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鞑靼大军躁动不安,时不时派出一小军队前来试探,龙泽之前怀疑是鞑靼的主帅想要探探他方阵营的虚实。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东边一队军,西边一队军,就这样不痛不痒地骚扰着。起先龙泽并不在意,只是在大帐之中和边未商议决策,至于鞑靼的小打小闹,他就让将士们加紧巡逻,以防万一。
“报。”
通传兵的声音中气十足,隐隐透着些兴奋劲儿。
“说。”龙泽坐在首位,旁边还有边未,封容,流风等人。看见通传兵,齐齐看向他。
通传兵大步向前,跪在地上,“九皇子,边将军,那鞑靼又派兵前来侵犯我地领土了。”
“又来了?”龙泽还没说话,倒是封容一时没忍住,火气旺盛,问了出来。
那传信兵被封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大跳,赶紧回答说:“是啊,又来了。这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每天分好几波前来,不像是打仗,倒不如说像是遛弯儿。惹得人心烦。”
被封容的情绪牵动,传信兵抱怨不已,看了一眼龙泽,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兵,说的太多了,立马又闭了嘴。
龙泽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是,只有他心里知道,按照鞑靼兵的这个打法,迟早要把将士们的耐心耗完。没想到鞑靼打的这个主意。还以为这塞外的野蛮人整日和动物为伍,不知道动脑子。
“可有什么异常?”龙泽问。
通信兵低头想了一下,刚才从西面回来的将士并没有说什么异常。
“回九皇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好,既然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那就不管他。你下去转告巡逻的将士们,和之前一样,一定要谨慎,就是一只鞑靼的苍蝇也别让它飞到我们的领地里来。下去吧。”
“是。”通信兵退下。
“九哥,你怎么看。这鞑靼是不是疯了,天天这么搞,谁乐意陪他们啊!要我说,我们大军南下,一举歼灭鞑靼大军,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保证再也不敢兴风作浪。”封容得意地说,好像打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封容这次跟着龙泽来到军营,一半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来这见识一下战场的氛围。一半是想锻炼锻炼,战场上动的是真刀真枪,不像在帝都,因为他是长公主和安国公的儿子,大家都怕伤着他,切磋时都对他让三分。即是赢了也不称心。
刚来到军营时,看到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心中无比激动,想着终于有机会大干一场了。可是老天偏偏不顺了他的心意,鞑靼猫爪似的打法,他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封容在心底咆哮。
“吵什么吵,你懂个屁!”龙泽白了他一眼,接着说:“你以为打仗是那么简单的事,说打就打?”
封容不服气了,平常他是有些怕龙泽的,可是今天被鞑靼气着了,大胆地反驳道:“我没打过仗,是不懂,表哥你久经沙场,你说该怎么打?”
“没规没矩的,军营之中,哪里来的表哥。以后记住了,这里没有表哥,只有将军和下属。”龙泽眼一斜。
封容被他看怕了,气一下子就泄了。
“知道了,表……不,将军。请将军告知属下,鞑靼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还有我们要多久才能真正打仗啊!”我等不及了,好像到战场上去练练手!!
最后一句封容很识相地憋在心里。他怕说出来表哥会一掌劈了他。现在他武功比不过龙泽,这亏就不吃了。
“你脑子总算没白长。”龙泽先是损了一句封容,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有些日子没见,鞑靼兵似乎长了脑子变聪明了。”
“以前他们只知道一味地进攻,没有丝毫战术,现在看来,鞑靼内部应该是有什么变动了。边将军,我猜的不错吧!”
龙泽虽然是在问边未,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笃定了鞑靼内部发生了变动一样。
边末站起来,咳咳两声,说到:“将军没说错。将军被召回帝都后不久,鞑靼四个部落就发生了动乱。塔姆族,乌塞族,伊犁伽族,萨司族,其中塔姆族的首领想要统一整个鞑靼部落,却遭到了其它三个部落的强烈反对。”
谁都想得到这个结果,鞑靼四个部落兵力差不多,四个首领都是贪权的人。谁都不甘心屈居与其中任何一人手下。
“可是,塔姆族人数众多,族中年轻力壮的男子也多,经常欺负其它部落的人。塔姆族族长掳了萨司族族长的女儿,强行占有了萨司族族长的女儿,萨司族族人对此愤恨不已,纷纷要求与塔姆族开战。两个部落就打起来了。”
“哼!”龙泽冷哼了一声,这个塔姆族的首领真是德行败坏,强抢民女的事都干得出来。对此感到十分不屑。
“然后呢?然后呢?”封容着急地问,他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他的样子惹来了身边沈无为的鄙夷,人家姑娘被抢,他倒像是听戏一样,真没同情心。于是不满地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也想学那塔姆族首领,去抢个女人。”
“你才要学那狗东西抢女人,给爷闭上你的嘴。昨天牵小爷手的事,小爷还没跟你算账呢!滚,别打扰爷。”
“切,就你,当谁乐意啊。我可不像某些人,没心没肺……”
“你……”
“好了,都给我闭嘴。”龙泽一拍桌子,封容和沈无为都噤若寒蝉。
看着龙泽黑着的脸,封容有些怕怕的。于是转头看向始作俑者沈无为,恨恨地挖了他一眼。
沈无为当做没看见,直接忽略封容的目光。
“这是在军营,都注意自己的身份,别让数万将士笑话。还有,你们两个公然在军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龙泽威严的声音传来。
前半句听着还挺正常的,像是将军在教训下属。可是后半句是什么鬼,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
沈无为无语,可是龙泽是他最敬佩的人,他不会出言反驳。
封容还气着,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当然不知道龙泽在取笑他和沈无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流风在一旁憋笑憋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饶是边未这个久经沙场的真汉子也有些想笑。
可是当事人犯迷糊,众人也不提醒,随他去吧。傻人自有傻福!
