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凝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胡大伟在胡说!呆了呆,她再照着他的大脑袋拍了一掌。“胡说八道,姐拍扁你!”
胡大伟连连叫屈,嚷道:“你问问医生和护士,我有没有胡说!”
医生脸色有些古怪,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护士嘀咕道:“她是怀孕了啊!作为已婚女人,这不很正常嘛,除非你这个做老公的……”
除非你这个做老公的不正常!这句没有说完的话刺激到胡大伟,他指着那个小护士骂:“小臭娘们,我跟她分居呢!分居了好几年,她怀孕了,你说我该不该揍她!”
原来是这样!医生和护士不再怀疑胡大伟的男人能力,而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待穆嫣,并且迅速在脑中yy了关于留守女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几年不回家,回家就被发现怀孕,老公逮到了她出轨的证据,当然要暴发世界大战。
“喂,就算穆嫣怀孕了!那又怎么样?”短暂的惊诧过后,依凝继续狠扁胡大伟。“穆嫣早就跟你离婚了,还没有复婚呢!你有什么资料管她?她怀孕不怀孕关你p事!”
胡大伟愤怒地叫道:“我们有约定,两年后复婚!她只要求我安份守己,她做到了吗?”
依凝踢了胡大伟一脚,让他闭嘴不许再嚷,她则走向穆嫣。
穆嫣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按着腹部,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依凝扶住她,关切地道:“不用管胡大伟,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
“没事了!”穆嫣摇摇头,说:“我们走!”
见穆嫣坚决不肯做治疗,依凝不能强求,只好陪着她走出医院。
胡大伟紧随其后跟出来,还是气哼哼的样子。
“拿来!”依凝对胡大伟伸出手。
“什么?”胡大伟后退一步,对她很戒备。
“车钥匙!”依凝挑眉道,“车是穆嫣的,拿来车钥匙!”
胡大伟说:“我开车,你陪着她吧!”
见穆嫣没有反对,依凝也就没有再坚持。打开后排的车门,两人坐进去,胡大伟在前面开车。
回到家,胡大伟悻悻地抱着臂膀站在一旁,对坐在沙发里休息的穆嫣横眉竖眼。
依凝给穆嫣冲了杯红糖姜水,端过来,“趁热喝吧,肚子会好受些!”
穆嫣腹痛已经和缓,端过红糖姜水喝了口。
“哎,孩子是谁的?”依凝蹲在穆嫣的身边,小声地问道。
“还用问吗?准是陈奕筠那个王八蛋的!”胡大伟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他玩弄穆嫣,把她的肚子搞大再扔掉,我跟在后面当绿头乌龟!”
依凝大怒,侧目骂他:“谁问你啦!”
胡大伟怕她再揍他,便哼一声,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任凭两人争吵不休,穆嫣始终不说话。
“唉,”依凝骂完了胡大伟,觉得这种情况仍然有些棘手。“我说,这孩子你打算留吗?如果不想留,趁早啊!”
据目测,陈奕筠是靠不住的,胡大伟虽差强人意,到底是两个孩子的亲爸爸,如果非要这俩货之间选一个,胡大伟还略强些。但他肯定不能接受穆嫣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穆嫣端着水杯,继续沉默。
“肯定不能留!”胡大伟替穆嫣做决定,“干嘛替陈奕筠那个王八蛋生孩子?他也不会要!估计听说穆嫣怀孕,他会跑来逼她堕胎!”
“你是神仙啊,什么事都知道!”依凝对胡大伟的话嗤之以鼻,但心里却基本赞同。这个意外的孩子真得不能要啊,后患无穷!
“凝凝,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穆嫣终于开口了!
仔细打量了穆嫣的神色,确定她没有事情,依凝点头道:“好吧!你自己考虑考虑,这是件大事情!”
走的时候,她对胡大伟捏了捏粉拳,警告道:“我走后不许欺负穆嫣,你要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姐回来拍扁你!”
胡大伟忙后退两步,说:“我不打她,我让她自己反省!”
“呸!”依凝说:“我看你该好好自我反省才对!”
回到家,孩子还在睡觉,杨阳则在替她整理衣橱。
见依凝回来了,他回头问道:“表姐怎么样?”
