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么久了,也不嫌脖子酸。”冷言诺突然开口。
与此同时,寒霜转头,也在冷言诺话落之时,便见数步之远的男子轻裳缓带,笑意十足,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冷言诺挑挑眉,南宫宇,可真是够阴魂不散的。
“哎呀呀,不想还是被你发现了,本来在闹市看到你是想早点和你打招呼的,可是,你走得太快,那几个轿夫又太有问题,本公子抱着怜香惜玉之心同,太过于担心你,所以就一路跟随而至,结果…。”南宫于轻抚了抚鬓发,自恃模样潇洒,却得到冷言诺一个白眼,他也不在意,继续道,“结果,你太能干,看吧,都没我出手护花的的机会。”
南宫宇话一落,冷言诺却心中生疑,之前她与寒霜都是易过容的,又坐于轿中,说起来,与这南宫宇根本未有过任何交集,他是如何…。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猜到你的身份的吧。”南宫宇上前几步,一幅神秘兮兮又欠扁的样子。
冷言诺与寒霜对视一眼,见其也是眸中疑惑,再看看南宫宇,真想一脚丫路面他姥姥家。
不过,冷言诺也自知,不是其对手。
“呵呵。”南宫宇笑得一脸奸贼,一幅你定然猜不出来,上次被你坑了,这次一定不会。
“要不,我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南宫宇又走近几步,甚至摸了摸自己光洁白玉似的脸。
若是平常,换了其他人,冷言诺就算拼死也早不知拍死南宫宇几次了,不过,因为有了上次的机缘巧合,他内心里对南宫宇倒是当真没什么敌意,而且她也能感觉到,对方似乎也纯粹是想要捉弄她,所以,在寒霜眸子一寒想要动手时,她给寒霜轻轻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寒霜不要轻举妄动,心中电光火石间将自己与南宫宇的相识经历,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后,有些摸不定的开口,“我记得这世间有一种奇药,可由主人所控,附于人身上,此药无色无味,可是一旦沾染,染药之人就算千里之外,下药之人也能感觉到,不知我说得,对是不对。”
南宫宇眸中闪过一抹赞赏,“没想到,你倒是懂得不少,本公子倒是对你更加刮目相看了,也不枉本公子千里下华山,虚此一行。”
“那谢谢你的刮目相看,我现在不计较你的偷窥,不计较你在我身上所下的奇香,你可以离开了。”冷言诺朝其做江湖式的一拱手,直接拉着寒霜准备离开。
冷言诺虽然对于南宫宇没有敌意,但是并不代表,接受对方在自己身上所下的奇药,而且,拒说这种药,一经染上,多则五年,少则一年,根本退离不消。
南宫宇闻言却不乐意了,“怎么能离开,我都说了,我是你的人。”
冷言诺欲离开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南宫宇,“别再说这么没营养的话,我可是有夫之妇,而且,你应该知道,璃王看似温润如玉,真要…。你虽然武功高于我,但是并不代表能高于他。”
“这个我知道,可我是来帮你的,你怎么就不信呢。”南宫宇一幅你怎么就不信呢,怎么就不信呢,看上去竟颇有些粘人之势。
“就凭你我一面之缘,就凭你说我有意思,不讨厌我,决定不害我?”冷言诺眸突然很是正然的看着南宫宇,那种根深缔固的谨慎再度暴露出来。
南宫宇却与之相反,反而笑意盈盈的道,“本公子武功高绝,登高望顶,如此大好人才,我连二皇子都拒绝了,你怎么不知道捡便宜。”
“九华山普提相士的弟子,我可用不起。”冷言诺话一出口,南宫宇之前那不太正经的面色微微一怔,随即勾了勾唇,“冷言诺,你这么聪明,本公子突然有些舍不得你了,不然,你纳我做小吧。”
“扑”冷言诺没忍住终是笑出声来,“我说南宫宇,你忘了令妹在我手上遭遇了,跑我这儿来撞枪口,你那南宫老子本对你不佳,若是看着你还帮着将你家宝贝妹妹整得心疼的仇人在一起,你觉得你会好过。”
南宫于双手抱胸,一幅不以为意的摆摆头,“本公子自幼出家,除了姓氏与血液,其他,可真没什么与南宫家有关系的。”
