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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锁.要是能把陆漫漫乖乖锁在家里.那她就不是陆漫漫了.
她翻上桌子.把窗户推开.四下看看沒人.便心一横.跳了出去.窗子有点高.她又不会轻功.脚踝像是有些扭伤.疼的厉害.
她坐在地上揉了一会儿.又怕被金主回來撞个正着.便一瘸一拐地向吉星房里奔去.
百里吉星正在“嗬嗬嘿哈”练拳.看见陆漫漫的狼狈样儿.赶紧奔过去扶住:“你跳了窗户.”
“嘿.你又知道了.”陆漫漫惊讶得很.
“这事儿我常干.很熟.”吉星满不在乎.
陆漫漫眯着眼睛打量吉星.这小子长大了.不知道得祸害多少良家少女.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有事沒事干嘛尽教他些歪门邪道.
不过这时不是摆正教育方针的时候.她搭在小吉星的肩头:“走.去辛楚哥哥家.”
“嗯.好.看我再去收拾他家那鬼叫的鹦鹉.”吉星满脸的稚气又透出和这个年纪不符的少年老成.
“不准再动人家的鹦鹉.你上次拔了鹦鹉的毛.沒看辛楚的脸色有多不好吗.”陆漫漫扯着吉星又从后门溜进了辛府.
她之所以非得带着吉星.是向百里千寻那个小气的男人证明.她去辛府的确是有正事要做.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尤其不可能偷情.
足见她是多么在乎百里千寻的感受.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沒有一丝把柄可以被拿來说.
百里千寻正和左岸讲着话.家仆过來.对他耳语片刻.他无奈地笑笑:“七叔.要麻烦你和我一起去辛府把人领回來.”
左岸掩不住笑意:“哦.还是去了.”
“这女人要开茶馆.表面是跟辛楚合伙.实则背后的人是龙思.你说这女人本事有多大.”百里千寻摇摇头.叹口气.
“你这女人似乎懂得很多.她到底是什么來头.”左岸不无好奇地问.
“捡的.”百里千寻避重就轻:“她受了伤.脑子被撞糊涂了.后來就成这样了.”
左岸随意地笑笑.知道对方沒说实话.这有关一个女人的隐私.或许实在不方便说.便不多问.带了百里千寻去辛府要人.
进府之后.互相寒暄了片刻.
百里千寻易容成长相普通的男子.但身上散发的隐然气势却不容小觑.
辛楚是何等通透之人.知來者便是陆姑娘嘴上说的“心上人“.也是百里吉星的哥哥.他跟着皇帝久了.自然也知道.这长相一定不是真面目.
他并不慌张.一口一个左兄.与左岸扯东扯西.甚至扯到了上次的赏诗会;又一口一个百里兄.解释着陆姑娘带其弟过來.确实是为了训练茶道.
他领着二人來到一个很大的房间.内里整整齐齐站着几百人.有男有女.每个人面前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按照陆漫漫要求订制而成的茶具.
规模比百里千寻想象的宏大.真的不是嘴上随便说着玩玩的.
这女人玩大了.
独不见陆漫漫和吉星.想必是听闻风声.从后门溜回家了.长廊有只鹦鹉正尖着嗓子喊:“千里千寻路漫漫.千里千寻路漫漫……”
百里千寻探头一看.乐了.那是只沒了毛的鹦鹉.秃着身子煞是可怜.转脸.向辛楚赔礼道:“在下十分抱歉.内子和舍弟都很调皮.给你添麻烦了.”
辛楚望着心爱的秃鸟.心痛地扯了扯嘴角:“不打紧……很活泼.很活泼.”
左岸心中乐不可支.面上却不可露出半点笑意.
百里千寻闲话两句后.带着左岸告辞.
左岸一出府.便朗声笑道:“千寻.你好福气.”
“是不是好福气.还得另说.七叔.麻烦你把镇南国那鸟儿割爱.送与辛楚.”百里千寻望一眼日头.红彤彤的.晃得眼花.
左岸气结:“太大手笔了吧.镇南国那鸟儿多贵.他那十只鹦鹉也抵不上我那鸟儿一根脚趾.”
百里千寻笑道:“七叔.人家那鸟儿也是名鸟.你瞧.被你青山庄未來的大庄主毁成了什么样儿.你作为长辈.过意得去吗.得了.下回我从兹兀国另给你弄只鸟儿回來.绝对不差.就这么说了.七叔.这是大事.得办.得赶紧办.”
左岸上了马车.仍是觉得好笑:“千里千寻路漫漫.我还是得说.你好福气.”满是艳羡之色.
百里千寻回到府里.陆漫漫正坐在被锁的房间里.装模作样练字画画.
宣纸摊开.她纤手执起毛笔.望一眼桌上锦瑟刚去池塘里摘下來的莲花.认真作画.
“喀”的一声响.门开了.
百里千寻走了进來.
陆漫漫头也不抬.像是完全沒听到声音.作出一副专注的神情.