“没事。”依凝不想随意泄漏穆嫣怀孕的事情,那属于个人隐私。
听说穆嫣没事,杨阳便没有再多问。他整理着依凝的衣服,从里面拿出一条连衣裙,说:“这件衣服挺漂亮,吊牌都没有摘,你什么时候买的?”
依凝顺着目光望去,见杨阳手里拿着那套秋水伊人的秋季半袖连衣裙。怔了怔,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杨阳翻找了这条裙子,她都几乎给忘记了。
“天气慢慢暖和了,你穿这条连衣裙很好看!”杨阳把那条裙子放在依凝的身前比划。
依凝轻轻推开,说:“我不想穿。”
“为什么?”杨阳的目光有些复杂,“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不是!”依凝见杨阳有些受伤的样子,很是不忍,便妥协道:“好吧,你喜欢,等过些天暖和了我就穿给你看!”
这条裙子是去年第一波秋装刚上市时,她在商场里看中的!当时夏初帮她买了下来,并且趁她昏迷的时候给她换上。
被颜鑫的属下救回来之后,依凝便将这条裙子脱下随手扔进衣橱里,再没碰过。
想不到,杨阳竟然给翻找了出来,而且对这件衣服极为青睐,希望她能穿这件衣服。
想到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几乎从没有主动跟她提过什么要求,依凝便不忍拒绝他。
不过是件衣服而已,他喜欢就穿给他看呗!没什么大不了!
“订婚的时候,你穿这条裙子!”杨阳心情很好,觑着依凝抿嘴笑着,十分的幸福满足。
依凝却撇嘴:“订什么婚呐!”
见杨阳俊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她又掩嘴笑道:“直接结婚一步到位,多省力气!”
杨阳顿时很惊喜,“真得?凝凝,你答应嫁给我了!”
依凝轻轻点头,决定再婚,心情竟然无波无澜的湖面般平静。即没有特别的欣喜期盼,也没有反感恐惧,好像那只是她人生的一步程序而已。
孩子需要一个爸爸,她想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杨阳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嫁给他,水到渠成,也理所当然。
当晚,胡大伟理所当然地去了迪厅。既然穆嫣怀了野男人的杂种,还不肯立刻处理掉,那他也没必要继续扮演模范丈夫了。
他要理直气壮地放纵,而且穆嫣不能有意见。
在迪厅里,他边对着正在热舞的钢管女郎流口水,边给焦美云发了条短信:美女,哥哥想你了,快来吧!
不到十分钟,焦美云来了!
“大伟,你总算肯主动约我了!”焦美云容光焕发,看来胡大伟的主动邀请令她心花怒放。“是不是想通了?觉得还是我好,准备跟我私奔了?”
原本是调侃的话,没想到胡大伟竟然点了点他的大脑袋,将焦美云搂进怀里,说:“没错!对比之后还是你好,宝贝,你想哥哥了没有!”
焦美云回应着他的吻,娇声道:“想你呢!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
两人顿时觉得迪厅里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热切的需求,便搂抱着一起出去!
孩子们还在姑妈家,估计听说自己不舒服,姑妈便继续没让依凝送孩子回来。
穆嫣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她躺在沙发上就没有移动。
怀孕了……这个状况来得太突然,让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简直没有任何孕期反应,除了偶尔的恶心感,一切都跟平时没有两样。大姨妈好久没来了,她以为是心情加上工作劳累导致的内分泌失调。
原本想去找中医把把脉,弄几副中药调一调,结果依凝怀孕,她又去香港待了半个多月。
纤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真是个死人,都四个多月了竟然丝毫不知晓。
怎么办?她要如何面对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
胡大伟不会接受的,陈奕筠更不会接受,如果生下来……她不敢想象后果。
这些年独自拉扯着一对双胞胎长大,历尽多少辛酸,吃了多少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再生下这个不被承认的孩子,她的人生将暗无天日,一败涂地。
孩子,我的孩子!我和奕筠的孩子!
穆嫣在心里呐喊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滴入浓密的秀发,纤手下意识地攥着衣角。
在她跟陈奕筠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真够讽刺的!
“啊?!”焦美云大惊失色,好像不相信似的,再问了一遍:“你老婆怀孕了?”