冷言诺突然收住笑,微微一怔,她曾听闻过,九华山普提相士,精天相,擅术术,懂五行,知文理,造诣非凡,甚至于没人知道其真实年龄,只是曾经有人有幸登至九华山顶,见到过,当众人问及时,只是说了一句,仙人之气,凡人不可窥也。
此事,她也是在一些野史上看到的,当时还觉得好笑,哪有这般神,又不是西游记,更不是蒲松龄传。
而且,也曾在慕容晟睿口中得知,面前这个言笑不羁的男子出生就被预言,天生带煞,自小离家,说是被高人收养,倒不如是说被家族抛弃,如今归家,许也是南宫家知这个儿子有高人为师,能于家族有利。
关于南宫家的传闻虽然不多,可是也能从那只字片语中了解个大概,大公子效力于南木宸,这是勿庸置疑的,二公子看来也颇有向这边靠近的趋势,就是四公子传闻少之又少,而南宫老头态度也极不明朗,既不反对自家儿子为太子做事,又时常为二皇子,六皇子说点好人言。
言语深刻,又颇兼大局,倒是让人觉得这南宫王爷不偏不倚,守望江山矣。
确是比冷丞相滑头多了,很有点和珅的气质精神。
只是,人家不姓和,姓南宫。
而冷言诺也一直潜移默化以为南宫宇即使再在九华山上受“仙气”浇灌,定然于南宫家也是有恨有怨,所以,她才这般故意打击他,没曾想,对方于此时方才展其身为九华山普提相士弟子的风彩,言辞侃侃,面容疏阔,心胸达朗,眸光真挚而渊渊白雪覆盖,晶莹剔透,仿佛一秒可看穿其白净的内心,寻常人所要追寻的高地,他已经攀登上了不知几个台阶。
“你师傅是与谁打赌?”冷言诺突然有些好奇,心里有些模糊未加证实的概念,似想要从南宫宇这里得到证实,那微微透露出丝末情绪的眸光如些急而切的展现在南宫宇面前,随即便觉得心吸种极为灼荡的势流自心田缓缓而过,灼得她有些发晕。
南宫宇却微微一笑,笑容无关风月,无光锦绣,无关俊逸,只是一抹微风般化进心中,化人焦躁之意般,让冷言诺心间那一瞬狂涌而起的急躁与灼荡,突然如平静的波澜慢慢沉淀下去。
冷言诺只觉得自己原本似被滚烫灼热的泥浆而覆,转眼,又飘至了冰凉又柔软宁静的雪山,雪山之中,有一个朦胧的画面…。
“小姐。”身旁寒霜急急的呼唤,有些空,有些远,又好近,那么急切又焦灼。
冷言诺心中突然一个激灵,瞬间将她拉回现实,她刚才…。冷言诺突然看着南宫宇,对方的眼光依然真诚纯净,就像,刚才那宁静柔软的雪山,让人心清目明。
冷言诺偏过头,清清楚楚将寒霜眼中的焦急担忧等情绪入进脑里,只觉指尖一片湿粘,低头一看,自己竟不知何时指甲已经掐进了寒霜的手背,此刻,那里,血迹覆在寒霜白皙小巧的手的手背上,竟有些触目惊心。
冷言诺眸光一下子暗沉无色,带着一种莫名的心绪,不过这种心绪却被她收整得很快,她轻轻的拍了拍寒霜的手,方才抬起头看着南宫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冷言诺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南宫宇却突然一改之前那嬉笑本色,突然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用上等娟丝包裹好的东西,在空中一抛,直接递给冷言诺。
冷言诺伸手接过,又仔细看了一下南宫宇的眸子,发现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早已不见巍巍雪山与宁静柔软。
“这是我偶然得来的,便宜你了。”南宫宇话落,方才转身离去。
“有需要随时招呼一声,你刚才口中的异香还有这功能,对了,你就把我当成高尚不求回报的护花使者吧。”南宫宇姿态潇洒,蜜色长袍在草丛里飘过,明明看着衣摆浮过地上那群尸体,当该沾染血迹丝丝,可是当衣袍随风摆起时,竟然未染半点血埃。
当真是游步无踪,瞟缈如烟。
直到南宫宇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尽头,冷言诺方才又细看了一眼寒霜的手,眸中有一抹难以言喻之色。
寒霜一幅不以为意的对冷言诺笑笑,只是目光在冷言诺手中南宫宇所给的东西上瞥了一眼,想到什么,眸光有些复杂。
“小姐,我们走吧。”寒霜开口,因为她已经听到周围陆陆续续而来杂踏的脚步声。
死了这么多人,血腥气掩盖不了,况且,此处离皇宫不远,自然有人来查探。
