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奕筠的话,穆嫣感觉很突然,她想不到他会这样问她。
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这还用问吗?
穆嫣勉强扬起唇角,嘴里一片苦涩的滋味,不过她仍然若无其事得道:“婚礼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见她这样说,他也不再坚持,只淡淡得勾笑。
如果让顾依凝看到此时的情景,以她的性子估计要气晕过去。她热心得鼓动了半天,撮合两人早点举行婚礼,来个尘埃落定。却想不到,两个当事人都跟没事人一样,真是皇帝不急反倒急死太监了。
他说,如果她想要婚礼,他可以给她!是她想要的,而并非他想要!
好看的大手捏起了她的下巴,男子深邃的潭眸眨也不眨得睇着她,“等参加完你表妹的婚礼,我们也举行婚礼!”
“不!”穆嫣毫不犹豫得拒绝了,她仰起脸庞,对视着男子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吐字:“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跟你举行婚礼!”
“呵,”陈奕筠点点头,松开了钳制她的大手,“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因为婚礼的事情,穆嫣有意无意得冷落陈奕筠,不再主动跟他说话。
陈奕筠好像并没有介意,他兀自陪着孩子们玩耍,没有流露任何情绪。
明天,他又要飞去美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许能在顾欣妍的婚期前赶回来。
“爸爸,你在想什么?”宝宝将小脸蛋凑近过来,乌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奇得打量着爸爸。
陈奕筠抬眼,笑道:“没想什么。”
“爸爸撒谎,我明明看到你在出神!”小家伙丝毫都不好糊弄,他撅起小嘴巴,以示对爸爸敷衍的抗议和不满。
陈奕筠伸出健臂将儿子拎过来,放到他的膝盖上,认认真真得解释道:“爸爸在想,下次从美国回来给你们带什么礼物!”
“你又要回美国了!”宝宝可爱的小脸上掠过一丝惊慌,连忙抓紧了他的手指,说:“宝宝不要礼物,爸爸不要走!”
“很快就回来了!”陈奕筠安慰着孩子,目光有意无意地得掠向不远处的那道倩影。
能感觉出来她的刻意疏离,但她并没有躲开,就在他周围转悠着,若无其事的淡漠样子,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
可是他知道,她在生气。
这么多年了,她看似改变了许多,其实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变。性子还是那么要强,心气还是那么高。明明不高兴,她就是不肯说出来,只是不冷不热地晾着他。
从前,只要她赌气不理他,他就好像天塌下般,抛下所有事情,一心只想哄转她。为了让她开心,他绞尽脑汁,厚着脸皮,什么招数都能施出来。
甚至,她对他蹙蹙眉头,或者撅撅嘴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她不开心了,惴惴得忐忑不安。直到她雨过天晴,他也阴霾尽扫。
你若晴天,我便安好!这是他曾对她说过的一句情话,却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爸爸,凝表姨说要我们一起去参加欣妍表姨的婚礼,那时候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宝宝十分聪明,从大人们的谈话里就能知晓事情的大概。
“对,爸爸保证不会再失约了!”陈奕筠这样说着,心头却划过一丝阴影,万一……
现在局势十分紧张,黑道的拼杀已趋白织化,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盯上了这个军火界雄起的东方新秀,意欲拉拢者有之,意欲除之而后快者有之,坐山观虎者有之……瞬息万变的局势危机四伏,稍不留意,他可能死无全尸。
陈奕筠知道凌琅在暗中捏着把汗,如果他败了,凌琅付出的全部努力将付之东流,组织也将蒙受巨额的损失。非但撬开欧洲之门的计划破产,就连在东南亚的地位也将受到影响。
以前,他可以义无反顾九死一生,现在,他还能不再顾忌自己的生死吗?
