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邹管家,屋子里又只剩沈云纤和长安了。
沈云纤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就算贵为王妃,不关系她的人始终不会关心她。
绿竹和邹管家听说她晕倒了,急急忙忙的干了过来。
沈边口口声声说关心她,对她心怀愧疚,要补偿她。实际上呢,现在都没见着个人影。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看便知。
“唉!”沈云纤叹了口气,这心中的郁闷啊,快快散去吧!
常安知道她在想什么,出事这么久,赶来的人只有两个,心里能舒服嘛。
“叹气做什么,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置什么气。你有我们这些真心关心你的人还不够吗?”常安道。
他不会直接安慰沈云纤,因为他知道那样没用。
他不是沈云纤,对沈云纤的感受不能感同身受。那些说对别人的感觉能够感同身受的人都是骗人的。
尽管你们有一样的经历,可是你们是不同的人,感受肯定不一样。
“我才没有和他们置气呢,那不是浪费感情么。”沈云纤道。
她还真不是和沈边计较,沈边对她不闻不问毫不关心的态度,她早就习惯了。又怎么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是就好。”常安道。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沈云纤不满地问道。
她虽然不是因为沈边,可是,她心里也很郁闷啊!
“好吧,敢问王妃为什么叹气呢?”常安问道。
“其实吧,我叹气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由己及人,想到那些和我一样的,生病了却没有家人关心的人,他们会怎么样呢?
或者,她们还不如我,我好歹还有你们在身边。有贴心的绿竹,有细心的邹管家,还有你陪我说话解闷儿。
也许,她们什么都没有。常安,你说,他们会怎么办呢?”沈云纤忧伤道。
她刚才在想,那些人会不会坚持不下去,走上了绝路。
为什么一个家庭要这样?为什么父亲不能好好爱妻子儿女?为什么人会那么容易变心?
沈云纤又一系列的疑问埋在心间,她忽然觉得很难过,不为她自己,确实为了天下间她不认识却与她同病相怜的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你就算担心也没用办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你能改变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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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么悲春伤秋起来了。难不成你要效仿古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你不过是一个女子,想那么做什么,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好了,管好你自己就能够照拂许多人。”常安道。
她好了,龙泽才好,龙泽好了,他们这些人才好。当然这是往小了说。
要是往大了说,那可就说不清了。
沈云纤嘟嘴,什么叫管好她自己就能照拂好许多人?说的她好像很重要似的。
不过,常安也没说错什么,她只是一个女子,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只要管好她自己就够了。
其他人也一样,只要管好自己,这个社会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吧。
“放心,我可没古人那么宽广的胸怀,不过是突然想到了,估计一会儿就得忘了。”沈云纤道。
她还真是这样,不管什么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确定你都准备好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常安最后问道。
沈云纤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肯定地说道:“药是怜儿给我的,我相信她。”
怜儿的医术不在蓝羽之下,要想瞒过蓝羽,应该不成问题。
常安却道:“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瞒过蓝羽。你既然想对付她,就得一发即中。
若是被她发现了,岂不是打草惊蛇?之后再想动手可就不方便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云纤思忖良久,缓缓说道:“嗯,我知道。可是我又不会医术,对别人又不放心,只能相信怜儿了。
诶,你不是也会医术吗?要不你给我把把脉,看看能看得出来是装病的不?若是能瞒过你,也就能瞒过蓝羽了。
只要能骗过你和蓝羽,就算沈边心有怀疑,请来别的大夫,也不用担心了。”
沈云纤伸出手来递到常安面前,示意他给她把脉。
常安有些为难,他辨毒的能耐倒是有的,相对来说,在医术上的造诣就不值一提了。
沈云纤间他半天没动静,说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估计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说着,沈云纤自己先笑了。
“唉!我是怕我医术不精,耽误了你的大事。”常安道。
“我相信你,你虽然没有蓝羽的医术高明,可是比一般大夫要厉害的多啊。”沈云纤道。
她好不容易才开金口说了夸奖常安的话,常安自然道:“既然王妃如此相信我,我就试一试吧。”
他拿起沈云纤的手,细细地号脉,“脉象不稳,的确像是病了。”
沈云纤得意地看着常安,“我就说吧,怜儿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
“她给你的是什么要,竟然如此神奇,还有没有,给我点儿。”常安道。
他丝毫不掩饰他对那药的好奇心,有了这药,他什么时候想偷懒,装病就是了。
常安本以为沈云纤会和他计较一番,都做好了任她宰割的打算了。
没想到沈云纤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直接扔给常安,“喏,都在里面了啊,你小心点儿收着,以后还能用呢。”
常安接过药瓶,他到现在在还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给他了?
