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纾宛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方才被安蒙毅和葵姬那般的羞辱,这会子自然是觉得脸面没地搁闹着就要走。
初夏赶紧停了手上的动作:“娘娘,您是嫁来了五殿下府,这会子闹着出去被外人知晓,会怎么看您?若是听说您是和五殿下闹脾气回去的,老夫人断是不会让你进家门的,况且您就这样出去了,岂不是成了人人的笑柄,也就着了王妃娘娘娘娘的道了。”
任纾宛摆了摆手:“不管着道不着道的,笑我也罢,不收留我也罢,我便是一个人流落在外,我也不待在这府里受气。”
初夏赶紧拉住了任纾宛:“娘娘不要因为一时生气就这样闹着要走,如此这般岂不是真满足了挑事者的心思?”
盼儿也道:“娘娘,您分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妃娘娘给您设的圈套,但是您还想如她的意思。您想想,您现在走了,谁是最得利的,还是王妃娘娘最高兴,王妃娘娘的目的就是要您自己主动离去,您这要是出去了,岂不是让她更省事?”
想起来方才葵姬在安蒙毅面前说的话,若非是葵姬在安蒙毅耳边胡言乱语,安蒙毅又岂会这样误会自己,又岂会说出这样不讲情面的话,这一切都是葵姬那个贱人在搞鬼!
任纾宛想着,双手紧紧握拳:“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听任纾宛这样说,初夏和盼儿都知道,任纾宛是不会再闹着出去了,今日的她们不会知道,未来的她们会因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至死,不过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此时不知道日后的境遇,心中倒是慢慢儿的放松了下来。
任纾宛命初夏这几日都在书房附近看着,逮安蒙毅的空闲。
初夏匆匆跑了进来:“今日王妃娘娘进宫了,说是进宫陪蛮夷族长和夫人住两三天才回来,如今只有五殿下一个人在书房内,娘娘快去吧。”
任纾宛一听果然有戏,换了一身极其素雅的衣裳,脸色也不施妆容,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憔悴,十分疲惫。
任纾宛在书房外求见安蒙毅,果然和上次没有太大的区别,虽然没有说出什么实在是太难听的话,安蒙毅也并没有让任纾宛进书房,更加也没有如往日一般出来迎任纾宛。
任纾宛也不着急,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声泪并俱:“妾身不知道五殿下为何突然这样对待妾身,但是妾身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妾身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五殿下的事情,妾身的一颗心都在五殿下身上,岂会做出来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么?五殿下也不想想,五殿下与妾身相识多久了,妾身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里面的安蒙毅没有一点动静,任纾宛也不气馁:“妾身不求殿下原谅妾身,也不求殿下还像从前一样宠爱妾身,只求五殿下能够在让妾身看您一眼,就一眼,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妾身求求摄殿下了?”
里面仍旧没有动静,任纾宛直接喊道:“五殿下,您若是不出来妾身就一直跪在外面等你。”
风刮着树叶飒飒的响,除了任纾宛说话的回音,只有风声。
足足跪了两个时辰,里面的安蒙毅一点动静都没有,若非是看见秦管家在外面守着,任纾宛真的就要觉得安蒙毅根本就不在这里面了。
秦管家面无表情走了过来:“侧妃娘娘还是回去吧,五殿下正在里头办公事,您这样大喊大叫的只怕会扰了五殿下,况且五殿下如今还不想见娘娘。”
任纾宛固执的摇了摇头:“那我就不说话了,就跪在这门口,等殿下什么时候愿意见我一眼,我再什么时候起来。”
秦管家也不再搭理任纾宛,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透过那狭小的门缝,任纾宛看见安蒙毅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看来安蒙毅的确就在里面。
任纾宛端端正正跪在外面,任谁来劝也不管用,直到天色都暗了下来,安蒙毅用了膳突然想起来,问道:“任纾宛还在外面跪着?”
秦管家点了点头:“一直跪着,一点位置都没有挪动呢。”
安蒙毅透过窗户往外面看去,任纾宛体力已经不大支撑得住了,摇摇晃晃的,若非那一点执念,只怕早已经晕倒在了地上,因为她不曾回去,也不曾用膳,就这样一直跪在门口,自然是熬不住的。
‘嘭’
突然的一声响让安蒙毅也吓了一跳,安蒙毅探头看去,竟是任纾宛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秦管家,去找大夫来。”
安蒙毅又命人将任纾宛抬回煦苑,至始至终仍旧不肯露面,不肯见任纾宛一眼。
任纾宛到了夜里便开始发烧得迷糊,嘴里也嘟嘟囔囔的说着胡话,听也听不真切,只得初夏和盼儿一夜不敢睡觉,生怕任纾宛有个什么好歹。
好在天刚蒙蒙亮时,任纾宛从昏迷中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昨日,五殿下愿意见我了么?”
初夏有些心酸,但仍旧是实话摇了摇头:“昨日是秦管家去找的大夫,五殿下命人将您抬回来的,他并没有露面。”
盼儿却道:“那也能够说明五殿下心里是有咱们娘娘的,不然大可以不用管娘娘,何必还去找什么大夫,也并不必叫人来抬,总归咱们也不会让娘娘就那样躺在外面一宿的。”
任纾宛听了,心中本来熄灭的火一下子又熊熊燃烧了:“是了,肯定是起到作用了,你们两个伺候了我一夜,肯定是不曾怎么休息的,趁这会快去休息吧,今日我继续过去,就不信五殿下当真就打死了不理我了。”
说起来任纾宛这固执的性格还真的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只要给她一点点的希望她都要强撑着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