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是真的,臣女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臣女是真的不知道香囊里装的是什么,请皇上明鉴,请皇后娘娘明鉴。”灵芝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皇上要处置她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沈云纤将灵芝的害怕看在眼里,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不怀好心的下场。
只是,到了现在,沈云纤心中又有了新想法。
灵芝一口咬定香囊是沈边给她的,那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将沈边拉下马,就算不能伤及沈边根本,至少也能让身边在近些日子夹着尾巴做人。
比起灵芝,沈边对她的威胁更大。灵芝心思再深,不过是女子,善妒,不甘心她过得比她好而已。
可沈边不一样,沈边狼子野心,对母亲和哥哥弃之如履。这口气她咽不下。
灵芝这步棋已经毁了,她不但没有按照沈边的意愿帮助灵芝,反倒告诉了邹忆如,难保沈边不会对她怀恨在心。
未雨绸缪,亦无不可。
沈云纤低下头,在脑中将事情的关系要害整理一遍。
同时,夜赓傲也是在脑海中飞快地过滤了一遍事情的厉害关系。多年来坐在龙椅上,他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夜赓傲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最有利的解决办法,往往,获得最大利益的一定是他。
忽然,夜赓傲像是气急,呼吸变得急促,眼里的怒火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牵扯到威远大将军,皇上不得不谨慎,只是,夜赓傲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他们谁都摸不准。如果贸然站队,站对了还好,要是猜错了皇上的心意,难免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等。
沈云纤倒是想夜赓傲发怒,最好将怒火烧到沈边的身上。
她名义上还是沈边的女儿,行事难免会受到沈边的牵制。只有沈边毁了,她才能真真地摆脱牵制。
“云纤,你是沈边的嫡女,可知道这件事?”夜赓傲问到。
沈云纤是龙泽的王妃,也是沈边的嫡女。龙泽远在边关,若是沈云纤不满他处理沈边,写信告诉了龙泽,按照龙泽的性子,怕是丢下边关数万将士的事也能干得出来。
沈云纤等了半天没等到夜赓傲发怒,却被点名问话。
皇上问话,不得不答。沈云纤起身,朝夜赓傲福了一礼,“回父皇,儿臣不知。灵芝生得柔弱,和儿臣一般体弱多病,父亲怕灵芝在将军府住着不习惯,于是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照顾她。父亲向来和灵芝亲近,儿臣和母亲亲近得多。在母亲院子里,一年半载可能见父亲一次。但是府中姨娘和姬妾生得年轻貌美,父亲很是喜欢。所以,最了解父亲的应该是灵芝了和府中一众姨娘了。”
沈云纤微微皱眉,似有无限的委屈想要诉说,却顽强的忍着,然后又补了一句:“儿臣和哥哥虽然想着父亲,但是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不应该霸占着父亲不放。久而久之,便和父亲生疏了。”
沈云纤这一番话,可谓是戳沈边脊梁骨。她母亲是沈边明媒正娶的夫人,沈边却不尊重她,反倒宠爱府中姨娘小妾。
沈边偏心,对她和兄长不好,她碍于礼教,不得不替沈边说好话。
她这是在告诉夜赓傲,沈边和她真的不熟。您要找麻烦就去找吧,不用理会她。
“嗯,”夜赓傲应了一声,挥手示意她退下。
沈云纤坐回去之后,便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她的意思传达到了就好,多说无益。有时候,话说得太多,反倒容易叫人生疑。她虽然不在乎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只是,龙泽是辰王,她不能只想她一个人,她还要兼顾龙泽的处境。
“你是说,这个叫灵芝的女子是小妾所出?”
“是,是父亲看中的一个风尘女子所出。”
气氛将至冰点,沈边竟然敢拿一个风尘女子的女儿来选秀。近日沈边在朝廷上风头正盛,若他还是放任不管,恐怕沈边都快骑到他头上来。
“来人,传沈边进宫,朕倒要看看,他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儿!”