冷言诺突然抬起头看了看天,此刻,夜色稀明,枝叶密密疏疏,遮这一片残籍尸体,似乎冥冥中有一张极大极黑的网罩下来,将她紧紧笼罩,她就像是落入蜘蛛网里的蝴蝶,不得脱离,若想脱离,必须折翼断翅,方能,永生。
半响,冷言诺南宫宇给的东西掂了掂,拉着寒霜,足尖一点,转瞬离去。
……。
而就在这个夜晚,在天慕与南国交接的边境处,有五名男子聚在一起,不知在商量着什么,他们看似语声颇大,可是仔细听,好像又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我昨天又灌醉了一个老兵,套了点消息,哎…。”有些疲惫
“我昨天又去了花楼,成了花魁的入幕之宾。”有些颓废。
“我昨天…。终于从…。厨房被调到了营里……”有些欣奋,只是有些结巴。
“…。”
“…。”
另两名男子却沉默不言。
半响,空中突然一只黑影掠来,黑影未着地,只是从空中飘落一书娟纸,便消失,如夜色退去般。
之前说话有些欣奋的男子立马纵起接过那娟纸,借着朦胧月色细看。
……。
第二天,传出消息,帝京城外的树林里,烈国安王身边的黑袍大人死了。
黑袍虽然是安王下属,但是时常跟着安王身边差谴,所以,一时间,消息不可谓不小,也不可谓不大,虽然太子下令禁严消息,但还是有些消息不胫而走。
安王当即愤怒生疑,黑袍的身手他自然知道,虽然,不齿于她某些手段,可是也确是个得力人手,眼下,就这般不明不白死了,于情于理,不管是面子里子,安王都必须要南木宸给出个交待。
南国皇宫议事殿里。
安王笔直而站,肩膀受伤已经许多日,他一直避门不出安心养伤,早已行动便利,衣裳一穿,倒是不会让人觉察到他曾经受伤的事实。
“太子殿下,不知能否给一个解答,此次是为了参与你的登基大典,我才会携属先行到来,如今,我国皇子与公主未至,却发生这般事情,太子殿下想来不会推脱责任吧,那地方我观察过,可不存在什么流寇之类的,一看就是大批人围击而死…”
“安王既然一切都观察妥当了,那如你所说,你觉得凶手该会是谁?”南木宸看着安王从坐位上起身,自玉阶下来,语气不轻不缓。
南皇死后,太子代理朝政,但是,虽有朝臣进言,太子可坐皇上之位,可是南木宸为了不引起不利谣言,每次处理朝事,都是让太监搬上了一个座位放在那九龙皇金椅旁边。
拒太子所说,一是为了告慰父皇,二是让父皇于苍天浩荡之下,看他的南国在他的手下繁荣昌盛,升世太平。
不少朝臣于此般言论,对南木宸更是敬言可尊。
安王抬起头看了眼南木宸,他如此声势咄人,也不过是为了让南木宸给个交待,好让他的面子下得来,可是却…。也没曾想这听上去拒说是雷厉风行的太子竟就这般轻飘飘的把话头丢给了自己,遂聪明自傲如他,竟也一时哑言。
此时议事殿里,除安王,就只余太子与殿里的几名太监。
静滞半响,安王思际片刻又道,“我是他国王爷,自然不能越俎代庖,干涉南国之政。”
“所以,请安王回去行宫好生休息吧。”南木宸语声极淡,甚至于,连表面上的敷衍都不想给予。
安王闻言,面色顿有些挂不住,他是烈国安王,地位同样尊贵,何曾受过此等冷淡对待,本来想再开口说几句,可是看了眼南木宸那水雾迷罩的面色与眸子,心突然一虚,不得不说,这南国太子能有传言中风功伟迹,与彪炳传说,确是不能小觑,尤其其背后还有三皇子相帮,万一…。想到什么,安王最终还是客气的寒暄几句,出了议事殿。
反正黑袍也知道太多秘密,仔细想想,死了其实也挺好,不然,待二皇子到了,说不定也不能留她。
南木宸看着安王有些郁结又能些松然的离开,面容在晨起的薄曦光辉下更是笼上一层纱,眸子里更是深得不见一丝波光水动。
“太子,这安王为人高傲跋扈,你如此待他,你就不怕…。”太子身边,一位看似老态,但是脚步沉稳的公公上前几步轻声道,“而且,老奴听说,昨日,二皇子终于出门了。”
“不正好,这也是我给他们的唯一机会。”南木宸微微抬起头,看向窗外开得盛的牡丹海棠,面色有些晦暗不明。
“本宫还以为,这安王有多大能耐。”一侧厚重及地的帘幕后宗芜皇后缓缓而出,而在她身旁,还跟着一句女子,自然是宗子舒。
只是此子宗,非彼子舒。
“总不会如母后般能耐大。”南木宸并未不看宗芜皇后,而是移步就要出殿。
宗芜皇后似乎对于南木宸的态度早已习惯,将手从嬷嬷手里拿下,冲一旁的宗子舒点了点头。
