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纤按照计划,来到侍郎府探望王子玉。
侍郎府的情况和暗影说得一样,王侍郎不在,侍郎夫人一双眼睛红肿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大哭过的。
沈云纤心中不忍,上前劝慰道:“王夫人,对于王公子的遭遇,本王妃也很伤心。但是,您千万要想开些。
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哪里会那么容易出事。您呀可别自己吓自己,等王公子醒来看见您伤心成这个样子,指不定要心疼。”
沈云纤耐心劝到,她斟酌用词,就怕一不小心说错话,触动王夫人的情绪。那她可就成了大罪人了。
“这混小子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哪里知道疼人。我看,我就是哭死了,这混小子也不会心疼半分。”王夫人嗔骂道。
她嘴里满是责怪的语气,可是沈云纤听的出来,王夫人就是嘴硬心软,她巴不得王子玉马上就醒来。
“王公子和王爷一样,都是面冷心热的。虽然嘴上没个好听的,可是心里还是放着人的。”沈云纤继续道。
她忽然觉得,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偏偏要这样。
王夫人看着沈云纤,微微一愣。她原以为沈云纤和其他夫人一样,只是顾忌她的身份,说几句场面话。
没曾想,沈云纤是出于真心,一直在劝慰她这老婆子。
她哪里能不知道王子玉心里有她,她可是这混小子的亲娘。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别人都在笑话她们娘俩。
只是因为她宝贝儿子和相公不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哼,有些人看笑话,殊不知,看笑话的反倒是个笑话。
令她有些吃惊的是,王妃竟然不是那样的人。难怪辰王会对她刮目相看,就连自己相公对眼前这女子也是赞不绝口的。
沈云纤被看得久了,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心下正奇怪,这王夫人为何一直看着她?难不成她脸上有花?
这时,王夫人噗嗤一笑,“王妃心善,我老婆子喋喋不休你也没露出半点儿不耐烦,快进去吧,去看看那混小子。”
王夫人慈眉善目,她看着沈云纤,好似看着她那年小就夭折的女儿。
“啊?”沈云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夫人给推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古朴淡雅的装扮,可以看得出这屋子的主人平日里也是个修身养性的人。
“这时王公子的房间?”沈云纤问道。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脸颊微红。她怎地如此蠢笨,王子玉就躺在床上,不是他的屋子还能是谁的屋子?
王夫人一边拉着沈云纤往床边走,一边道:“是那混小子的。”
二人站到床边,只听见王夫人无比嫌弃道:“不瞒王妃,我最不喜这屋子的装扮,好好的一个年轻人,该是朝气蓬勃,作甚如此死气沉沉的。”
沈云纤倒不觉得这屋子死气沉沉,相反,她觉得古朴的装饰带给她一种宁静的感受。
她想起了益州城的小木屋,住在这里,一定很舒心。
“其实,也不错的。外头已经很喧嚣了,住在这里,内心很是宁静。”还能好好地沉淀一番,升华自身。
不是她夸张,而是事实如此。
环境对一个人都影响是不容小觑的,除了奢华之外,还需要有简单。二者调和,才不会失去平衡。
王夫人听了这话,更是诧异了,她看着沈云纤,“奇了怪了,王妃怎么和我家混小子说的话一模一样。”
她看了看床上的王子玉,接着道:“我家混小子也是说外头喧嚣,不想唯一的一片属于他一个人的天地也被打扰。”
“嗯,王公子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沈云纤笑着道。
王夫人也是一笑,“哈哈哈,那是当然,我家混小子本就是难得的人物。只是他不愿意露出锋芒,整日装成纨绔。
为了这事,我教育了他不止一次 可是,每次我家老爷都和混小子一起,我说不过他们。王妃,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沈云纤摇头,她能有什么好办法,就算有也不能说啊。
她甚至能想象的出王夫人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王夫人苦口婆心地劝,王子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王侍郎更是悠哉悠哉的满含爱意地看着母子两人。
“王夫人,我和王公子是朋友,您是长辈,直接称呼我名字就是了。”沈云纤道。
这王夫人一口一个王妃,听的她怪不舒服的。
王夫人本就是武将家的姑娘,战场也上过,架更是没少打,从小就养成了活泼的性子。
