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刚才奴婢打湿大小姐衣衫,娘娘知道了,便请大小姐去延禧宫换身衣服。如今更深露重,大小姐可别染上风寒才是。”
倾城随即朝安妃的位置看去,安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见踪迹。
不过,这种事倒像是安妃能够做出来的。
“不必了,打湿在肩头,没得要害。”倾城不想太过麻烦,便婉言谢绝。
“可是……”
宫女似有难言之隐,踌躇再三终于说到:
“娘娘已经备好了衣衫,若大小姐不去……”
她虽没有把话说完,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大姐,安妃娘娘一番好意,不去不好。”沐倾舞贴在倾城耳边,小声解释。
正在此刻,许久不曾做声的沐相爷却是开口道:
“城儿,你去吧。”
他面色是少有的慈爱,一副温柔模样,却倾城心生迟疑。
沐相爷的性情改变极大,而今他却如此这般,总让倾城怀疑许多。
可沐相爷已经发话,再者沐倾舞说的也有道理,倾城自当遵从。
“是,父亲。”
她站起身,随即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吧。”
换身衣服也好,冷风袭来,被打湿的地方确有凉意。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宫女非常很是欢喜,连连道谢。
她的道谢倒是有些不妥,倾城不觉莞尔。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告诉了安妃娘娘,我怕不会有干净衣服穿。”
这宫女着实好玩,有错没错都喜欢道歉。
“都是奴婢的错,一时手脚不稳,害得大小姐受了委屈。”
虽然话是如此,但宫女却不敢居功,言行举止都是对倾城的歉意。
倾城看了不觉烦心,不是因为宫女,而是她的举动让倾城想到了前世的日子。
前世的她,虽然看似高高在上,可却也如同宫女一般,命运半点不由人。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刻最终一切不过虚幻。
“无碍,此事无须再行歉意。”不过区区小事,在宫女眼中却犹如生命般眼中。
这也的确堪当宫女生命,谁让无论谁都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呢?
“是,大小姐。”宫女眼见倾城不喜,终于聪明了一会儿,不再轻易言谢。
“小姐。”
良辰亦随即起身,在宫里走动,需要时刻注意。
“走吧。”
倾城倒是淡然,有良辰在身边,她也没了担忧。
宫女在前带路,目的地是延禧宫。
不过却注意到,宫女所路的方向并非近路,而是饶了远路。
她明明如此担心,此刻为什么要绕远呢?
倾城自来被伤害怕了,如今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妥,也让倾城记挂在心。
宫女选择的路极有特点,她专门找一些小路来走,如不是倾城前世在宫中生活多年,怕是也难以窥探其中隐秘。
她为什么要如此行走呢?
倾城给良辰使了一个眼色,良辰会意地点点头。
“哎呦……”
倾城忽而轻咛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脸色却已是痛苦不堪。
“怎么了,小姐?”
良辰随即上前,搀扶着倾城,满脸焦急。
宫女亦回过头,担忧地看着倾城。
倾城摆摆手,深呼一口气,看起来极为痛苦。不过,她却是道:
“肚子有些不舒服,可是着凉了,无碍。”
又呼吸了几个来回,她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好转。
宫女顷刻会意,忙到:
“大小姐,恭房就在此处,不如先行清理。”
世家小姐甚少在外解手,不过若有需要,宫里也有安排。
如今倾城情形怕是不妥,宫女为防意外,不得不做此言说。
“算了,忍忍便好。”
倾城瞥了眼宫女所指的方向,却是摇摇头。
她是世家的小姐,出门方便有辱斯文,自然不妥。
更何况,这宫里的恭房不知道经了几道手。她心里这道坎,怕是难以过去。
宫女心领神会,解释说:
“这里便是为宫里的娘娘行事方便所备,今日大家都参加晚宴,此地还未有人使用。”
盛情难却,而倾城肚子已经忍耐不得。
“如此,好吧……”
倾城进入恭房,果真如宫女所说一般,这里的布置很是干净。看起来就如同房间一般。
宫女在外等候,良辰伺候在倾城一侧。
不过,今日其中之后。原本面色痛苦的倾城却恢复了正常,她哪里还有半点痛苦模样,目光也有些冷漠。
“我总觉得事有不妥,你去联系阿大,让他来此接应。”
宫里高手如云,为防止被发现,倾城便让阿大在宫外等候。如今情况不同,也只有阿大可以让倾城安心。
良辰自得倾城暗示,便已明了情况不妥。但留倾城自己一人,她却不放心。
“可是小姐,你自己……”
“无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沿途我会留下标记,这条路除了可以通往延禧宫,还可以通往冷宫。若我不见,也可以去冷宫寻找。”
走了这么长的路,却只让个宫女带路。倾城猜想,对方应该不会置她于死地。
冷宫偏僻,又有许多废弃的院落,不知道他们想要对她做什么?
良辰还是有些担忧倾城,不免提议:
“小姐,不如我们直接将外面的宫女解决?”
外面的宫女既然不安好心,那么她也没必要客气。
良辰杀心已起,倾城急忙制止。
“不可,宫女只是次要的,她背后之人才是重要。我跟着她去看看情况,看究竟是谁在对我使诡计。”
宫女不过是一个传话筒,倾城很好奇,到底是谁在对她下手。
她相信,这宫女应是延禧宫的人,因为她对宫女似曾相识。不过,对方应不是安妃。那么,到底是谁,在这深宫之中对她还心有不满?
良辰见倾城心意已决,也只有随即离开。
“是,小姐。”
良辰走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宫女已经心有急切,倾城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走了出去。
“大小姐,肚子好些了吗?”
宫女倒是不忘估计倾城的肚子,言语间亦是一派和善。若不是倾城觉察她带的路有所不同,怕是也很难看出她的心思。
果然,人人都是伪装,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宫女会伪装,难道倾城就不会了吗?
她将捂在肚子上的手放下,面色亦有些苍白,有些虚脱地点点头。
“嗯,好些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