胡大伟满脸忿然之色,沉浸在穆嫣给他带来的耻辱里。“这个臭娘们,瞒着老子跟野男人搞大了肚子!如果不是今天碰巧发现了,她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焦美云听的重点跟他说的重点并不在一个频道上,“你确定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胡大伟懊恼地一拳击在方向盘上,恨不得砸了这辆以解心头之恨。“我腰部动过手术,得过个一两年才能做那事!”
“天呐!大伟,你老婆太可恶了!”焦美云趁机挑拨道:“她明目张胆地给你戴绿帽子,你可不能轻饶她!”
“我打了她几巴掌呢!”说到这儿,胡大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他是打了穆嫣几下,不过很快就被随后赶来的顾依凝扁得眼冒金星。
“呃,”焦美云眼球转了转,说:“你别打她,万一打出问题来……”
“那又怎么样?我巴不得她流产!”胡大伟恨不得亲手把穆嫣肚子里的孽种弄掉,他狠狠捏着方向盘,好像捏着那个孽种。
“不行呐,你千万别冲动!”焦美云嘱咐道:“你千万别动她的孩子!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夜色已深,穆嫣昏昏沉沉地仍然躺在沙发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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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渴,却一动都不想动。
没有开灯,客厅早就被黑暗吞没。寂寞的夜里,听觉变得特别敏感。
她听到门锁似乎咔嗒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接着有男人的脚步声走进来。
是胡大伟吗?她以为今晚他会理直气壮地在外面鬼混到天亮,没想到竟然提前回来!
可是,等到脚步声慢慢走近,她警觉起来——这不是胡大伟!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感觉到他俯身压上她,在黑暗里狠狠地吻住她。
“唔,”穆嫣的惊呼被他悉数吞咽,她的反抗微不足道。
大手抚摸着她,迫不及待。
她感觉到他的某处抵住她,充满了攻击性和侵略性。可是,他没急着掠夺,而是将大手探进她的毛衣里,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心脏狂跳,似乎隐隐猜到了一个事实。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他的消息会如此灵通。
是依凝告诉了他,还是胡大伟去找他?
思忖之后,她作出了判断:“胡大伟告诉你的?”
她相信依凝不会冒冒失失地把她怀孕的事情说出去,肯定是胡大伟!
他凶狠地啃着她的玉颈,粗浊的喘息:“为什么不告诉我?”
穆嫣沉默之后告诉他:“今天我也刚知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似乎他们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该如何安排这个不期而至的孩子。
“生下他!”他命令道。
“凭什么?”她冷笑着。
没有回答,他突然起身打开了电灯。明亮的灯光驱走了所有黑暗,客厅里亮如白昼。
陈奕筠站在穆嫣的面前,俊颜如铸,风采如旧,只是不苟言笑。他表情冰冷,似乎跟刚才黑暗中的火热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你不配给我生孩子!”陈奕筠这样告诉她。
“我也没想给你生孩子!”穆嫣火了,更多的是伤心。“这是个意外!”
什么男人!刚才说让她生下孩子,现在又说她不配生他的孩子!
陈奕筠趋近两步,居高临下地冷睇着她,“既然已经怀上了,就给我生下来!”
“凭什么?”穆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呼地爬起身,对陈奕筠喊道:“凭什么让我给你生孩子!”
“就凭你欠我的!”陈奕筠对着她吼道:“我至今没有结婚生子!”
“……”穆嫣胸口剧烈起伏,实在搞不懂陈奕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男人的思维模式异于常人,她无法理解。
“我不想结婚!反正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我想该要个孩子了!”陈奕筠的语气很冷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最近,我正想找个女人给我生孩子,没想到你就怀上了!”
穆嫣气哭了,她哽咽道:“陈奕筠,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吗?”
“你这样想也无所谓!”陈奕筠冷冷地答道:“孩子生下来我会负责,至于你……我再考虑考虑!”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干流眼泪。
陈奕筠在她的旁边坐下来,打量了室内,问道:“宝宝和俏俏呢?”
“……”她用手按着腹部,又开始绞痛。
“胡大伟没动你吧?”陈奕筠伸手扳她的下巴,想看看有没有胡大伟打过。
“啪!”穆嫣甩了他一记耳光,带着气急败坏的怒火。
摸着被打的脸,陈奕筠没跟她计较。“跟我回去吧!他这些天肯定没有好脸色给你看!”
