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不管她看没看错,多认识点儿朋友总是没错的。
何况那位小师妹是个有趣的人,她也是个有趣的人,所以喜欢有趣的人。
沈云纤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哑然一笑。真是人一多,你一句我一句就把正事给忘了。
她叫常安来是为了拿解药给老人看的,怎么变成了老人回忆青春了?
“那个,这事以后再说,有缘总会相见的。我们先说正事,常安,你把蓝羽配的药给老头子看看。”沈云纤道。
“好。”常安掏出药瓶递给老人,“师伯请看,师伯若是有空还是回去看看母亲吧,她着实想你了。”
在他小的时候,母亲没少在他耳边念叨她几位师兄的事,提得最多的就是眼前的大师伯。
不怪母亲惦念,他见着大师伯也觉得大师伯是一个极好的人。
“这事以后再说,有缘自会相见。”老人接过药瓶,学着沈云纤的语气把这话重复了一遍。
沈云纤嘟嘴,“老头子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你个臭丫头叫谁老头子呢?我是你师傅,没大没小。”老人斜了一眼沈云纤,纳闷儿这丫头好歹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就不懂得尊师重道呢?
“我没大没小算什么,您还不是为老不尊吗?我这都是跟您学的,您一口一个臭丫头算什么?”沈云纤反驳道。
她最爱和老头子斗嘴了,每次去他的糖人摊子她就高兴的不得了,因为终于有人陪她说话了。
“你,谁让你不学好的偏学坏的。”老人道。这可不关他的事,是小妮子自己不学好。
常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两师徒,师傅童心未泯,t徒弟就是一个孩子。他们若是这么一直斗下去,怕是能斗到天黑。
“好了好了,办正事办正事”常安调和道。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他一挑眉,哪里还有半分恭谨的样子。
娘亲和他说过,它大师伯虽然看起来可怕,实际上温柔得很。在大师伯面前不必拘谨,因为他就不是一个拘谨的人。
只要你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大师伯面前,随便怎么撒欢儿都可以。
娘亲说的时候,一脸的向往。
常安那时候就在想,这哪是什么大师兄,就是一苦力外加背黑锅的。
他娘亲能不怀念吗?
好在他清楚娘亲是个什么样的忍,知道娘亲和父亲有多恩爱,要不然他也会想沈云纤一样误会两人的关系。
老人怅然一笑,欣赏道:“我就说嘛,小师妹那样跳脱的性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木讷的儿子来。”
常安嘴角扯了扯,她还没见过这样夸人的人。额,他眼角瞥见沈云纤,也许他还真见过。
活脱脱一个老年版的沈云纤啊,原来沈云纤这性子是受了老人的影响。他还是注意着些好,老人看似对沈云纤不满意,实际上疼爱得紧。
一个沈云纤他就应接不暇了,何况再加上一个老顽童,他只有吃亏的份儿。
“木讷,就他?”沈云纤指着常安满脸鄙夷。若是常安木讷,这世上怕是没有不木讷的人了。
“怎么,在你心里,小爷我是什么样的人?”常安靠近沈云纤道。
老人不理会两人,他倒还真的希望他这徒儿能和小师妹的儿子走到一起,只可惜小妮子已经成亲了。
并且,小妮子嫁的人还是个了不得的人。
他从瓶中倒出一粒药,再手中碾碎,又放在鼻尖轻轻嗅了起来,观察得极为仔细。
沈云纤嫌弃地移了移身子,离得常安远些,“你是什么样子还用我说?这不明摆着,吊儿郎当。”
常安静静等着,坐等下文。
……
他皱眉,看向沈云纤,“没了?”
就“吊儿郎当”这四个字,是不是太草率了了些?
而且,他这叫风流倜傥,玩世不恭好吗?吊儿郎当怎么配得上他得天独厚的气质。
面对常安疑惑的小眼神而,沈云纤耸了耸肩,“没了。”
常安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如此丰神俊朗,沈云纤怎么就只觉得他吊儿郎当呢!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说谎。”
“没有,你在我心中就是吊儿郎当的,再没有其他形容你的词了。”沈云纤老实道。
她没说假话,常安问的是她对他的影没错吧。可是,常安又没有说是什么印象。
她说的是对常安的第一印象,这也不算骗人。
看着常安别扭的脸,真是大快人心呐!