百里千寻看一眼宣纸上的画:“画的什么.”
“你沒眼睛吗.你不会自己看吗.”陆漫漫撇撇嘴.
“我有眼睛.我看了.问題在于.我看了也不知道你画的是什么.”百里千寻说的是实话:“这是烧饼.”
靠.这男人.专门跟她作对.
“这怎么就成了烧饼.烧饼能有这么好看么.”陆漫漫放下毛笔.认真看了一下.很满意:“是有些像烧饼.像很好吃的烧饼.”
百里千寻摇着头.指着另一张宣纸:“瞧你这狗爬的字……为什么故意写得这么丑.”
梨花皇后的字.他曾经看到过的.很文秀.也很刻板.小时曾有名师指点.的确写得好.只是少了些活力.
绝不似此刻这字.歪歪扭扭.
陆漫漫肺都气炸了:“我爷爷说我的字是狗爬的就算了.你也说.”她顺手拿起毛笔.朝百里千寻逼过來:“我告诉你.我不是故意写成这样的.我本來就写得不好.但你说我的字是狗爬的.伤了我的自尊心……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我画花猫.二是听我哭.”
她气呼呼的.画的荷叶被说成是烧饼.写的字被说成是狗爬的.这男人如此不待见她啊.
百里千寻大惊.见她的毛笔快要画到脸上.忙抓住她的手:“先算你溜出去的账.”
陆漫漫喝道:“你再躲.我哭啦.”心道.做梦.宁可这么闹也不要算那笔账.
嘴一撇.就哭出了声.
她真的有十万个理由哭啊.溜出去的时候.把脚崴了.痛得喊爹.跑回來的时候.在锦瑟的帮助下.又从外面翻进來.把花瓶打碎了.一蹦.刚好蹦到碎花瓶上.痛得叫娘.
地上的碎碴还沒來得及捡完.便铺开了纸又是练字又是作画.摆出一个从沒离开的现场.
现在人家还是要跟她算账啊.真是悲从中來.大滴大滴的眼泪就那么掉落下來.
百里千寻被这女人一哭.心都疼了.说不出的柔软.叹口气.正待说话.却看见她拿毛笔的手.泛出殷殷的血迹.大惊:“这是怎么了.”
陆漫漫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抽泣道:“痛.”
“我问你怎么弄的.”百里千寻头大如斗.只觉得这女人时刻都会出状况.这可怎么办.
“人家练字的时候.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然后……”
话还沒说完.被截了:“对.从外面翻进來的时候.正好踢到花瓶.然后蹦下來的时候.手撑着地.又正好撑到碎碴上.”百里千寻朝门外喊:“锦瑟.去拿药來.”
陆漫漫沒敢接话.人家有如亲见的分析瞬间灭了她的威风.只是嘴上仍忍不住哼哼唧唧.装得很痛的样子.当然.事实是真的痛.有谁不信的.赶紧把杯子砸了.从窗户上扑到碎碴里试试.
锦瑟把药拿來.又打了一盆温水进屋.
百里千寻将陆漫漫的手拿着仔细看了一下.吩咐道:“锦瑟.去把针拿來.点上烛灯.”
锦瑟答应着.一切就绪.
陆漫漫顺手拿起毛笔:“你让我画个花猫.我就给你机会……”
百里千寻气结:“痛的是你……”
“那你让我痛好了呗.”陆漫漫朝锦瑟打个眼色.示意她出去.
锦瑟笑着退出.并关了门.
“好了.沒人看了.让我画个花猫.”陆漫漫总是能在这种狗血事件里.找到乐子.
百里千寻扯过她:“别动.碎碴还嵌在手里.不弄出來会化脓.”
“不怕.反正我脚也崴了.手脚刚好痛得配套.”陆漫漫满不在乎.
百里千寻听得那个气啊.脚也崴了.是了.从这么高的窗子跳下去……他觉得心脏气得一抽一抽的.又毫无办法.放了她的手.把她按到椅上坐着.替她脱了鞋袜.一只小巧莹白的脚上.大片乌青.脚踝处更是红肿.
“千里千寻.你又占我便宜.看了我的脚.要怎么负责任.”哦哟.古代女子的脚是不是比胸还珍贵呀.哇卡卡.千里千寻.跑不掉啦.
“负责.我负责.”百里千寻气得要了命:“你今后所有的所有我都负责.所以.你不准再跑出去.”
“那不行.负责是一回事.对我指手划脚又是另一回事.”陆漫漫觉得很有必要把责权分清.否则将來日子难过.
“路漫漫.你知道有个词叫什么來着.恃宠而娇.说的就是你吧.”百里千寻大手按向她的脚踝.有力地替她按摩.
陆漫漫一声声惨叫.却仍不忘投诉:“你.你……你就是……这么宠的……我……我骄个……呀我……”中间有个不雅的字.被她用吞口水的声音代替了.
废后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