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怜自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一心只想回游园惊梦,看沈云纤是何反应。
沈云纤既然知道是她在路边故意拦截,又叫身边侍卫前来传话,那就说明她还是在意她的。
哼,她倒还算是又良心,没有嫁到九皇子府就不认她了,否则,她定会叫沈云纤好看。
两个人感情那么好,成亲这么大的事,沈云纤竟然不告诉她。她还是从听戏的客人那儿偶然得知这一消息的。
作为沈云纤闺中密友,她能不气吗?
她正在气头上,以为沈云纤会前来找她和她解释一番,没想到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前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总算让她给逮到了,不三堂问审怎么说得过去。
而罪人沈云纤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轿子上,思考着一会儿要如何应对。
她和公孙怜之间一言难尽啊!
那人看起来清高孤傲,不把一切放在眼中,视金钱如粪土,视名利如浮云,视男人如尘埃。
爱慕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拼了命的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面前,可是人家呢,不屑一顾。
有多少人希望得到公孙怜的垂爱,可惜都没有机会。
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和她眼神交汇,从此踏上不归路。
众人都期待的事情对于沈云纤来说并不是好事,公孙怜没什么朋友,她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朋友是什么?那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一起的。
公孙怜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沈云纤只想说,那都是假象。她拉着沈云纤干了许许多多令人咋舌的事。
公孙怜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用冷若冰霜的假象来掩饰她的无助。
现在,她成亲了,却没有告诉视她为最好的的朋友的公孙怜。可以想象,对方是多么伤心。
是伤心,而不是气恼。
沈云纤被沈边和灵芝的事扰的昏了头,还有龙泽和她之间,也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只希望公孙怜能听她慢慢解释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唉!”一想到等会要面对可怕的公孙怜,沈云纤忍不住叹了口气,前景堪忧啊!
常安早早地就跟上了,一直在留心坐在轿子里的沈云纤。
听见她重重的叹气,不用看见沈云纤都能想象出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有那么苦恼吗?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相识的女人。
“王妃叹气做什么?”常安搭话,想开解一下沈云纤。
沈云纤没人可以说话,心里的郁气堆积,常安此时来的刚好。
“担心啊。”沈云纤双手撑着脸,嘟着嘴幽幽道。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看那姑娘不是个不讲理的。王妃和她好好说不就行了,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常安无所谓地道。
在他看来,就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什么大事,说开了就完了。重点是在解决问题而不是把问题复杂化。
“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我还想解释呢,就怕人家压根儿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怎么可能,王妃不是在自欺欺人嘛,如果那姑娘不见您,您现在去是要干嘛?自讨没趣?”
诶,好像是诶。
沈云纤脑子转不过弯,经常安这么一说,好像看开了些。
若果公孙怜真是气得不想见她了,今天又怎么会再她面前特意给她演这么一出戏呢。
她定是在乎她的,就像她在乎她一样。
公孙怜啊公孙怜,这件事真不是我的错,就算我有错,也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所以要怪就怪沈边吧!