她既然怀了他的孩子,他总不能再让她跟胡大伟生活在一起。
穆嫣怎么都不肯接受陈奕筠的安排。“我要怎么生活不用你管!”
想象得出来,陈奕筠并不甘愿娶她,却不想放弃她腹中的孩子。
她生下这个孩子,处境只有更尴尬。
陈奕筠起身,走到卧室前,挨间卧室打开都没见到两个孩子的影子。他不禁问道:“两个孩子呢?”
“你找他们做什么?”
“我想今晚把你们都接到我那里去!”陈奕筠不放心把她再留在这里。
“不用!”穆嫣冷冷地道:“这是我的家!”
“这是胡大伟买的房子!我陈奕筠的孩子不需要寄人篱下!”
“不是你的孩子!”穆嫣矢口否认:“孩子不是你的!”
“你再给我说一遍!”陈奕筠被激怒了,他走过来,伸手捏起穆嫣的下巴。
穆嫣避开目光,不想看他。
“别跟我较劲!”陈奕筠松开她,冷冷地道:“走!”
“不!”穆嫣不肯,却被他强硬地拦腰抱起。她捶打着他,喊道:“放开我!”
“不放!”陈奕筠抢人抢得理直气壮,“我怕你伤害孩子!”
这个女人情绪不稳定,万一犯起浑来,给他把孩子流掉怎么办?他又不能真得掐死她。
“放开!你这个强盗!”穆嫣踢打着他,可是她的力气对他来说等于蝼蚁撼树,完全没有作用。
陈奕筠抱着她下了楼,然后将她强硬地塞进车里。
车里有司机,可见这家伙有备而来,摆明了准备跟她来硬的。
“我不跟你走!你没有权利这样做!”穆嫣的手按着腹部,绞痛感再次袭来。
见她脸色更苍白,陈奕筠将她抱在怀里,关切地问道:“肚子疼吗?”
穆嫣赌气地不理他,扭过头,泪水再次滴下来。
陈奕筠对司机说:“去医院!”
宝宝出生快两个月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名字,只好用穆嫣给取的名字“小臭”,或者叫“臭臭”。
臭臭很乖巧,肚子不饿的时候从不哭闹,而且小家伙很聪明,能够理睬大家话语的意思。
比如,杨阳说:“室里光线太暗,把窗帘拉开吧!”
臭臭的小脑袋就会转向窗口,等着看妈妈拉开窗帘子。他喜欢听窗帘滑轮滚动的声音,每次妈妈拉窗帘的时候,他都能高兴得手舞足蹈。
开始,依凝认为是巧合,几次验证下来都是如此,她不禁对杨阳叹道:“想不到臭臭真得能听懂你说的话啊!他才多大呢!”
杨阳笑道:“这孩子天赋异常,虽然不会说话,他的理解力能达到一周岁孩子的水平。”
“真得吗?”依凝对孩子的了解还不如杨阳,主要是跟孩子接触最多的就是杨阳。
现在的杨阳,是正宗的超级奶爸,提起育儿知识和育儿经验,那是一套套的。
他乐此不彼,依凝欣慰又感动。
幸好有杨阳,不然臭臭现在缺乏的父爱要如何弥补呢!
两人在屋里逗着孩子玩,杨阳说:“再过几天,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带着臭臭去公园晒太阳!”
依凝没注意听他说的话,而是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好像在吵架!”
“贺江南,你出尔反尔,我对你太失望了!”顾欣妍哭天抹泪的,伤心到一塌糊涂。
贺江南俊面阴沉,立在旁边,任由顾欣妍哭闹,始终不言不语。
“你说话啊!”顾欣妍喊道。
“让我说什么?”贺江南冷冷地道:“订婚的事情等你调回警署再说!”
顾欣妍苦恼地流泪:“调不回去啊!特警队卡着不肯放,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们订婚的事情特警队也没管着不让订婚呐!你老是拿这事当理由,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说过,等你调回警署再订婚!”贺江南坚持己见。
“你故意的!你不想娶我明说,根本就是还想着那个朱文娜,就拿特警队说事儿!我在特警队里碍着你什么了!”顾欣妍下决心趁着这次回临江要跟贺江南把婚事订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你喜欢这样想就这样想吧!”贺江南俊目流露疲惫,似乎不胜其扰。“明天我回香港,要不要一起回去随便你!”
