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寿冷哼一声,黑着脸居高临下望着倩娘子,冷声道:“废物!你是死士!居然还敢乞讨饶命,当初怎么训练的,昔日的誓言已经忘了吗?”
倩娘子脸色顿时茫然起来,仰头望着角寿,痴痴地说道:“为天伦生,为天伦死,百死不怨,百死不悔!”
“亏你还记得!”角寿不满的道。
司徒绮月望着场上的倩娘子,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了五爷的身上,那个坚毅的汉子一口血吐了出来,呆呆的看着倩娘子。
“你是天伦太子?”司徒绮月朝白衣男子颌首问道,“如此忠心的属下,即便是死士,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死吧?”
听到这话,倩娘子感激的朝司徒绮月投过来一瞥。
白衣男子冲着司徒绮月点了点头,“没错,本宫就是天伦太子!”
“果真好胆子啊。”司徒绮月咬了咬牙,“你可知道你脚下所踏着的土地是大周的,你在这一方土地上随时有可能身死道消,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居然还要斩良将于阵前,就凭你这做派,竟然还信口雌黄妄图争霸天下?你凭什么?”
“就凭你长得不赖吗?那是男宠干的活!”
“你!”南宫浩雪怒急,一双眼睛就快要瞪出来。
司徒绮月撇撇嘴,“本宫说错了吗?
天伦太子南宫浩雪瞬间脸色漆黑,双眼怒瞪。
“贱婢!”角寿站出来,伸手指着司徒绮月大骂,却猝不及防挨了南宫浩雪一记耳光,声响如雷,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她是大周皇后,容不得你辱没。”
司徒绮月闻言,看向南宫浩雪的目光多了一分复杂。
五爷依旧挺直着身子,仗剑而立,虽然倩娘子近在咫尺,但是他却不敢妄动,习武多年,那敏感的危险预感使他心里凉飕飕的,在那土丘之后,必然埋伏了众多好手,若是他一动,救不了倩娘子不说,反而更会令自己万劫不复。
“倩娘子,本宫问你,刚才本宫来之前,皇后说的那番话,你可曾动心?”南宫浩雪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倩娘子身前,一双眼眸深邃无痕,仿佛可以看到人心!
“属下对天伦死而无憾,只是……”说到这里,倩娘子坚决的眼神有了几分柔软,看向了一旁的五爷,“他是无辜的,太子,请您饶他一命吧。”
五爷身子一转,侧过身,将长剑放在了肩头,“你死,我随!”
众人哗然,那冰冷的剑锋似乎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可以切断五爷脖颈中的经脉,生死只在一瞬之间,这个无名汉子用最实际的办法昭明了他的情义。
“易求千金宝,难得有情郎!”司徒绮月低低道。
南宫浩雪耳尖一动,竟然听了进来,手一弹,就将倩娘子身上的绸缎打碎成了片片白布条,“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死士了,走吧。”
倩娘子闻言,喜极而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恩,一直到沙石将额头碰到青紫,依然没有停下,五爷手里的剑应声而落,摔在沙间,脚步踉跄朝着倩娘子扑了过去。
司徒绮月朝着南宫浩雪望了过去,却正好与南宫浩雪投过来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两个人又飞速的扭过了头。
五爷拉着倩娘子的手谢过司徒绮月,却没有去谢天伦太子,两个人手牵着手,发丝随风卷在了一起,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暖阳的余光之中。
一直到日头向西,拉长了影子,呼啸的寒风在沙地上咆哮起来。那个一直负手而立的天伦太子才仿佛有了一丝人气,朝着马车走了过来,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司徒绮月嘴角一抽,她从刚才就知道这个太子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太子竟然还是个土匪一级的人物。
但是人微言轻,又能有什么办法,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天伦太子来我大周,本宫身为大周皇后招待不周还请恕罪,既然太子喜欢这马车,本宫就送与太子了,如此我们来日再见吧。”
几乎是飞快的说完了这些话,司徒绮月拔腿就开始跑了出去,她没有武功,并不知道这周围早就部署了很多南宫浩雪的手下,所以选定一个方向就跑了起来。
角寿大惊失色,连忙来到马车前请示,南宫浩雪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皇后娘娘喜欢跑步,那么就让她跑个够吧。”
“是!”角寿轻哼着退了下去,但是眼底已经布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司徒绮月已经接连换了三个方向了,但是无论她从哪个方向奔跑,都会很快被黑衣人逼了回来,只得另择他路,即使猜到很有可能也会有人阻拦,可是她就是不死心,非要试过才甘心。