常安上前,“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
“那我可是英俊潇洒武功高强再加风流倜傥?”常安继续问道。
“你的确是英俊潇洒武功高强再加风流倜傥,这没错。”身孕道。
常安这就不理解了,沈云纤承认得如此彻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为什么说我吊儿郎当?”常安问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你就是吊儿郎当啊,你若是问我你是不是吊儿郎当我也会回答是。”沈云纤微笑着解释道
“难你为什么不说些好的,就是你承认的那些。”
“你问的是我对你的印象是吧,你又没说是什么印象。吊儿郎当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这样回答也没什么不对啊。”沈云纤道。
常安这下发现他被沈云纤给耍了,什么第一印象,她花样可真多。
“好吧好吧,算你有理。”常安道。好男不跟女斗,他还没傻到要和女人讲道理。
“本来就是我有理。”沈云纤道。
两人不再打嘴仗,将注意力放到老人身上,因为老人的脸色越来越差。
沈云纤眯了眯眼,目光锁定在老人手上,他手里拿着捏碎成粉末的药丸。
难道是药丸有什么问题?
她没有去打扰老人,静静地等着结果。她相信要是老人知道了什么,绝对不会隐瞒于她。
老人找来两只茶杯,给两只茶杯倒了等量的水。他把手里的粉末状药丸放进其中一只杯子,又拿了一颗药丸放进另一只杯子。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老人才把目光从茶杯上撤回。
沈云纤隔得远,看不见茶杯里的药丸发生了什么变化。常安是站着的,看得间茶杯里的变化。
她又不想下床,看见常安站在那里,便想问他茶杯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她还未开口,常安就已经向前走去。他在圆桌旁站定,神色也有一丝动容。
沈云纤直觉不好,问道:“可是药丸有什么问题?”
常安点头,把两个杯子端到沈云纤面前,“你看。”
两只杯子,其中一只杯子的水被染得绯红,另一只杯子还保持着纯白,里面明晃晃地躺着一颗药丸。
沈云纤有些心惊,问道:“药丸有毒?”
老人这才道:“嗯,有毒。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人看着沈云纤,若是她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如此费心思也要害她。
沈云纤冷冷一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害我的人多了去了,连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些人。”
尽管她不去招惹别人,安安本本做人,还是有人对她心怀不轨。
尽管她怀有善心去帮助别人,总是有人恩将仇报,想要害她。
她能怎么办?她真想仰天长啸,哦,不对,是仰天长叹,她也很绝望啊!
“师傅,你直说吧,这药丸有什么问题。放心,徒儿我受得住。”沈云纤咬牙点头。
老人嗔了她一句,“没个正形。”
他也不卖关子,说道:“制作这药丸的人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你看,若是我不把药丸碾碎,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奥妙。药丸有毒,藏在在最里层。”
老人倒出一粒药丸倒在手中,永指甲将药丸划开,“你们看,这药丸一共有三层,加上外衣一共又四层。”
沈云纤仔细一看,的确有四层。不过是一粒小药丸竟然有四层,蓝羽为了害她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师傅,这四层可有什么讲究?”沈云纤问道。她是一个好知的人,这么新奇的手法,她怎么能不问清楚呢。
嘿嘿,没准儿以后用得着。
“当然有讲究了,在外层的糖衣防水,放在水里短时间内不会融化,所以你吃进去之后不会马上中毒。
等到中毒之后,谁也不会怀疑到药丸身上。就算怀疑,制作药丸的人也有后招,这也正是她手法高明的地方。
出去糖衣,第二层第三层都是解药。一般大夫查看药丸有没有毒,一是像这样把药丸放进水里。
药丸因为又糖衣包裹,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化开。第二种办法就是切下一小块,用来检查。
因为药品珍贵,再加上大夫自视甚高,认为只需要一点就能看出药里有没有毒。下毒之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切下来的药块儿根本就没毒,因为毒藏在最里层。只有我这样老道的大夫才能看穿他的把戏。”
原来如此,看来那人是打定心思要害她了!
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这还能忍吗?不能!
还好她之前没有用药,否则她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连怜儿都没发现这药有问题,想想都后怕。
还好有师傅,今天误打误撞上了,发现了药丸里的秘密。
“师傅,谢谢您。”沈云纤这一生谢谢十分诚恳,要不是师傅,她可能在这世上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