的动了动身子,将白皙修长的手递到了秦沐歌的面前。
“娘子,为夫累了,想来是药效还没过,我想回去继续休息。”
那柔柔弱弱的样子,看上去我见犹怜。
若不是深知这个大腹黑那满肚子的坏水,秦沐歌恐怕当真就要被这副无辜的模样给骗去了。
不过,有外人在场,秦沐歌还是十分配合的扶起了容景,将他往内厅里面送。
有些帐,待会儿再算。
而另一边,苏牧也是冷着一张俊脸,不客气的开始赶人。
“几位大人,王爷身体不适,你们要是有什么要事,明日再来吧。”
听到这话,容耀恶狠狠的瞪了昏迷过去的方离离一眼。
留下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后,便愤然拂袖离去。
剩下叶倾城硬着头皮,将方离离抱回了自己的厢房。
待整个卧室恢复安静,苏牧又出门将房门阖上之后——
秦沐歌也恰好将容景给送到了床榻边上。
望着容景那娇滴滴的样子,秦沐歌一张俏脸冷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娘子,你帮我脱衣服。”
容景眨巴着桃花眼,望着秦沐歌。
秦沐歌一咬牙,动作粗鲁的将他身上的外衫扒掉了。
容景水眸泛着雾气,仿佛很是害怕她这粗鲁的模样。
倒是秦沐歌终于隐忍不住,一把便将长衫砸在了容景的脑袋上。
“我亲爱的王爷,您还没装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