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纾宛双眸含着盈盈泪光走到任纾湘的身边,拉下衣裳给任纾湘胡乱的裹住身子,大声呵斥那些看戏的,赶他们走,只可惜现在有谁去听任纾宛的。
任纾宛没办法,只好将受了惊吓的任纾湘搂在怀里,带着一丝哭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怜的妹妹。”
任纾湘听了任纾宛的话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明明被下了药的茶水是任薄雪的那杯,为何自己会突然昏倒,如果没有昏倒的话,怎么可能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
任纾湘的目光化作利刃一下子射向任薄雪,任薄雪还是那副无辜不解的眼神,如果不是害怕曝光,任纾湘真想现在就站到任薄雪的面前狠狠的给她一巴掌!
但是此刻根本就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让爹和祖母知道自己做了丢将军府脸的事情……
任纾湘缩了缩脖子,根本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任薄雪撑起来将军府嫡女的气场,将众人轰了出去,又赶紧派人去找了家里的轿子,另给任纾湘准备一身衣服带过来,吩咐好一切之后,任薄雪回来了房间,任纾宛已经不见了,里面只有任纾湘一个人呆愣愣的目光散涣的看着窗外。
不用想也知道,任纾宛此刻肯定是找谢郎珰去了。
任薄雪走到任纾湘的身边,轻声道:“三妹妹,你没事吧?”
任纾湘的目光渐渐聚拢,看着面前的任纾宛,天大的恨意一股子涌了出来,加之现在房里没有别人了,任纾湘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一下子就扑到了任薄雪的身上将任薄雪推了个趔趄。
任薄雪快速的离开了任纾湘的身边,任纾湘也不管身上的狼狈,一下子站起来就跑向任薄雪的方向,目光中十分坚定,誓要与任薄雪同归于尽的模样。
任薄雪知道,女子失贞还是年幼失贞对任纾湘有多么大的影响,自然也知道她现在多恨自己,所以也不愿意正面去起冲突,此刻的任纾湘肯定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任薄雪一面躲着任纾湘,一面大声喊了一句:“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茶水里面有问题的吗?”
任纾湘听了这话,脚步一下停了下来,是了,她下药的时候,大姐姐明明看着窗外的,她根本就没看见自己下药,那大姐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茶水被下药了,还与自己的调换了?
任纾湘渐渐恢复了理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走回榻上,用外衫盖住自己裸露的身子:“你告诉我。”
任薄雪亲自倒了一杯热茶给任纾湘:“这件事也有我的错,但是也请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如果你是我,知道有人要给我的水下药,你会傻傻的喝下去么?”
任纾湘下意识的摇头。
任薄雪点了点头:“那就是了,我只知道茶水里被下了药,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的,如果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就是倒了它,也断断不敢让三妹妹喝的,都怪我……”
看着任薄雪泫然欲泣的样子,任纾湘信了她两三分:“你是如何得知茶里会被下药的?”
任薄雪皱着眉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日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小心茶水,声音略耳熟,但是一时也记不得是谁了,这种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时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如果茶水有鬼必然是你做的手脚,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只当是小孩家打闹,所以与你换了,让你吃吃苦,没想到……”
看似头头是道的话,在任纾湘的耳里已经全然变味,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她自己,就是让她做这件事的人,也就是任纾宛!
如果说任薄雪提前收到了通知,那么肯定就是任纾宛那边出了问题,当然此刻任纾湘还是不可能相信是任纾宛陷害自己,毕竟在府里,她觉得只有任纾宛疼她,比之任薄雪,她与任纾宛的关系更要亲近,自然是先入为主的相信任纾宛一些。
任薄雪派去府里的人已经赶快的赶了过来,任薄雪见任纾湘行动不便,亲自帮她穿衣,动作轻揉细心,让任纾湘对任薄雪的看法改变了许多。
任薄雪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香云,问道:“二妹妹呢?”
香云摇了摇头:“不知道,方才见二姑娘随着那个谢公子出去之后,一直不曾见。”
任纾湘听了暗暗的咬了咬下唇。
任薄雪温柔的扶起来任纾湘:“要不我扶你下去?”
任纾湘听了这话心里的怒气微微散了些,但是还是道:“这时候大姐姐扶我下去的话,指不定人家更怎么说了,我自己走!”
任薄雪轻轻一叹气,仍旧还是扶着任纾湘上了马车,就这样楼上楼下的走动时间,任纾湘都能感觉到四处对自己投来的怪异目光,还有那低低的碎语。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己才十岁啊,以后她该怎么办。
任薄雪将任纾湘带上了马车正打算自己乘另一辆,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是任纾湘:“怎么了?”
今日的打击对任纾湘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任纾湘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始终没落下:“大姐姐,你……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坐,我害怕。”
任薄雪想了想,便上了任纾湘的马车,一路上任纾湘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死死咬着下唇,脸色微微泛青,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