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楚渊再次出乎她意料,嘴角上扬间,居然灿烂的笑了,笑得有些舒心,笑得有些开怀,也笑得隐香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她不明白,谁遇到这种事都应该会发狂吧?都应该会暴走吧?
他到底乐什么?
未必这就是另类的回光返照?过后便会是无尽杀气?
隐香很认真的思考,楚渊抿唇看她,却是笑意不减,“本王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了一句,楚渊迈步就走,身影隐隐的透着一种爽朗味,就仿佛他的天空一下子晴朗了起来,连带他自己都身心舒悦了。
就象一句俗语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隐香很不解,男人好像又似想起了,忽然顿住了脚步。
“明天本王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回眸微笑,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跟他的笑容一样。
隐香:“……”
※※※
皇帝的身体日渐下降,即便上朝见人隐忍着,不让人发觉,但那苍白的脸色和病态的眉宇太过明显,也遮不住,朝臣文武百官不是傻子,皆对此是有了些猜测,只是大家都三缄其口,并没多言议论。
不过,朝堂上的气氛,明眼的都感觉得到,有点暴风雨前夕的味道。
下了朝,楚炎步回养心殿,身躯立即有了匮乏,连站立都有了些不稳,福公公连忙扶他上榻,眉宇间是难以掩去的担忧。
“皇上,您的身体!”福公公忧心得很,楚炎的状况,除了宫御医,便是他最了解,已经,已经樯橹之末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无碍的!”楚炎摇手,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福公公眉间愈加沉重,楚炎淡笑,按上了福公公的手,那晦涩的眼神,让福公公更是心如刀绞。
“皇上,您不用说,老奴,老奴明白,老奴都明白,老奴会去办的,老奴马上去办!”福公公握紧了楚炎的大掌,声声如泣,老泪隐约的在眼眶中闪现,却硬是没滴出来,踉踉跄跄的便跑了出去。
楚炎看着福公公,微微叹息,在耐不住胸闷咳嗽间,脸色又惨白了几分,他自己的身体,他亦是最清楚。
可惜,他人生的遗憾,永远,永远无法弥补了,也弥补不了。
这或许就上天给他的惩罚吧!
痛苦的阖上眼,中年男人睫毛轻轻的颤动,在这么一瞬间仿佛变得苍老了,变成了那将要垂暮的老人,全身都漫上了一种死气沉沉的苍凉。
雪海身体前些天已康复,生活如昔,练剑如常,就象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话语变得有点少,若无事,她很难开口!
隐香从房间出来,雪海正好在练剑,隐香眸光闪动了一下,还是跟她打了声招呼,旋之才离开。
她们的相处,从那次起,变得很平淡,虽不生疏,却也不太亲了。
芥蒂这种东西,就这样,一旦产生,再好的关系也会发生变化。
她的事,雪海现在很少过问,她们之间的话语也不多,不过,隐香这些天常常出门,很晚才回来。
雪海有点猜测,就似今夜,隐香的步伐间,比往昔多了分的难以言喻的快乐,那是从没有过的事。
“这样或许也是好的,希望你能幸福吧!”望着隐香离去的背影,雪海喃喃自语的声音飘散在了风中。
凝眸间,一切思绪又沉寂了下去,抬起剑,雪海继续练习,这是她作为一种保命方法之一的东西。
无论皇帝身体如何,还是他和她,他和她,什么关系,她知道,自己依然不能停滞。
无论到什么时候,多学点总没错。
秦雪海,秦苏苏,无论她是谁,只要活着,永远不会有倒下的一天,颓废的时间,永远不属于她。
永远,不属于!
眸中豁然迸出一丝刻入骨子的坚韧,长剑在女子手中忽然变得凌厉,剑光随着风声在半空中不断闪烁,所过之处,虽依然完好,剑光也不至于惊天动地,但竟有了一股令人说不出折服的剑意弥漫。
那股剑意充满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似在诉说,神挡杀神,魔阻噬魔。
这是剑意,无关内力,无关招式,在意,等于一种领悟,一种明悟。
能进入这般的境界人,很少,就算是顶尖高手也不一定能进入,这种东西可以说是虚无的,抓不住的,可遇而不可求。
无疑的是,若在身有强绝内力时,能带着这样的剑意,必少有人能敌。
雪海深深的沉入了其中,在这时已忘了爱恨,忘了一切,甚至忘了自己,只有那种让她感觉入骨强悍感弥漫心间,仿佛天下可唯我独尊,这种很美妙,很难言喻。
她出剑速度愈发的快了几分,在这小小的天地,恍惚就只剩下了她和剑,独立于这里,独尊在这里。
可是,忽然,她的身影一顿间,骤然停了下来,就似被什么生生打断了的味道。
雪海眸光骤沉,豁间回头间,眼前却是一花,侧颈已被一道重力给劈中。
袭击来得太过突然,来人的功力也比她高了不知多少,手段又雷厉果决,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几乎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
在意识朦胧间,她只能隐隐的看到对方是一个蒙面的男人,旋即好像有两道人影来了,她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只是她再也看不清,便失去了意识。
夜深露重,冬末的寒气弥漫了整个皇宫,此时的宫道十分宁静,一路上也不会看到几个人,若是走偏僻一点的地方,更是连人影都不得见。
楚渊和隐香也就走在这种僻静的地方,肩并肩,缓慢而慢捻,就似在散步。
夜,是很美的!
从那次后,这些天,隐香便是时常会这种夜晚到那个宁静无人的地方看这位渊王对月独饮,她到时会喝他饮上几杯,晚了,俩人会慢慢的走回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短短的时间她似乎忘却了好多,以前对那人痛苦的念想,莫名的好像也渐渐的淡了,那个人的影子似乎也不那么清晰了。
隐香有点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次的救助,或许是因为和他的相处,身旁男人给她一种难以明了的感觉,有点象安全感。
莫名的,她似乎有点喜欢上呆在他身边了,那个人影子似乎也被某个影子所渐渐代替了,即便这个男人很冷,嘴巴也坏。
思忖着,隐香转回神,不禁道:“你还真是沉默是金,一整夜也没说几句话,这不像你吧!”
说起来,也是奇怪,他们竟不会象以前一样一见面就横鼻子竖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