“我恨你,你就是故意的!”顾欣妍捂着脸放声大哭。
贺江南干脆抬脚走人,太吵了,他想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贺江南!”依凝喊住他,从室内走出来。“你们在吵什么?”
见依凝出来,贺江南停住脚步,冷冷地道:“问你的好妹妹!趁我出差的时候擅自调到特警队里,现在想调回来特警队卡着不放人!”
依凝也不赞成顾欣妍这样娇柔性格的女孩在特警队工作,拿不得枪受不得惊吓,真不知道特警队怎么会相中了顾欣妍!
可是,贺江南竟然会为这个不肯和顾欣妍订婚,男人的大脑思维真奇怪。
如果搁以前,这些问题根本不会成为问题。凌琅几个电话就能摆平一切,可惜物是人非,这个只管死不管埋的混蛋,把人调出去就横竖不管了!
“这样吧,我去找找林雪,看她有没有办法!”依凝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林雪。
贺江南沉吟道:“林雪没有权利干涉香港警部的人员调动,她也只好让她的老公梁峻涛出面了!梁峻涛在北京权势滔天,可在香港……他的关系网就是凌琅!”
“……”nnd,转了一圈,还是要回头求凌琅!
凌琅翻阅着一张张的照片,都是用远程摄像机拍摄到的。
杨阳、依凝还有小宝贝,一家三口如此和谐幸福,彻底地扎痛了凌琅的眼睛。
“孩子取名字叫臭臭,从妇幼保健院的近期检查结果可以看到,他很健康!”阿九把臭臭近期去医院做体检的单据交给凌琅。
凌琅俊颜始终没有放晴,半晌,冷冷地道:“谁给取的名字?”
靠,他的儿子居然叫臭臭!哪个二货给取的名字!
阿九回答道:“好像是嫂子的表姐穆嫣!”
凌琅不满地道:“陈奕筠的女人就这水平?还画家呢!”
阿九沉默,没对陈奕筠的女人水平如何作出评价。
凌琅的目光再次移向那叠照片,看到杨阳代替他的位置横在依凝母子俩之间,融洽和谐于种种原因的一家三口。
他不由眸光阴沉,薄唇抿得几成一线。
佣人敲门进来,报告说:“少爷,弗德里克王妃来了!”
抬起头,凌琅情绪有些烦乱,说:“就说我不在!”
“琅,我知道你在!”袁秋跟随着佣人走进来,落落大方地微笑:“心情不好吗?”
凌琅见她进来了,也不好再赶出去,便说:“坐吧!”
佣人为袁秋端来了茶水,袁秋没接。美眸有些委屈地睨向凌琅,道:“琅,你知道我不喜欢喝茶的!”
凌琅对佣人吩咐道:“去换杯咖啡来!”
袁秋有些失望,如果搁以前,凌琅会重重处治记不住她口味的佣人,这样佣人们才会对她高度重视,下次肯定能记住她喜欢喝什么。
但凌琅只是吩咐佣人换一杯,其他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不可否认,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强求是求不来的!
袁秋端着佣人刚送上来的咖啡,默默地哀伤了一会儿。她抬头见凌琅神色似乎有些不耐烦,也不敢再矫情,便对他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琅,弗德里克出院了,谢谢你!”
“恭喜,不必谢我,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听说袁秋的丈夫出院,凌琅竟然微微地松了口气。似乎潜意识里,他希望她能有一个丈夫,哪怕这个丈夫是个植物人,
“你让医生们倾力救治他,还肯安慰我,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帮助!”袁秋深情地凝视着凌琅,用意味深长的口吻说:“琅,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以前,这句话无往不利。一句朋友,可以将她和凌琅的关系无限期延伸。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句话对凌琅来说已经不具备任何意义。
凌琅看着她,目光早没了昔日的柔情缱绻,只有隐忍的淡淡不耐。“秋,我还有事!”