奈何遇上了温润如玉的王侍郎,嫁给王侍郎后边洗手作羹汤,收敛了不少,可是骨子里的脾性还在。
她本就不喜欢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称呼,如今听沈云纤这么说,自然是乐得接受,“如此,最好了。云纤。”
“嗯,王伯母。”沈云纤机灵道。
这一声王伯母叫的王夫人那是心里舒坦呐。沈云纤见王夫人大有拉着她彻夜长谈的打算,连忙提醒道:“伯母,我们还是先看看王公子吧。”
“这混小子……”有什么好看的,王夫人本想这么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倒是宁愿和云纤小姑娘说说话,拉拉家常,但是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啊,她一看见就知道沈云纤是有事前来的。
“好,你来看看。”王夫人道。
下人搬来了凳子,沈云纤坐在一旁,看着脸色苍白的王子玉,难免担忧起来。
“伯母,云纤带了一位大夫前来,是云纤的师父,能否让他为王公子诊断诊断。”沈云纤请求道。
“当然可以,云纤费心了。”王夫人道,她见沈云纤一脸道担忧,反过来安慰她,“云纤你也不必着急,算命的说过了,混小子命硬,死不了。”
沈云纤有些错愕地看着王夫人,刚才王夫人不是还很伤心吗?怎么现在……
王夫人自然看出了她都疑惑,笑着道:“我都是做给外头那些人看的,你也知道,有些人整天没事干。
他自己没事干就算了,还看不得别人舒坦,整日这家瞅瞅那家看看的,最是喜欢搬弄口舌。”
沈云纤赞同地点头,可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混小子的娘,他出事了我能不伤心吗?可是,伤心一定要写在脸上才叫伤心吗?真是可笑。
我若是不这样,那些人指不定要怎么传。你看我现在是这样了,她们出去了,保准会说,王侍郎家的儿子没救了。”王夫人瘪嘴道。
沈云纤简直赞同到不能在赞同了,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哭泣只是一种形式,大多为感性的人使用。
若是与她相关之人除了是,她不嚎上两句,不流几滴眼泪,就显得她有多么铁石心肠似的。
在生老病死面前,每一个人都是弱者。
“让她们说去吧,她们也就只有这点儿价值了。”沈云纤瘪嘴道。
过了一会儿,老人进来了,“王妃。”在外面,老人对沈云纤还是很有礼貌的。
沈云纤起身,给老人让座,“师父,你看看,王公子这是怎么了?”
老人走到窗前坐下,看到王子玉的脸色时,眼睛一沉。他开始把脉,王夫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侍郎府的大夫没看出病因,请了不少药堂里的大夫也没用,如今,就看者老人家了。
老人放下王子玉的手,王夫人焦急问道:“老人家,如何了?”
老人眉头一皱,沈云纤知道这是老人心情不好的表现,她心底一沉,难道王子玉真的没救了吗?
谁知,老人却埋怨道:“你别叫我老人家,平白把我叫老了。我和你父亲上过战场,那时候的你还是个小姑娘呢。”
王夫人一惊,暗自回忆,惊喜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怪叔叔!”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怪叔叔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今日还能见到。
“什么怪叔叔,罢了罢了 总比老人家要好。”明明都已为人母了,还和她儿子一样叫他老人家。
“师父。”沈云纤打断到,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王公子是中毒了吗?”
老人摇头。
“那为何昏迷不醒,像是没了生命迹象一样。”沈云纤道。
“不是毒,是蛊。”
“又是蛊!这苗疆之人究竟想干什么?”沈云纤怒道。
先是吴晗,现在又是王子玉,苗疆到底有什么打算,盯上的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给吴晗下蛊她勉强能想的通,苗疆作为小国,再两国的夹缝之中求生存,若是吴晗出事,挑起两国战火,他们便可借势生长。
可是,王子玉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王子玉昨日去了九皇子府,所以呗盯上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是什么蛊?”沈云纤冷静之后问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替王子玉解除蛊毒。
“能祛除吗?”王夫人几乎是同时问出来。
“嗜睡蛊,顾名思义,中了嗜睡蛊的人,会像睡着了一样。睡得时间越久,就越难醒来,一辈子就这样睡过去了。
懂得用嗜睡蛊的人很多,但是,能解的就知道一个人。”老人道。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