“你愣着干什么?”沈云纤奇怪道。
“你就这么给我了?”常安问道。
“对啊,不然嘞?”沈云纤看着常安,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不是想要么?她给他害不对吗?
常安将药瓶收在怀里,乐道:“我竟然不知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切!”沈云纤不屑地看着常安,底气都足了不少,“你以为我本王妃像你一样小气啊,向你讨两包荒废散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你既然想要,本王妃自然就给你了,只要你以后记着本王妃的好,以后有什么好事先想着我就行了。”
“好说,以后有什么好事一定先想着你。”常安道。
“记住你说的话啊!”沈云纤再次强调。
忽然,常安听见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片刻,沈云纤也听到了。
“有人来看你了,你先躺好吧。”常安道。
沈云纤点头,眉头一皱,装作痛苦的样子,倒像个生病的人。
院子外。
邹庄带着蓝羽和菡萏茯苓等人撞在了一起。
茯苓率先问好道:“邹管家。”
邹庄点头。
茯苓看见他身后的蓝羽,一珠子一转,问道:“邹管家是带着蓝羽姑娘去给王妃瞧病的吗?”
沈边把她叫过去,叮嘱她一定要探清沈云纤忽然晕倒是真是假。既然遇上了邹庄,她当然是要探探口风的。
“正是。”邹庄道。他冷眼看着茯苓,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再打什么主意,想从他嘴里打探消息,她还嫩了些。
“邹管家可见过王妃了?”茯苓又问道。
“老奴听到王妃晕倒之后,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言外之意事她们这些人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把王妃放在眼里吗?
邹庄的责问意味明显,一双眼睛里也充满了责问。
茯苓就算是想装作听不明白也不行,她总不能说是沈边把她叫去了把。
可邹庄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茯苓只好陪笑道:“邹管家这可是错怪妾身了,妾身听说王妃晕倒后也是焦急不已的。
可惜妾身愚钝,不识医理,想着就算人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差人去请大夫,和大夫一起过来最好。
将军也是如此,王妃身娇体贵,将军怕一般的大夫诊治不出来,又派人去请京里妙春堂里的大夫去了。
邹管家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菡萏妹妹。妾身这妹妹事老实人,从来不会说谎话的。”
说完,茯苓微微转身,看了一眼菡萏,菡萏连忙道:“姐姐说的不错,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在担忧王妃的安危。”
茯苓微微勾起嘴角,还好她脑子转的快。在沈边叫她过去一趟的时候,她就派人去把菡萏给拦截下来了。
要不然,同是将军府的姨娘,菡萏比她先去那么久,怎么也说不过去。
“邹管家,王妃的情况到底如何了?”菡萏好不容易插上话,忍不住问道。
昨日见王妃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突然晕倒了?莫不是着了什么人的道?
她的脸上是真的挂满了担忧,她也是真的担心沈云纤,这一点是装不出来的。
对着菡萏,邹管家的脸色缓和了些,说道:“老奴离开的时候,王妃还是晕着的,所以老奴也不知道王妃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那我们赶紧进去吧,蓝羽姑娘医术高明,让她给王妃看看,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医治。”菡萏道。
她觉得王妃是个好人,她打心底不愿意让沈云纤出事。
“是呀,我们快进去吧。我这边爷带了一个大夫,虽然不是京中最好的大夫,但他的医术也是很不错的。
蓝羽姑娘毕竟年纪轻,确少经验,等她给王妃看后,再让李大夫给王妃看看。”茯苓说道。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她关心沈云纤,而是因为她想看看沈云纤现在怎么样了。
“哼!”邹庄冷哼一声,径直走了进去,根本不理会茯苓口中的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