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告半一顿,他当然是听他的侍从说的。
可是,我字一出,他就闭嘴了。若说是他的侍从前来禀告的,岂不是又监视辰王的嫌疑。
夜为治也不急,也不插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王告半,明显要听他的回答。
“我是听张大人说的。”他既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那就干脆甩锅。刚才那么多人都在谈论,他管呢!
“王尚书,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呢!”被点到的张大人不认帐。他刚才是讨论过,可绝对不是他提起的。
他和辰王无冤无仇,做什么要做这缺德事,不是白白得罪人,让辰王记恨。
“我没有胡说八道,反正我是听你说的。”王告半道。他就胡说八道怎么了,谁有证据说他是胡说八道。
没证据什么都靠边儿站,他才不怕呢!
张大人脸色铁青,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被王告半拉去当了替死鬼了啊!
他看了看左右,左右避他如毒蛇。唉,只怪他为人太好。左看一个是好朋友,右看一个是前日才喝过茶的茶友。
他又不像王告半一般不要脸,逮着谁都咬,只得把气憋在心中,恨恨道:“王尚书是不是胡说八道,大家心知肚明。
我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绝对不是那种挑拨离间之辈,王尚书既然要如此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皇上明鉴,辰王明鉴,千万不要被无耻小人所蒙蔽!”
这一番话让大家刷新了对张大人的看法,往日他都是不争不抢,也没和谁红过脸,今日怕是真生气了。
王告半掰担了一个户部尚书的名头,才能才能没有,口才口才没有。如今被人骂了,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骂回去。
为什么说没有合适的话呢?因为他根本不会,他会的都是市井之中小人对骂的话,他又怎么敢在皇上面前说那些话呢。
“张大人不必动气,这只是王尚书的一面之词,还有待查证。”夜为治笑着道。这就表示夜为治时站在张大人这边的,至少他是相信他的。
众人看了看张大人,大都心中有数。
张大人给夜为治行了个礼,脸上满是感激与憧崇拜之色。
“王尚书,本皇子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夜为治道,他说话永远是那么缓慢,却有一种威严在其中。
他说的是陈述句,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王尚书知道夜为治惹不起,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得憋着,陪笑道:“大皇子请问。”
不就是个废太子吗?神气什么,他装傻充愣到底,看他能问出什么来。
“王尚书不必紧张,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只要王尚书回答了这个问题,就不用耽搁众位大人的时间了。”夜为治道。
王告半警惕地看着夜为治,不知道他要问什么问题。可惜现在幕僚不在身边,他什么都能不知道!
“大皇子请问就是,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告半道。
“好,本皇子问你,辰王是不是天下第一?”夜为治轻飘飘的声音像是有千斤重,重重地压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封容惊慌地看向夜为治,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这不是在给表哥招黑吗?
就是因为天下第一这四个字给表哥带来的麻烦,他们应该避开才对,大表哥他怎么……
王尚书冷冷一笑,大皇子在宗人府这十年,果然被关傻了。
他还以为夜为治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再聪明又怎么样,不能揣测皇上圣意就是白搭。
想要为辰王出头吗?挑错了地方,太天真了。
很快,王告半就发现,天真的不是夜为治,而是他。
辰王是不是天下第一?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天下第一这四个大字,晃眼一看,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九五至尊。
可是,天下第一的后缀呢?
武状元是天下第一,文状元也是天下第一。再有天下第一美女,天下第一才女,难道这些都是当今圣上?
自然不可能!
那么,龙泽是不是天下第一,是什么天下第一就有待考究。
百姓没有恶意,煽动者却是恶意满满。
旁观者没有恶意,只有小人才会趁此机会在背后动手。王告半便是这样的小人。
“这……”
封容似乎也明白过来了,语气不好道:“这什么这,王尚书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回答不了了?
