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角色而已,看似八面玲珑,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耐不住性子,这么容易就生气,能成什么大事!”隐香淡淡抿唇,多了丝不屑,这种人在宫中她确实也见多了,就没见过成大事的。
画眉点头,深以为然,可是……画眉不由忧虑,“娘娘,不过她说的有些地方也没错,皇上对皇后太溺爱了,不仅一下朝就往荷花亭跑,连奏折给都她看,奴婢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皇上会抛下本宫吗?”隐香眸光豁然沉了下来,一股子体会过的杀意,让画眉身躯不禁一颤。
自觉说错话了,她忙跪了下来,慌忙解释道:“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没等她说话,隐香冷冷截断,忽然揪住了画眉的衣襟,平时温婉的声音中竟多了一丝竭斯底里,“你觉得什么?你是觉得本宫比不上她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那个盗用本宫妹妹名讳的贱人比本宫强是不是?你是觉得本宫斗不过她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隐香一次次的喝问,声浪一声高过一声,捏着画眉的衣襟的紧了又紧,那眼底闪烁不断的杀意让画眉胆战心惊。
“娘娘,画眉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是……”画眉拼命的想解释,可是隐香被人踩了痛脚,动了逆鳞,还是自己的贴身宫女,此时的她就象一只受伤的母狼,发了狂,根本听不进去半点解释。
猛地的把画眉推倒在地,隐香顺手拿起一桌上的胭脂盒,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下去,原本温婉的轮廓,也变得扭曲了起来,有种十分狰狞的味道,边打她边骂:“不是?你还敢说不是?本宫看你是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你闭上嘴要死吗?要死吗?”
“啊!娘娘,奴婢只是为娘娘着想,啊……”画眉抱着头,卷缩在地,一脸惊恐,滚动想要躲避的身体却抵不过女子的疯狂,叫喊着,身上已被打到多处,疼得她不断咧牙咧嘴,翻来覆去。
“你还敢说不是?你还敢说,你还敢顶嘴……”隐香不依不饶,只要一想起在荷花亭的甜蜜景象,她就嫉妒的想发狂,原本这份甜蜜是她的,是她的才是!
凭什么以她妹妹名讳能得皇上的宠爱,比她甚之,她甚至觉得以前别人说她的什么万千宠爱,简直就是讽刺。
可是,好不容易压抑着,这个狗奴才偏偏要来点火线,都当她平时温婉,好欺负是不是?什么人都能蹬鼻子上脸吗?还当她是那个卑微的小宫女吗?可以任人欺负吗?
隐香愈想愈气,愤怒,不甘,怨怼,嫉妒……种种心绪在她心中混做了一团,让她更加暴怒,猛然丢了胭脂盒,提起了凳子,就要向狼狈的女子砸去,画眉心一惊,隐香阴狠且疯狂目光让她眸瞳骤然收缩了起来,一股死亡的气息迎面而来。
画眉再也顾不得疼痛,在要落下来时,急忙扑了上去,抓住了凳脚,声声哭求,“娘娘,奴婢错了,画眉错了,您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多话,您就饶了奴婢吧!念在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奴婢……”
画眉再也不敢解释了,只是求饶,但心中有气的隐香,又在狂乱时候,哪里会听她的话,冷冷一笑,女子面容充满了狰狞,“现在知错,晚了!”
毫不留情的踢开画眉,这一脚踢得又狠又重,且又在肚子上,令画眉疼得冷汗都流了出来,可是一看女子再次提起凳子向到头顶砸来,那股力度怕是不死也要变白痴,再也顾不上什么,画眉一个翻转,躲避开后,忍着痛,踉踉跄跄就向门口奔了去。
见到此,隐香简直怒极,本想追上去,可才迈开几步,肚腹忽然传来一阵阵纠心的疼痛,使她连站立都有了困难。
“好痛,好痛,画眉,本宫肚子,好……”她几乎下意识的呼喊画眉,疼得额头刹时渗出了一丝丝冷汗。
还没跑出去的画眉,顿时被也这道声音拉回来,一回头,正好看见女子捂着肚腹,沿着梳妆台滑落而下,那痛苦的面容,忽然让画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再也不顾上落跑,她赶紧奔了回去,扶住隐香就想先把她弄上床,可是女子天蓝色裙角上的一片片嫣红,顿时让画眉的脸色唰的白透如纸!
隐香捂着肚腹,声声痛吟,额头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她的鬓角,神色痛楚且苍白,咬着的嘴唇也被咬得发起了紫。
她的声音,合地面点点落红,刺目又刺耳,让画眉整颗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再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把隐香扶上了床。
“娘娘,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您等奴婢,奴婢马上去请御医!”为隐香盖上被褥,画眉焦急的说道,旋即连忙匆匆奔出了房间,隐香的痛呼还刺激着她,让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出房后,吩咐了一声外面的宫女太监不准进房打扰,画眉忙朝着御医院奔了去!
画眉神色匆匆,目光闪烁不定,样子说出不去的急切,也没看路,正好和迎面走来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被撞得退后了几步,脚步一个踉跄,画眉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被撞倒在地,旋即是臀部一阵阵刺痛,就似要分开两瓣似的,疼得画眉龇牙咧嘴。
“谁这么不长眼?”画眉怒火中烧,撑着腰站起身,便怒吼了过去。
那宫女眉心一动,只是微微行了个小礼,“画掌衣!”
那宫女声音很是平静,根本没有丝毫惧味,也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撞到了人,撞了谁,画眉眸光一厉,疼痛还刺激着她,让她越发的愤怒,简直有种想要将此女碎了的冲动。
但是比较小心的画眉,还是问了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哪宫的?”
“奴婢芙蓉,荷花亭!”那自称芙蓉宫女淡回。
画眉一怔,面容有了些许变换!
“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啊!”冷冷说着,画眉看了芙蓉一眼,蹙了一下眉头,竟没了后续,绕过身便离开了。
画眉的步伐依然的有些匆忙,仿佛是没时间跟她唠嗑,芙蓉淡淡看着画眉远去,这才转身也离开了。
回到荷花亭,芙蓉推开了荷花亭最高层的一间房门,雪海正坐在塌上,中间的案几上放花瓶,花瓶中有几只梅花,雪海认真剪修着,慢捻且专注。
此时楚渊已经不在这里了。
“娘娘,这是您要的香料!”
“嗯,下去吧!”雪海没回头看她,淡淡说了声,依然如旧,似乎眼前只有这几支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