袁秋几乎跳起来,她想扑进凌琅的怀里大哭大喊,倾诉自己对他的思念和爱情十年如一日从没有改变过!可是她看着男子愈来愈冷漠的眼神和越来越不耐烦的态度,只有无尽的绝望和伤心。
“琅,你很忙吗?我想跟你说一会儿话!弗德里克整天躺着,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理我……我希望你能有耐心陪我坐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袁秋轻声地哀求着,极尽卑微。
凌琅看着她这种我见犹怜的无助样子,不由勾起以往的一些回忆,毕竟他曾经炽烈地迷恋过她!
好吧,就陪她坐一会儿,听她说说话!凌琅的沉默代表默许。可是下一秒钟,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桌案上的照片,依凝抱着孩子依偎在杨阳的怀里笑得那么甜蜜,他简直如坐针毡,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噌!”他站起身,在袁秋诧异的目光里,他说:“我有事得出趟门!”
袁秋的胸口一撞,她的琅在驱赶她吗?娇颜顿时煞白,素手按向胸口,眼看心绞痛又要发作。
凌琅忙接道:“我让梦洁过来陪你坐会儿!你们都是女人,可以互相聊一聊,解解闷!”
说完,他便让佣人去叫于梦洁过来替他陪伴客人。
上次,袁秋造访,他就让于梦洁帮他应付的。
袁秋听他这样说,只好勉强点点头,说:“你有急事就去忙吧!我跟梦洁聊一会儿,再回去!”
好歹凌琅给她三分薄面,起码肯让于梦洁过来陪她,至少没那么令她难堪。
凌琅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见于梦洁已经过来了,便对她说:“好好招待我的朋友!”
看来,潜移默化的,他开始认同袁秋对他们关系的定位——朋友!
于梦洁甜美的娇颜永远如春风和熙,她柔笑道:“知道了,你放心忙事情去吧!”
凌琅走出书房,回头见两个女人正在里面客气地寒喧,听起来很友好愉快,他便放下心。
他对身边的阿九吩咐道:“立刻准备飞机,我要去趟临江!”
凌琅走后,于梦洁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袁秋,言谈举止间处处昭显着女主人的风度,比第一次见到袁秋时要自信得多。
做凌琅的女人之前,她做过平面模特、服装模特、车模、三流明星……年纪轻轻,她已经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得十分老练,什么样的阵容都没有怯场过。
开始,她还忌惮袁秋王妃的身份,慢慢地发现,王妃也不过如此!
任何追在男人后面哀求的女人都高贵不到哪里去,王妃也一样!
“王妃殿下又来了,欢迎欢迎!”于梦洁特意把个“又”字咬得特别重。
袁秋知道于梦洁绵里藏针,根本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纯洁无辜,但她还真没把这个小嫩模看在眼里。
“琅好像有什么急事,不然他都会亲自陪我,就不劳驾你!”袁秋顺手整理了美丽的长卷发,倨傲地接道:“我说他有急事就去忙呗,他怕冷落了我,非让佣人请你过来替他坐陪。唉,琅也太不体贴了,就不知道孕妇容易疲劳嘛!”
袁秋这话既挑明了凌琅对她的重视,又点出了凌琅对于梦洁也没那么宠爱体贴。
于梦洁听得浑身不自在,不过她仍然保持着表面的甜美,眨巴着清泉般的明眸,道:“琅对待女士总是这样绅士,就算有时候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可遇到不懂眼色的客人,总不能开口驱赶吧!作为他的未婚妻,我只好劳累些了!”
“你骂谁是不懂眼色的客人?”袁秋娇颜泛起愠意,美目像毒蛇般盯住于梦洁。
既使于梦洁见多识广,仍然被这种毒蛇般阴森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不禁缩了缩身子。
“哼,一朝得意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袁秋对于梦洁再也无法容忍,反正凌琅也不在场,她犯不着再保持优雅,便咬牙切齿地冷笑:“还没有举行过订婚典礼呢,你就迫不及待以未婚妻自居了!真不要脸呐!”
