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安灵公主以后,萧弘文闪身就来到了司徒绮月的房里,通往东苑的路已经被他用墙隔开了,和他的院子连在了一起,除了从他的院子可以直接来到东苑,再没有别的路了,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样做有什么用,但是他仍然是固执的这样做了。
司徒绮月将掌心的纱布拆了下来,重新涂了药粉,包裹了起来,肩臂上的鞭痕比较难以兼顾,只得脱了衣服,只余一件精美的肚兜贴在胸前,绣着山茶花,妖娆的盛开。
萧弘文正巧这时推门而入,司徒绮月闻声回头,视线在空中对碰,连忙避开,司徒绮月脸上一片羞红,有些不自然,迅速的从床上捡了衣衫披上。
“哼,就你那身材,本王只会觉得扎眼。”萧弘文冷哼,岂有此理,他看她是她的荣幸,居然这样着急的避开!
“那真是愧对王爷了,还请王爷移步!”司徒绮月从容的整理衣衫,风轻云淡的下了逐客令,萧弘文脸色立刻黑沉了下来,该死的女人,“这是本王的府邸,想在哪里便在哪里!”说完,竟然跑去床边坐了下来,正好和镜子前的司徒绮月并排。
衣衫零散的女子,面色如潮,俊秀妖孽的男子,斜倚床头,气氛有些暧昧的不像话。
“王爷,我要上药了……”司徒绮月无奈,面对这个喜怒无常,又带着别扭心思的男人,她招架的很累,手臂传来的疼痛嘶咬着她全部的神经。
“那又如何?你是本王的女人,有什么是本王见不得的吗?”萧弘文冷厉的皱眉,他真的很气很气,不是传闻司徒绮月爱慕他整整十个年华吗?能够不顾司徒家的反对下嫁于他,如今他坐在她的床前,怎么没有一丝喜悦,却要赶他?
“王爷……”司徒绮月想说什么,又突然停住了声音,抓起桌子上的药瓶,他不走,那么她就走吧,反正东苑又不止这一间屋子。
“站住!”意识到眼前女子的行为,萧弘文只觉得心头羞迥,她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是在嫌弃他?厌恶他?念头如同恶灵一样,扑向心头。
“王爷,我再不伤药就失血过多死掉了。”司徒绮月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她清楚的感觉到,衣衫上传来的湿热,那是她的血。
萧弘文站起身,一把将司徒绮月的衣衫撕破,露出女子雪白的肌肤,两条***的手臂上有着深深的血坑,怎么会这样?
“谁干的?”萧弘文问道,司徒绮月扭头,懒得理他。干这事的人就算说出来,他还能替她报仇不成?
既然没有那个可能,那么她说和不说不都一个结局吗?说了反而会累。
“王爷,您要是想看我失血而死,不妨在多捅几个血窟窿,那样快点。”司徒绮月舔了舔苍白的嘴唇,有气无力的说道。
萧弘文也不再罗嗦,抓过司徒绮月递过来的药瓶,洁白的药粉顺着手臂撒在伤口上,血流如注的手臂立刻不再流血了,这是他派人送来的最好的疗伤圣药,只是不想她死的那么快而已。
没想到,今日亲眼见着她这般模样,竟然有些不忍心了。
司徒绮月痴痴的望着萧弘文,心里有些柔软,那些他加诸给她的伤害,并不是全部都是他的错误,只是宿命难违。
萧弘文感觉到司徒绮月火热的视线,有些不自然,手心松开,厌恶的瞪了一眼司徒绮月,”你这个坏女人,不要以为本王会对你手下留情,本王只是不想你太早死!“
司徒绮月突然很想笑,所以也那么做了,银铃的声音响起,笑声悦耳,“谢王爷夸奖。”
“夸奖?”萧弘文蹙眉,司徒绮月唇角一勾,“王爷难道不知道吗?坏女人这个称呼是对一个女人最高贵的评价。”
萧弘文的脸一下子黑了,他突然想到老九的评论,居然和这个女人该死的如出一辙,若不是不想让她死掉,他真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司徒绮月不理会萧弘文漆黑的脸孔,继续说道:“女人能够变坏也是需要资本的,变坏的女人也不尽然就是被唾弃的,相反,坏女人特立独行,骄傲张狂,反而比男人更加的让人倾心倾慕。”
“荒谬!”萧弘文一甩袖子,背对着司徒绮月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司徒绮月挑眉,她这茶貌似有两天了,怎么他也没……
只不过她很识时务的没有开口,否则等待她的一定没有好下场,只是司徒绮月却不知道,萧弘文十二岁开始便投身军营,什么苦都吃过,更何况这凉茶呢,那时候深入敌军的时候,物资窘困的时候,能喝的也只有敌人的热血而已。
傍晚的光景,夕阳西垂,微风清凉,吹进屋子里让人忍不住的有些慵懒,司徒绮月刚刚受了伤,精神严重损伤,也没有力气应付萧弘文,头一歪,身子便种种的摔进床里。
萧弘文耳力惊人,却出奇的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攥着茶杯的手心青筋清楚的暴露着,她是坏女人吗?不然怎么如此特别?