美国,某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白人护士正将尼娜手腕上的纱布一圈圈的抖开,露出里面金属质地的机械假手。这双假手完全按照尼娜以前手部的比例打造,十分完美精巧。
尼娜将假手缓缓伸到自己的面前,嘴唇颤抖,美眸流露惊恐绝望的神情。“上帝啊,这就是我的手……”
瓦尔特远远地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身边站立着数名黑衣型男保镖。此时看到尼娜惊恐的样子,他阴恻恻得笑起来:“你是升级版的美女杀手,半人半机械,杀伤力倍增!”
“不,我的手……”尼娜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她将求救的目光转向贝尔塔。
贝尔塔在瓦尔特的面前一向毕恭毕敬,并没有多看尼娜,只是公事化得劝道:“你的双手都被陈奕筠给废掉了,先生给你重生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争取立下战功,以报先生对你的厚爱和宽容。”
尼娜背叛了nt组织投靠陈奕筠,瓦尔特一向不能容忍叛徒活在世上,对尼娜无疑除之而后快。可是,这次尼娜在中国遇险,瓦尔特却派了两名忍者的高手前去营救,成功得救回了她一条残命。
作为杀手,尼娜已经废了双手,瓦尔特却独出心裁,让私立医院的医生给她安装了机械假手,不但恢复了她的能力,还愈加完美出色。
站在瓦尔特身边的一位名叫阿迪姆的医学博士,对尼娜解释道:“尼娜小姐,你的双手是特殊金属打造,每根手指都可以发射暗器,还可以随心所欲的组合,组成五种不同的枪械。为了给你做这双手,医生、枪械设计专家、机器人研究专家,三堂会诊,共同努力研究的完美新成果!你拥有这双手,威力倍增。只要你努力学习怎么运用这双机械手,也许有朝一日会成为nt的第一杀手!”
尼娜呆呆得,好像失去了魂魄,任由医学博士阿迪姆唾沫横飞得鼓吹,没有任何的反应。
瓦尔特挥一挥肥厚的手掌,阻止了阿迪姆的鼓吹,只对尼娜说了一句话:“难道你不想杀了陈奕筠吗?”
这句话比阿迪姆天花乱坠地鼓吹半天都有效果,尼娜空洞的双眸顿时射出戾光,直勾勾得瞪向瓦尔特,嘴里喃喃重复:“我要杀了陈奕筠!我要杀了陈奕筠!”
“啪!”瓦尔特一拍毛茸茸的肥厚手掌,赞道:“对,杀了陈奕筠!”
尼娜抬起头,盯着瓦尔特,问道:“我需要怎么做?你只管吩咐!”
“你现在需要熟悉这双手的运用,直到像运用你自己的手指一样灵巧自如!”瓦尔特对侍立一旁的贝尔塔说:“你和尼娜的关系比较亲近,暂时留下来陪伴她,让她树立起信心!”
贝尔塔恭敬得垂首答应了,然后转身望向尼娜,注视着她的眼睛,说:“亲爱的,你该拿出十二分的劲头和努力,杀掉陈奕筠!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为这唯一的目标而活!”
卧室里所有的灯具都打开了,照得室内明亮如白昼。
穆嫣小心得揭开陈奕筠肩膀上的纱布,给他的伤口敷药。缝合的伤口已经拆线,但仍需要每天涂药,更换新纱布。
她做这些事情极细致,面对他肩膀狰狞的伤口,就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般,每个动作都小心奕奕,唯恐弄疼了他。
“伤口愈合得不错,已经开始结痂了!”穆嫣一边缠着纱布,一边告诉他。
陈奕筠裸着上身,安静地坐在那里,并不言语。
自从白天顾依凝和凌琅两口子离开后,他和穆嫣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怪异,她刻意得疏淡,他亦没有像从前那般低声下气地俯就她。
可是到了晚上,她仍然给他上药换纱布,并没有因为赌气就不再做这些事情。
换好了纱布,他躺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得翻着。
穆嫣在他的身侧躺下,兀自阖目睡去。
半晌,没听到身边有动静,他到底有些沉不住气了,将杂志丢掉,躺下来,信手搭上她的纤腰。
穆嫣翻了个身,给他一个脊梁背,仍然睡着。
陈奕筠被摔开的大手有些僵滞,随即又厚颜摸上她的胸口。
“我累了。”穆嫣绷紧的声线表示她的心情极不悦。
“还在生气?”陈奕筠俯近她的耳边,吮着她玉珠般的耳垂,笑声性感魅惑。
“没有生气,我累了!”穆嫣的声音仍然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强行扳回她的身体,然后覆上她。一边抚摸着她的娇颜,一边叹道:“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
穆嫣狠狠得咬紧唇,他却用修长的指撬开她的贝齿,说:“有委屈不满跟我发泄出来,别跟你自己较劲!”