嗯,让我想想,你刚才是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圣上可还在这里呢,你不说可是欺君之罪哦。”
听到欺君之罪四个子,王告半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没有,微臣没有……”
夜赓傲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成何体统!王告半你好歹也是户部尚书,能不能长点儿心眼。”
“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微臣是什么人,心还没有心眼儿大,怎么长。”王告半委屈道。
夜赓傲本来很生气很不耐烦,忽然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
众人一见,皇上都笑了,自然也是呵呵地跟着傻笑。除了夜为治、龙泽、封容三人,朝堂上的大臣都在笑。
封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暗道:天呐,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平日里看着严肃无比,高风亮节的,怎地都变成了陪笑之人。
笑了两声,夜赓傲忽然觉得现在不适合笑,咳咳了两声,收起了笑意。皇上都不笑了,其他人哪里敢笑。
“你呀你,要朕说你什么好呢,啊?要不是看在老尚书劳苦功高,和往日你我的情分上,朕早就摘了你的乌沙帽了!”夜赓傲道。
王告半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乌纱帽,连忙道:“多谢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夜赓傲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记住,该说的话才说,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是是,谨遵皇上教诲。”王告半听话地滚了回去,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泽儿,王尚书他生性单纯,勿信谗言,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了。”夜赓傲对着龙泽道。
儿子受了诽谤,当爹的不为儿子讨回公道,反倒帮着恶人说话,夜赓傲这个爹当的,啧啧,真是有特色。
“父皇圣明,儿臣无事。”龙泽简短道。
他压根儿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也不屑于和王告半这样的人打交道。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回就此揭过之时,夜为治突然上前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夜赓傲脸色一寒,正要开口拒绝,这时候,封容也跪了下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也有事要禀告。”
夜赓傲总不能一次性拒绝两个人,只好道:“你们怎么都有事,一个一个地说吧,谁先来?”
“当然是大皇子先来,臣的事不急。”封容道。他先开口,就捡了个大便宜。
他算是看出来了,皇上有意包庇王尚书,大表哥都指出来王告半有嫌疑了,在场的人那哪个不知道王告半在龙泽手里吃过瘪,心怀怨恨。
皇上自然也知道,可是他非但不帮龙泽,反倒偏袒王告半,这让表哥怎么想!
要是他父亲如此,他早就气的跳脚了!难得表哥还如此镇定。
唉!皇室之子不好当啊,还是他这个身份好些。
“好,治儿你先说。”夜赓傲道。
“儿臣在来的路上,确实听到有人喊辰王天下第一。但是,儿臣敢肯定,这还有人特意安排的。”夜为治道。
“哦?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夜赓傲好似很有兴趣一般。
隐在人群中的王告半默默地擦了擦额头,暗道,该不会是他手底下的人干的吧!要真是这样,照辰王和大皇子这样子,她脑袋离搬家也不远了。
“儿臣察觉到不对劲,仔细观察一番,抓住了那领头之人,在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夜为治道。
“哼!还有这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夜赓傲生气吼道。似乎真的很在乎有人挑拨他和龙泽之间的感情。
龙泽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并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他已经看厌了这些人的嘴脸,已经看厌了。
一个比一个会装,没出事之前,谁和谁都是好朋友,出事之后,谁都不认识谁,都怕被牵连。
这样的朋友,要着有什么用?
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有权利说不。只有变得最强,别人才不赶动他。
“儿臣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夜为治看了龙泽一眼,惋惜道。
“那人竟然如此嘴硬,连你都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夜赓傲看上去有些吃惊。在他心里,对夜为治的期望还是有些高的。
“不是嘴硬,而是被幕后主使刺杀了。就在那人要说出幕后主使那一刻,被人杀害了……”夜为治把在街上都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之后,面面相觑,都在以眼神询问:是不是你动的手?
当然不是了,是不是你?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我敢惹辰王?
……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泽儿是吗?”过了好久,夜赓傲才得出这么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结果。
“回父皇,儿臣就是这个意思。”夜为治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