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艾伦的结论,负责人反复对比了两具尸体,甚至又找了几具死于械斗的尸体。
最终他确定了,艾伦说的没错。
其他尸体上,伤口全是泛紫色,而所认定地抢劫杀人案的被害人,伤口是泛白色。
“菲尔伍德医生,这可是一个大发现啊。”
负责人有些喃喃地说。
“当然,被害人身上伤口都是死后伪装出来的,不是真正的致命伤。”
艾伦接话道。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伤口的颜色。”
听到负责人的关注点,艾伦稍稍有些愣住了,咦,辨识伤口的造成时间,难道不是验尸官们的基本常识吗?
不过很快,他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年代,或许还没有达到他想象中的发达程度,毕竟现在的手术,连麻醉都不带的…
“好吧,那我继续说?”艾伦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负责人点点头,“嗯,很抱歉干扰到你了。”
“没事,我接着说了。”
艾伦清了清嗓子。
“在发现伤口都是死者死亡后补上去后,我再次查看了一下伤口创面,发现创面很规整,这进一步验证了伤痕是死后伪造的观点。”
“可这里面有一个疑问,当我检查过所有的伤口后,突然意识到,被害人的致命伤到底在哪里?”
“要知道被害人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是死后补上去的。”
艾伦看了一眼负责人,后者又开口了,“所以这就是你将他完全剖开的缘故了?”
“对的,我必须要确认他的死亡,到底是什么原因。”
艾伦将手放在尸体缝合完的接口上。
“然后我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
负责人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内脏。”
“内脏?”
艾伦叹息一声,“他的内脏化为了零碎。”
“零碎?怎么可能!”
负责人惊了,他之前没有坚持多久,毕竟艾伦像一个变态狂一样,不断切开尸体,所以并不知道这些。
“当然可能,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过来了。”卡尔特接过话茬,他靠近尸体,朝艾伦说道。
“打开胸腔,让我看看。”
“好。”
艾伦左右找了找,在不远处拿出了一柄手术刀。
“一名好的医生,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手术刀具。”
珍妮看他翻找手术刀,开口说道。
艾伦眼皮跳了跳,珍妮你当真说的不是厨师?
拿着手术刀,艾伦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满脸严肃而又平静。
顺着皮肤切口,他再次划开胸膛。
……
从停尸房走出,卡尔特对艾伦说道。
“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负责,我会转交给珍妮和其他人,你在家好好休息两天,再来工作。”
“休息两天?”艾伦有些奇怪,不过既然老大给开假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他也害怕继续工作下去,会天天碰上超凡案件。
他是来寻求保护的,不是加速死亡的!
卡尔特又向珍妮交代了一些事情,大部分都与艾伦无关,艾伦站在一旁,思绪发散,他有些感觉到他的定位有些模糊。
作为一名特殊队伍的验尸官,他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
如果说是主要服务于引路人小队,从合同上来说,当然得这样,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有关超凡力量的案子他都没法插手。
他能干啥?
解剖普通案件尸体?只是涉及非超凡力量的尸体,都是警察厅内部解决,又用不着他出手。
艾伦忽然有些明悟,很有可能,他的工作内容,并不是现在的他能接触的,或许是需要他掌握超凡力量后,才能真正地接触到。
呆了一会后,看到卡尔特没有事情要交代他的,艾伦便提前享受两天的休假了。
走在路上,想着事情,艾伦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安弗列医院。
看了眼医院大门,本想直接走过去的艾伦,忽然被一阵低声哭泣吸引了注意力。
一名老妇人,正抱着一坛骨灰哭着从大门走出来。
看着老妇人白发苍苍,却紧紧抱住骨灰坛的模样,艾伦感到一阵心酸。
在出大楼阶梯的时候,不知道老妇人是不是没有站稳还是其他原因,她脚下一个跄踉。
艾伦立刻冲上去扶住了老妇人。
“谢谢你,先生,你可真是个绅士。”
老妇人用手紧紧扶着骨灰坛,抬起头向艾伦道谢。
“不用客气,我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艾伦客气地回答道,松开了扶住老妇人的手。
老妇人抱着骨灰坛,尝试着走动,可不知道是刚才崴了脚还是怎么,没走两步,身子又向前扑倒。
“小心。”
艾伦再一次扶住了老妇人,瞧了瞧她的腿,开口道。
“我想您可能需要一点帮助。”
老妇人默不作声,她动了动腿,发现确实有些站不稳,这才开口说:“非常抱歉先生,看来是刚才下楼崴到了,我真没有办法了,不知道您能不能送我回家?”
“当然,乐意之至,不知道您家住在哪里,我可以扶您回去。”
“谢谢您,真是一个好心的先生,我家在…”
老妇人的家并不远,也就隔着七八条街的距离,走过去也就需要半个小时。
一路上两人不急不慢地走着,艾伦与老妇人也不能什么也不说,所以两人闲聊了起来。
这么一聊,艾伦惊讶地发现,老妇人竟然是安弗列医生,最后一次开刀患者的母亲。
“您是哈瓦比先生的母亲?”
“对,我就是不幸哈瓦比的母亲。”
“真是一件让人感到遗憾的事,说起来我还在医院见过哈瓦比先生。”
老妇人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艾伦,开口说道。
“先生,他们跟我说,哈瓦比是在去工作的路上被马车撞到的,见鬼,我的哈瓦比怎么会这么愚蠢。”
“我绝对不相信哈瓦比是被马车撞到的,从他住的地方到博物馆,根本就不需要过马路!”
艾伦忽然注意到了一个词。
“女士,您刚才说到了博物馆,哈瓦比先生是在博物馆工作吗?”
老妇人点点头,继续朝前走着,手里抱着的骨灰坛,一点都没有放松。
“要不是那该死的博物馆,我的哈尔比怎么会出事。”
“哈尔比先生是被马车撞倒的,怎么能怪到博物馆上呢?”
艾伦有些奇怪地说。
老妇人看了一眼艾伦,想了想,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的先生,所以你不能理解我,这也很正常。”
“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博物馆,我的哈瓦比就不会一天天老神神秘秘地念叨要发财了。”
“不是这样的话,他或许不会死。”
“发财?”艾伦这下是真有些好奇了。
老妇人倒也没有隐瞒,“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如果真那么容易,为什么别人不去做,我那可怜的哈瓦比也不动脑想想,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从老妇人的话里面,艾伦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讯息。
哈瓦比先生的“发财之路”,好像是别人指导的。
这里面有问题,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