杀害了他最爱的女人,被他这样虐待,却不见她哭天喊地求饶。虽然他们都清楚,心里的死结以及对她不公平的对待都是因为韩玉的死。
可是他们却从未说过韩玉,似乎是在刻意的回避着,但是事实却如一把尖刀,横亘在心头之上,无法被改变。
难道说她这是认命了吗?用此生赎罪吗?
一直坐到天色黑了下来,屋子里没有掌灯,萧弘文轻轻站了起来,并未惊扰司徒绮月,他对她始终是有些不同的。他不是没发觉,只是这真想让他痛的有些窒息而已。
隔着一条人命,她的罪无法改写。
如果是沉沦,那么他们就一起吧。萧弘文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满院的凉风,初夏的晚间很陶醉,不算太冷也不算很热,一年当中最舒适的气候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安灵公主今天出宫去看了她七哥,心情大好,至于司徒绮月也不过一个毁了容颜的丑女人,对她来说只是插曲中的插曲,不值一提。
刚刚进了皇宫,就看到大队的人马纠结在宫门口,眼神眯起,司徒家真是太猖狂了,难不成他们以为这皇宫已经是他们司徒家的了吗?
火红的身影一出现在宫门口,就有侍卫连忙跑过来禀报,司徒云峰是司徒家的家主也是皇后的父亲,两女一子,贵为国丈,把持朝政。
司徒云峰冷冷的看着安灵公主娇俏的身影,有些挠头,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可安灵公主是皇家的心头肉,如今司徒家还没有和萧家撕破脸,他也不好太过分。
“参见公主。”司徒云峰抱拳,拦在安灵公主身前,他刚过不惑之年,但是保养得当,整个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
“原来是国丈。”安灵哂笑,在这里等她,消息可真快的啊,只是她没想到出面的竟然是那个混帐小子的爹爹,还以为会是皇后呢。
那个温柔端庄的嫂嫂,她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犬子年幼,冒犯公主,老夫汗颜,还请公主高抬贵手。”司徒云峰冷声说道,语气肃然的没有波动。
安灵公主噗哧一笑,“国丈这是哪里话,本宫和司徒公子从小就在一起玩耍,谈何冒犯,太过生疏了。”
司徒云峰暗骂,小狐狸,面无表情,“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夫接犬子回家吧。”
“回家?国丈大人何必如此着急,司徒公子和本宫青梅竹马,如今正打算在暖阳宫逗留几日呢。”安灵公主语出惊人,似乎白日那个将司徒羽打得晕厥过去的人不是她。
只不过这幅模样落在司徒云峰眼里,更加生恨,安灵公主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现在这般推脱,分明是想折磨司徒羽。
“公主厚爱,犬子愧受了,只是公主名节事大,犬子若是辱没了公主,那可……”司徒云峰挑眉,冷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安灵公主唯一的退路就是下嫁给司徒羽了,大周王朝遵循儒家礼法,即使贵为公主,也要在三从四德前恭顺。
“你!”安灵公主毕竟年幼,虽然早熟,但是遇上司徒云峰这样的老狐狸,她也只有吞咽苦果的地步。
“还请公主速速决断。”司徒云峰刻意威逼,如果真让他同意这样一个儿媳进门,只怕他也是不愿意的。
“既然国丈大人来接司徒公子回府,本宫便不再挽留了。”安灵公主一瞬间恢复了脸上的骄傲,淡淡的开口。
“多谢公主。”司徒云峰抱拳谢礼,手一挥,很快就有金甲侍卫小跑着离开,这一切看在安灵眼里愤怒不已。
守护皇城的禁卫军从来都是他们萧家人掌权,如今司徒云峰竟然可以号令,这天下还是萧家的吗?
老匹夫实在可恨,安灵公主瞳孔缩起,却并没有出言,只是冷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