“边将军你接着说,后来塔姆族和萨司族肯定发生了些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的确,塔姆族势大,但萨司族被愤怒急红了眼,如果两个部落真刀真枪的打,谁书谁赢还说不准。可坏就坏在这个萨司族的首领,他胆小怕事,这一次如果不是整个部落要反抗,恐怕他被抢了女儿也不会多说什么。
萨司族首领怕打不过塔姆族,就去想伊犁伽族请求帮助,因为伊犁伽族首领的妻子是他的妹妹。依着这层关系,伊犁伽族首领在萨司族首领上门时满口答应了。
到了塔姆族与萨司族开战那一天,萨司族由于战术不当,被塔姆族的铁骑逼退到一处悬崖,可笑的是萨司族首领还傻傻地等着伊犁伽族的救援。却没想到,在与他交战的塔姆族中就有伊犁伽族的铁骑。”
“这么说是伊犁伽族首领背叛了萨司族了。”流风听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果。
龙泽听后摇摇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流风虽是江湖上长大的人,可是他一心痴迷于武功,对这争权夺位这些事里的弯弯绕绕不明白。可他是帝都的九皇子,这其中的肮脏事他一听就明白。
这时候封容也不说话了,刚开始他的确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情,认为鞑靼内斗关他什么事,斗得越凶越好,最好是整个鞑靼相互残杀,省了他们费兵力作战。
后来,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朝堂上的事他也是略知一二的,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静下心来仔细地听边未说。
龙泽看了一眼边末,说道:“与其说是伊犁伽族首领背叛了萨司族,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帮萨司族。”
流风听后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边未,边未冲他点点头,表示龙泽说的是对的。
得到边末肯定的答案,流风摇摇头,在心里暗暗道,人心太复杂,人心隔肚皮啊!他还是安安心心地跟着九皇子吧!
“对,萨司族首领前脚离开,伊犁伽族首领就去找塔姆族首领通风报信去了。最后,萨司族惨败。还有一件事,你们绝对想不到。”边未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着看着众人,他认为这件事要是不知道的人绝对猜不到。
“还有什么事?萨司族败了,塔姆族胜了,大不了就是萨司族归顺了塔姆族。这有什么难猜的。”封容自信十足地说道。
“嗯,不对。”边未摇头。
“不对?”封容吃惊地问到。不会吧,他猜错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他想来,萨司族归顺塔姆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为什么边未说不对呢?
“傻子。真这么简单边将军还会叫我们猜?在帝都的时候你没那么笨啊,怎么到了战场上来,脑子就下滑这么快。”沈无为很不讲道义的吐槽他。
封容无力反驳他,因为,事实如此啊,他真的变笨了。今天这么多次都说错了,丢脸啊丢脸,现在想想,军中只有将军和下属的关系的规定其实挺好的,至少不用丢爹娘的脸。
“这个不难猜。”龙泽的声音飘来,他淡淡的而又充满自信的语气无疑给了封容重重的一击。
“塔姆族没有占领萨司族,而是把伊犁伽族给吃下了。伊犁伽族首领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能够在大战中得利,没想到被人算计了。看来鞑靼部落是出了几个聪明人。”龙泽勾起嘴角,这一战看起来比想象的要更加有趣也更加困难了。
鞑靼部落的铁骑威力不容小觑,他手中的大军又要驻守其它地区。再加上鞑靼部落里又出了几个有头脑的家伙,这次与鞑靼部落的战争看上去十分棘手啊。
“边将军,他说的对吗?”封容问。
“对,塔姆族吞并了伊犁伽族,鞑靼部落原本稳定的局面被打破,四族变成三族,尤其是塔姆族,一跃而起,成了整个鞑靼部落的第一大族。将军果然睿智,属下佩服。”边未说完朝龙泽抱了个拳,以示对龙泽的佩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