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铜镜中那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狭长而又弯弯的柳眉,白皙而又吹弹可破的肌肤,水汪汪而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一抹嫣红的红唇,拼就了一张清丽无双的容颜。
美的令人窒息,让人难以相信世上有如此的美貌,果真是沉鱼落雁,堪比西施。
只是这样的美貌能够维持多久?
绿竹见沈云纤神情缥缈,略微痛苦,看样子是出神了,不忍打断道“小姐,我们该启程了。”
“哦,好。”沈云纤整理了一下衣物,以免入宫觐见,丢了官家小姐和皇家身份。
“小姐,要不要通知王爷一下?你们俩结伴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想起还未见面的丈夫,沈云纤有一肚子的苦和委屈,自嘲道“通知?我连他长得是扁是圆尚且不知。”
额……
绿竹汗颜,显然没有料想到,王爷作为新婚丈夫都没露过面,这于情于礼都说不过去啊!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于是歉然道“小姐都怪奴婢嘴笨。”
斜睨了一眼绿竹,见她挺内疚的,说“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你这一回,要是有下次,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听到小姐的威胁绿竹并没感觉心情轻松,相反还很沉重的答道“是,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保证下不为例。”说话时右手竖起三根手指,以示自己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之言掺杂里面。
绿竹如此的举动把沈云纤逗笑了,手指蹭了蹭鼻子说“该走了吧?”
“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绿竹懊恼的说“都怪我!”
看着十分自责,用拳头不停的敲击脑袋的绿竹,沈云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自己一直再拖,也不会耽误这么多时辰。
“绿竹走吧,不然时间就更来不及了。”
“哦,知道了。”
时间犹如流水般的速度无声无息消失,一去不复返,转眼间沈云纤就来到了皇宫。
沈云纤一手掀开车帘,一手搭在绿竹的手上,由她扶着下来,看着气势磅博,宏伟大气的宫中建筑,不禁在心中感叹:巧夺天工。
此时一个年长的嬷嬷来到沈云纤面前,行了个礼,拉着她的手和蔼可亲道“你就是沈云纤姑娘吧,老奴可算把你等来了。”
不过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啊!
沈云纤觉得这位嬷嬷话里有话,其实弦外之音就是自己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反客为主,这倒是给自己敲了一记警钟。
要是别人拿此事做文章,那自己……
很快沈云纤就从中分析出利弊来,回了一个长辈礼“嬷嬷,很抱歉让您久等了。这不是因为马匹临时出现了点状况,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浣碧见沈云纤礼仪周全,说话也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心中感慨万分:不愧是世家小姐。
“行了,咱们也别客套了,见娘娘要紧。”
“是,请嬷嬷带路。”
“这位是?”
“哦,这是臣女的丫鬟”
“怎么你还想带她去?”
看嬷嬷的意思是不想绿竹跟着,但是沈云纤觉得绿竹第一次来皇宫,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该怎么办呢?基于这个考虑,她觉得绿竹还是跟着自己比较稳妥一些。
于是微微一笑“嬷嬷,臣女的奴婢天生胆小,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太放心,还请嬷嬷通融一下”
沈云纤一番发自肺腑之言那是情真意切,瞬间博得了浣碧的好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说“王妃,走吧。”
头一次听到有人称呼自己王妃,沈云纤很不适应,要不是站在身后的绿竹用手指捅了自己几下,自己还指不定在那里傻愣多久才缓过神去追,走出很远的嬷嬷。
细细品味香茗,悠然自得,邹忆如根本不顾下首的人说什么,漫不经心的神态把三皇子气的额头青筋暴露,但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母后,儿臣想去看看生母,希望母后体谅儿臣的一片孝心。”
“体谅你的孝心?”邹忆如冷笑“你知不知道你的生母做出了多么大逆不道,欺天过分的事情?本宫若不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她早就成为了刀下亡魂了。”
龙玉熙双拳紧握,神色冷然“母后的大恩大德,儿臣没齿难忘。”
“哼,没齿难忘?”邹忆如讽刺的说“本宫不求你记得本宫的养育之恩,只要你以后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本宫就烧了高香,谢天谢地了。”
龙玉熙眉头紧皱,恭敬道“母后的滴水之恩,儿臣定当涌泉相报。”
看着还算老实听话的龙玉熙,邹忆如觉得自己不能把他逼的太紧,不然起了反弹就得不偿失了,清了清嗓子:
“作为儿子的想要见母亲那是人之常情,本宫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但你要掌握好分寸,要是被别人看到告到皇上那里去,那本宫就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了,日后要再想去见她,可别怪本宫不通人情世故了。”
“玉熙多谢母后。”龙玉熙对邹忆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看法不理解,但是并不感激她的大度。
邹忆如用手揉了揉额头,朝着龙玉熙拂了拂手,玉熙正要退下时只听见母后的叮嘱“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去。”
“是,儿臣遵命。”说罢转身就走,就在龙玉熙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睛就像毒蛇一样阴桀和怨毒。
而此时迎面而来的沈云纤却看得一清二楚,被抓个正着的龙玉熙并没有慌张,反而瞬间恢复了神态,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要不是沈云纤亲眼所见,她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呢!