于梦洁聪明地没有再继续跟袁秋硬碰硬,毕竟她羽翼未丰,而袁秋身份高贵,撕破了脸皮反倒不好。忙缓和了脸色,笑道:“我年龄小不懂事,在琅的面前说话从不分重轻,他宠着我也不责怪,结果时间长了,养成说话不知轻重的坏习惯。王妃殿下阅尽众生见多识广别跟我这个小女孩一般见识。”
袁秋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于梦洁这是影射她的年龄大!女人的年龄都是秘密,可是再保密也无法跟于梦洁这种小嫩模相比。
“至于订婚的事情……我最近害喜严重,琅说,等我的身体好了再举办订婚典礼!反正孩子都有了,名份还不是尽早的事情吗?”于梦洁乘胜追击,“王妃殿下虽然身份高贵,可惜丈夫病重,不能体验到为人母的快乐,我真得很同情!”
袁秋霍地站起身,想扇于梦洁一记耳光,可随即省到对方是在故意激怒她,好让她失控打她,这样就能找到凌琅哭诉委屈。
袁秋硬生生压抑下暴力冲动,对于梦洁冷笑:“能给琅生的孩子的女人不止是你,眼下就有一个已经生了!你不担心吗?她的孩子会抢夺琅的父爱,也许有一天,琅看在孩子的份上,还会跟她旧情复燃。那时候,你期盼的订婚宴更遥遥无期喽!”
如愿看到于梦洁变了脸色,袁秋得意起来。不但在这次争执中占了上风,还在于梦洁的心里扎进一根毒刺。
她想除掉顾依凝的孩子,可是后果太严重,一旦被凌琅知晓……美国医院事件,那几个杀手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于梦洁并不知道!现在于梦洁只看到了琅温柔绅士的一面,对他的冷酷残忍完全没有了解。就让这个女孩恃宠而骄吧,以为有孩子做筹码,什么事情凌琅都会纵容她。
“顾依凝带着孩子在临江生活呢!她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身边也没个保镖!唉,失宠的女人真可怜,琅对她不管不问的!你说,哪天琅的对头找上了那个孩子,岂不是毫无幸免的希望?我都替那个可怜的孩子担心呢!”
袁秋边说边观察着于梦洁的脸色,接道:“顾依凝有孩子做庇护,也许琅还有跟她重修旧好的可能,如果孩子不小心没了,她就再没有任何希望了!”
于梦洁突然冷笑:“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去对付她啊!”
“天呐,你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袁秋好像很惊讶的神情,“我跟琅只是朋友关系,他有几个女人几个孩子关我什么事呢?”
于梦洁嘴唇翕动,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她当然知道袁秋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凌琅对顾依凝母子绝对还有感情,否则也不会为怕顾依凝在月子里流泪伤害眼睛,而推迟跟她的订婚典礼。
知道凌琅不喜欢啰嗦不懂眼色的女人,于梦洁没敢继续追问什么时候订婚,可是她的心里很着急。
“别怪我说话不中听,你啊先别高兴得太早!订婚的日子遥遥无期呢,你就一直等着吧!”袁秋撂下这句话,便满意地起身离开。
就算不能挑拨于梦洁去对付顾依凝,至少这段时间不会再看到这个小嫩模春风得意的样子,她便不虚此行。
春风和熙,好像一夜间就暖和起来。
这天,依凝跟杨阳商量好了要陪孩子去公园玩,可是,不知为什么,突然来了俩警察,说杨阳涉嫌拐卖人口,把他给带走了!
依凝当时气得要命,给林雪打电话,林雪说,这是从上级部门下来的逮捕令,只是涉嫌而已,等澄清了误会,立刻会放人的!
真是天降横祸,挡也挡不住!
公园没有心情再去了,她抱着臭臭在家里生闷气。
突然听到老妈打雷般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不受欢迎的客人来了。
依凝抱着臭臭走过去,竟然看到凌琅熟悉的身影站在客厅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正在承受顾妈妈的雷霆震怒。
“……你还来做什么?没有你凝凝和孩子生活得很好,她准备结婚了,我的新女婿比你好十倍,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了!”顾妈妈总算逮到了凌琅,当然得把积攒了好几个月的怒气和忿懑统统发泄出来。
凌琅不吭一声,任由顾妈妈唾沫星子四溅,他修养极好,微蹙俊眉却没有伸手去擦。
看到凌琅的瞬间,依凝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眼前开始弥漫雾气,良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他:“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