“没有,我只是说自己累了,想睡觉!”穆嫣冷冷地再次重复。
认真得注视着她的脸色,他终于默默得放开她。
再次翻过身,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滑落,她无声凝咽。
他又惹哭了她,以前的他常做这样的事情。不过,自从两人分手之后,她的情感变得内敛,轻易不肯落泪,尤其在他的面前。
今晚,她哭了,是否代表她真得伤心了?
陈奕筠不再招惹她,默默地任由她伤心落泪。直到她无声抽泣好久,他在她的身后慢慢得说:“我没有送你戒指,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做戒面的钻石。”
这算是解释吗?或者纯粹是找理由而已!她不在乎什么钻石,哪怕是小小的线戒也无所谓。关键是,他根本不想给她!
犹记得当初,他倾尽所有为她买了只细细的铂金线戒,允诺说等他赚了钱就给她买最大的戒钻。那枚戒环如今已不知弃置何方,可是他对说那席情话时的认真劲儿一直令她难忘。
“好吧,”也许男子被她哭得心软了,在她的身后微微轻叹:“如果我下次能活着回来,就送你钻戒!”
穆嫣全身一僵,好像被一桶冰水淋过,机灵灵得打了个冷战。所有的委屈矫情统统消失不见,她回过头,睨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惶和无措。“你说什么?”
陈奕筠半撑着身子,一只健臂环着她,却并没有拥抱她。“我不想再瞒着你,美国的局势很紧张,每次回去就像上战场一样。枪弹无眼,我不是神仙,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黑枪之下!”
“你到底在做什么生意?”穆嫣忘记了跟他赌气,她连忙爬起身,紧紧抓住陈奕筠的胳膊,急声问道:“快告诉我!”
略略沉吟,陈奕筠终于将自己在美国做的事情向她托出,末了,道:“为了打开欧洲的军火市场,凌琅投资近百亿,豁出了全部力量。如果半途而废,将会让组织蒙受巨额的损失。刚刚在欧洲立稳脚跟,现在的局势变化莫测,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吞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除了往前冲,我身后没有退路!”
穆嫣的心底一片冰凉,她终于明白陈奕筠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良久,她凄凉地质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难道在你心里,金钱就那么重要吗?”
“哈,”陈奕筠自嘲得笑了笑,“我以为,自己在世上无牵无挂,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为我流泪!”
“你……”穆嫣的泪水噼哩叭啦得落下来,再也控制不住。她哽咽着,泣不成声:“你这个傻瓜!”
他将她搂进怀里,伸手试去她脸上的泪水,动容得道:“我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为了两个孩子,我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你也知道你是人不是神,枪弹无眼……”穆嫣紧紧地抓住他,指甲都掐进了他的皮肉,浑然不觉。“你让凌琅换别人代替你去好吗?我们不要钱,贩运军火赚的钱我们一分都不要……”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陈奕筠拧着眉道,道:“关键是欧洲的市场刚打开,这种时候换人,可能功亏一篑!”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退出来!”这是穆嫣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她不介意凌琅的欧洲市场是否能打开,也不介意什么功亏一篑,她只关心陈奕筠能否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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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正准备结局,各方面已经是收尾阶段,请大家耐心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