这个人好可怕,自己不要与他有正面冲突才好,沈云纤在心中嘀咕。
“娘娘,王妃来了。”
由于刚刚和三皇子见了面,邹忆如感觉身心疲惫,不想在会面,可是一听是儿媳,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臣女见过娘娘。”
“臣女?”邹忆如不满道“还是世家小姐呢,一点教养都没有,真是有爹生没娘教。”
见半蹲着的沈云纤没什么反应,邹忆如不住的在心中点头,“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沈云纤闻言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坐在上座,岁月并未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什么痕迹,可以想象的到年轻时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在沈云纤打量皇后的同时,邹忆如也再打量着沈云纤,柳眉凤目,肤如凝脂,一抹朱唇,当真是国色天香。
不过更为难得是美貌与智慧的完美结合,宫里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美貌,要是光有美貌没有脑子的,早晚是人家的垫脚石。
泽儿以后是要荣登大位的,她可不希望自己儿媳是个胸大无脑之人,要是惹事生非,那自己以后不光要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还要担心她是否能够胜任王妃之位,更要担心泽儿的仕途会不会受影响。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是多心了,但也得给她紧紧弦“咱们女人呢,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男人的脸面。
男人在外面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劳作,为了就是养家糊口,作为女人不能帮衬他一把,但也不能给男人拖后腿不是?
话说回来了,咱们的情况特殊,要是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自己可不能因此而争风吃醋。”
说到这里邹忆如顿了顿,看着仍蹲在那里无一丝怨气,心中对沈云纤竖个大拇指,心想日后定会是个贤妻良母。
“你看我这个脑子里进水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忘了你还,你这孩子也真是死心眼,不知道跟我说声啊。”
“臣女聆听娘娘教诲太过痴迷,因此忘了自己还……”
“好了,快快坐着吧。”
“臣女多谢娘娘。”
一听沈云纤的称呼,邹忆如眉头紧皱“你既然嫁给了泽儿,就是本宫的儿媳,怎么说话这么客套?”
……
良久大殿内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这个局面僵持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大殿里很多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沈云纤面带愁思,犹豫不决的神情让邹忆如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追问道“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见她摇了摇头,邹忆如着实松了一口气“那就说与本宫听听。”
邹忆如不依不饶的追问,让沈云纤很是为难,泯了泯红唇不语。
“娘娘,别怪奴婢多嘴,这王爷也太不像话了。”绿竹见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愤愤不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爷改动了很多规矩,甚至成亲穿的是黑色衣服,这种种举动奴婢也就不多说了,只要他能够真心实意的待小姐。
可是奴婢……”
听到绿竹越说越离谱的话,沈云纤连忙打断“好了,绿竹你别说了。”
虽说儿子做的的确不对,但是邹忆如也不允许一个卑贱的下人对泽儿说三道四的,气愤的把茶盏都摔碎了。
“娘娘息怒,都是臣女管教下人无方,请娘娘恕罪。”
“恕罪?”邹忆如怒发冲冠的说“一个卑贱的下人也敢对主子的事妄自菲薄,要说这背后没人怂恿,本宫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