宗子舒面色一红,紧随几步。
“宸哥哥。”
“昨夜听说母后感染了风寒,西山建华宫也即将完缮,母后还是想一想有什么要随身带着的,子舒你一向得母后宠爱,此次可是要劳烦你。”南森回转头来,目光落在皇后与宗子舒身上,语气疏淡,全然没有语气里的孝敬之意。
“宸哥哥。”宗子舒上前一步,眸光中似云集了一层水汽,只是,这水汽在宗子舒的眸光里如一泊雪山琉璃,更衬人心洁玉,引人爱怜。
宗芜皇后明显看到南木宸眸光里的拒绝与疏淡,冲身旁嬷嬷点了点头,嬷嬷上前几步,似对宗子舒低声说了什么,宗子舒与嬷嬷一起退了下去,还顺掩上了议事殿的大门。
“宸儿,不日你就即将登基为帝,这后宫不可无后,子舒与你从小长大,你俩相知悉悉,就算你不喜她,将来,你可再娶几个妃子,那也是可行的,宗家之族,如今已算朝廷半边天,南宫家与宗家关系又一向交好,二皇子与六皇子心谋不低,眼下虽没什么大动静,可是不代表他们永远甘于人后,又怎么可能当真甘愿番王远迁,此时此刻,于国于你,子舒是你最好的选择…”宗芜皇后,此时语气里退了些厉气,颇有些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不是我最好的选择。”南木宸语气冰冷,看着宗芜皇后,“是母后你的最好选择,当年,因天机之言,你私下与天慕丞相府接洽,定了婚约,后来,你知天机之言有假,又让我盗了出来,此婚约我本就不赞同,也应了你,可是…。到底,宗子舒是什么身份,母后难道能瞒过我,还是,母后,当真觉得我对有些事,一无所知。”南木宸嗓音本就磁缓,此时又微微压抑着情绪,出口的言语,便让人觉得如秋冬里里低沉而冰冷的暴风雪般将人包裹。
宗芜皇后浑身一颤,面色微微惨白,一双没有年龄的眼眸里冰莹的液体自眼角滑下,还未滑下脸颊,便听南木宸道,“只有父皇才会心软于你的泪水,母后是什么人,我们心知肚明,就不要说明了吧。”
宗芜皇后面色一僵,那泪要掉不掉的贴在脸颊上,顿时显得有些滑稽,尤其,宗芜皇后本就长得美貌倾城,虽至中年,却保养得宜,看上去也不过双十年华,一举一动间更韵味十足。
南木宸不再理宗芜皇后,当先朝殿外而去。
“那,你什么时候放了他。”宗芜皇后一出口,又觉有些不妥,但似乎如果不问,心中又寝食难安。
只是,南木宸并没有回答宗芜皇后的话,毫不犹豫的出了殿。
一开殿门,一抹光线便射了进来,顿扫满殿沉寂,化为春华,更衬宗芜皇后面色如画,只是眼光冰冷赛过秋冬的风雪。
南木宸感受着这一抹的暖,突然想到一张脸,似洪县外那惊鸿一瞥而此生记忆里永不可抹去的温柔。
宗芜皇后直到南木宸的袍角消失在长长宫阶之下,方才抬袖轻抹眼角,对着空气中道,“人找到了吗?”
“回皇后,没有,太子的人看得太严…。”
“废物。”
暗中似传来一声轻叹,许久,又闻,“我会再查。”
暗中人用的“我”,而非属下等彰显身份层级之言,宗芜皇后眸中突起一丝恍惚,犹记得,曾经的春水明岸,效外出巡,那时她朝气蓬发,拥人人人艳羡的姿容与才绝,受家族拥戴…。幽幽水沁,男子倒影如松,更有青影如墨。
“小姐,你的丝帕掉了。”
“登徙子。”
……。
温暖横斜,柳条轻拂,那一日之景,刻铭成画,一忆成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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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只有她阴别人的份,竟然还有人敢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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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我龙界是吧?让你知道什么叫天下之大偏偏无你容身之处!
毁我龙身是吧?让你尝尝什么叫抽龙筋扒龙皮!
重塑龙身,驾驭百兽,称霸九天,她,新生的龙唯心定要活出自己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