委员将军府内。
茯苓怀上了孩子,除了两位姨娘,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千寻被打打发到庄子之后,沈边又找了一个温婉可人的小妾。
这名小妾名为菡萏,人如其名,生得跟荷花一样,皮肤细腻白里透红哦你好,大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
那一日,沈边被沈云纤的事弄得心烦,便到了贤士居借酒浇愁,又遇上几位朝中好友,难免多喝了两杯。
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沈边昏昏沉沉地走在路上,忽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他走近了些,才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长得十分清秀,沈边第一眼久相中了她。再看看女子胸前挂着的牌子,卖身葬母。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可怜。
有些男子摸着下巴,邪恶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菡萏,正蠢蠢欲动想要出手。
可是菡萏要价二十两白银,一般人是没有这个闲钱的。
沈边往怀中摸了摸,直接摸出一定金锭子,扔到菡萏面前。最后,菡萏被沈边带回了将军府。
沈边醒来后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美娇娘,为菡萏美色所迷,当下给了菡萏一个姨娘身份。
茯苓哪里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来和她分一杯羹,使了些手段,让身边对菡萏产生了嫌隙。菡萏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天然无害,实际上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和茯苓再三交手后,谁也没讨着好。
也是茯苓走运,在和菡萏的斗争中竟然有了身孕,沈边老来得子,自是兴奋不已,女人哪有子嗣重要,菡萏也就被他遗忘了。
这时候小妾玲珑找了上来,玲珑一向看不惯茯苓的作态。两个女人一旦有了相同的敌人,便是朋友。两人一拍即合,商议着如何对付茯苓。
沈边每日都在茯苓院子里休息,他对茯苓肚子里的孩子重视得很,除了上朝,其他时间都陪在茯苓身边。
茯苓本就娇气,有了身孕之后,变本加厉,吃得燕窝要一等品,穿的绫罗绸缎也是按照正房夫人的标准来做。稍有不顺心,就叫来两位姨娘撒气。
沈云纤归宁后,把管家大全一分为三,叫到姨娘千寻和玲珑手中,茯苓被削减了权势,心中自是不满。
玲珑倒是会做人得很,竟然带了菡萏去请求沈边将千寻手中的事务交给菡萏打理。说她怀有身孕,不宜操劳。她是恨极了玲珑,可她却不敢向沈边抱怨。只能以这种形式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是要毒死我吗?”茯苓将手中的汤碗摔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玲珑和菡萏二人。
菡萏知道茯苓又要找她们的麻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确实温温柔柔地问到:“姐姐这是怎么了?这银耳莲子羹熬得浓淡适宜,软度适中,可是有什么问题?”
“呵,浓度适宜软度适中?这话你也说的出口。看你柔柔弱弱的模样,原本以为你是个心善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竟是个黑心黑肺的。你嫉妒我得了将军的宠爱,也不至于要害我肚子了的孩子啊!”
面对茯苓的责怪,菡萏否认到:“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菡萏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欢妹妹,若不是姐姐怀了身孕,将军又怎么会日日待在姐姐身边。
可是姐姐别忘了,生了孩子的女人身材最易走形。依着姐姐的要求,妹妹和玲珑每天精心挑选最好的食材给姐姐服用,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姐姐或许还没发现吧,不防捏捏你的脸,还有腰上的肉,看看是不是胖了许多?”
闻言,茯苓立马伸手摸了摸脸,还有肚子,果然这些天吃得太好,补品每顿都有,不知不觉她竟然长了这么多肉,比怀灵芝是还要多。
茯苓特意对身边说,想要玲珑和菡萏来照顾她的日常饮食,一方面是想惩治惩治那两人,另一方面就是防着两人不要对她的孩子动手。
若是她出了意外,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就是菡萏跟玲珑的责任。如此一来,也就不怕她们在背后下黑手了。
“哼,妹妹这一张嘴可真会说。”
“姐姐谬赞了,姐姐都是生了孩子的人,虽然保养的好,但始终不如我们这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姐姐怀上了将军的孩子,自然不用担心身材走样。妹妹孤苦一人无依无靠的,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的。”菡萏不慌不忙地讽刺到。
茯苓听出来菡萏的意思,她是在说她人老珠黄了!也就是说,沈边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孩子,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呵呵,那又怎样?她是老了,人总会老的,没人能逃过。可她有了孩子,孩子就是她的依靠,就能拴住沈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