“是哈,常安,没想到你脑子还挺好使的。我怎么没想到呢?”问题解决了,沈云纤心情也变好了,说话都语气也轻快起来。
“哼,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常安得意洋洋道。
“常安你够了啊,不就是脑子转得快点吗,有什么可得意的。”和常安交好的侍卫忍不住鄙夷道。
都是一个王府的,常安有几斤几两他们能不知道,不就得了王妃一句夸奖吗,至于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闻言,常安更加得意了,偏着脑袋,下巴高高翘起,“你们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本小爷天资聪颖,得了王妃赏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只有羡慕的份儿。唉,理解理解,不过,有些事是你们羡慕不来的。”
“切!”众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欲和他多说。
一队侍卫最后一个看起来长得很青涩的男子无语地看着常安,悠悠地叹了口气,眼睛里全是嫌弃之色。
“可是,她虽然愿意见我,但我该怎么解释给她听呢。这件事情这么复杂,三言两语又说不清。”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她总不能和公孙怜一起聊他个昏天黑地吧。
以前倒是可以,但现在她的一句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在府内还好,出了九皇子府,一路上跟着她的人还不少。
凭她微末的武功都能察觉到跟在她们后面的人,更别说隐藏在暗处的。
沈云纤掀开帘子,示意常安靠近些,常安眼珠子一转,假装嬉笑上前。
“常安,你说有多少人在监视我们?”沈云纤小声问道。
常安眼睛微眯,嘴里吐出一个字,“多。”
沈云纤叹气,她就知道肯定有很多人。常安都如此说了,那她和公孙怜畅聊三天三夜算是没机会了。
真是气死了,也不知道这些人跟着她要干什么。
“真讨厌。”沈云纤忍不住抱怨道。
以前在将军府日子虽然过的艰苦,可是外出也不受限制,更不用说被这么多人盯着了。
常安了然,沈云纤嫁给龙泽,势必会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如今还算好的。
“其实也没什么,王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理会他们。
王爷权高位重,自然有人想在他身上打主意。不过王爷对那些人不屑一顾,所以就讲主意打到王妃身上来了。
就算有人想对王妃不利,这青天白日的,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王妃不必担心。”
常安讲事情的利害分析给沈云纤听,他一点儿都没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
“动手他们是不敢,九皇子府这么多侍卫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再说了,龙泽名声在外,一般人也不敢动手。
可我担心的是有些人会拿我的事大做文章,然后给龙泽泼脏水。我现在没做什么还好,要是行差踏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啊。
真是的,各自好好过活不好吗?偏偏要来挑错。我哪里惹到他们了?要不是怕连累龙泽,本王妃才不会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
沈云纤真是烦得不行,若说嫁给龙泽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了吧。
“王妃能为王爷设身处地地着想,我表示很高兴啊,这说明王妃是真将王爷放在心上了。
我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不说对王爷了解十分,至少也了解个七八分。在我看来,王爷不是怕事的人。那些跳梁小丑王爷根本没放在眼中。
按照王爷对王妃的心,定然希望王妃过得称心,不要瞻前顾后。
这些年在王爷身上泼脏水的人还少吗?可是王爷根本就不在意,也不理会。
我想王爷去边关之前一定叮嘱过王妃,想做什么做什么,开心最重要,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有什么事交给他处理就好了。”
龙泽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想要在他身上做文章,也要看那人道行够不够,不小心连小命儿都丢了。
沈云纤是龙泽心爱之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谁敢得罪。
连九皇子府下人都明白的事,沈云纤却不明白。害怕这怕那,怕给龙泽惹麻烦。
他就纳闷儿了,沈云纤看起来也不傻啊,看她坑夜峥坤的事,挺精明一个人,怎么一遇见龙泽的事,脑子就不好使了。
沈云纤想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有这回事。
龙泽一直告诉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话虽如此,可是……”沈云纤还是有些担忧。
“哎,没什么可是的,听王爷的准没错。”常安摆手道。
“嗯,好吧,想来我去游园惊梦听戏也是没关系了。”
“当然没关系啊,不就听个戏吗,谁敢说什么?凡事有点名望和权势的,谁人不爱听个戏啊。
如果有人敢拿此事做文章,那他就是跟全城爱听戏的人过不去。这样的人还有活路?”常安笑道。
“哈哈哈,没有活路,绝对没有。不能我们出手,那人怕早已经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沈云纤乐呵呵地说道。
喝酒吃肉,听曲儿看戏,人生乐事也。
说起看戏成痴的人,当朝宰相豪言算是一个。
沈云纤没有见过此人,但此人的传说确是听了不少。
豪言是武将,在战场上一提起他的名号足以令敌人闻风丧胆啊。
有一次带领一万将士突破敌方十万将士的防线,那一战,以少胜多,堪称奇迹。
当年豪言不过十七岁,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后来,只要他是主帅,就没有打不过的仗。
若论这帝都有谁能与他一较,怕是只有龙泽了。
自他年迈退下战场后,就不再舞刀弄枪了,而是爱上了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