若是就这么轻易的就被抓回去,那么她司徒绮月也太好欺负了!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司徒绮月不禁觉得很深又充满了力量,继续奔跑起来。
“皇后娘娘,您可以跑了两个时辰了,眼看天色已晚,不如伺候本太子就寝?”南宫浩雪掀开马车帘子,朝司徒绮月调笑起来。
“哼!小人!!”司徒绮月脸色一板,不理南宫浩雪,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跑了起来。
夕阳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地平线,晚霞慢慢收起了五彩缤纷的艳丽,将所有的美好都用黑夜遮掩了起来,整个大地如同置身苍茫,漆黑如墨的夜空零落着晶亮的星辰。
月牙不知道何时已经弯弯的挂在了天穹,皎洁光辉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冷冽的寒风竟然也开始了肆虐。
司徒绮月将两只手放在耳朵上,抵挡着寒风的凉意,因为奔跑,身上并不冷,只是这吹过的凉风已经冻得耳朵红了起来。
回头望了望马车的方向,司徒绮月不禁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这个天伦太子摆明了是在戏耍她。嘴里说着不阻拦,实际上却赶着马车跟在身后,时不时的还冒出两句风凉话,实在是可恼至极。
想到这里,司徒绮月停下了脚步,一直到马车停在了身边,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
南宫浩雪掀开车帘,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徒绮月,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想要来为本太子侍寝?”
司徒绮月嘴角一弯,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手握拳直接捶在了南宫浩雪的眼睛上,将南宫浩雪下半句话直接打了回去,“侍寝你妹啊!”
“你!”南宫浩雪惊呆的捂住一旁的眼眶,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绮月。
“我什么我?没见过皇后打人啊,那就再让你见识见识!”说着,司徒绮月又不客气的攥拳向着另一边挥了出去。
只不过有了前车之鉴的南宫浩雪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再让她成功,一双大手将司徒绮月的小手攥在了掌心,拇指细细揉搓了两下,“好滑。”
“放肆!”司徒绮月怒道,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被南宫浩雪攥的紧紧的,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南宫浩雪突然手一松,巨大的力道下,司徒绮月脚下重心不稳,整个人仰面摔在了坚硬的沙子地上,俏臀痛骂加剧。
“皇后娘娘,虽然你想为本太子侍寝的心意深重,但是你跑了这么久,一身臭汗,本太子可是不喜欢的,今儿还是免了吧。”说完,南宫浩雪缩回了马车里,放下了车帘。
司徒绮月坐在地上,咬咬牙,在心里将南宫浩雪大骂了千百万遍,这个男人多疑,小气,最为可气的是毫无风度!
马车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南宫浩雪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听说这片平原晚上的时候有狼出没,不知道对皇后这细皮嫩肉的美人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王八蛋!”司徒绮月咬着牙骂了一句,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身体的疼,一瘸一拐的向着马车的方向急忙跑了出去。
不知道是南宫浩雪说的太灵验还是司徒绮月的运气太不走运,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狼嚎声,叫声绵长而犀利。
司徒绮月嘴角抽搐,偷眼望了望天边的上弦月,未及满月,狼出没,对月嘶吼,这是要闹哪样啊?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不经常出门?”南宫浩雪从马车里探出了脑袋,问道。
司徒绮月一怔,不明白这个太子又在耍什么花样,一脸防备的问道,“本宫出门不出门与你何干?”说完想到被霸占的马车,又添了一句,“本宫出门自然有凤辇……”
只听到这里,南宫浩雪立刻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皇后出行是需要有凤辇的。”
司徒绮月得意的点点头,就在她以为南宫浩雪应该羞愧脸红,泪眼如梭的将马车贡献出来,并且认错道歉的时候,事情惊变。
“难怪皇后娘娘的屁股长得不一样,看来是凤辇坐多了。”南宫浩雪上下眼皮翻了两番,“走路姿势都走形了,真惨。”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狗屁的太子!”饶是司徒绮月风度和修养再好,此刻也顿时被被气得歇斯底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