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天都被红色染红,锣鼓喧天,四处喜气洋洋。
龙泽骑马行在前头,大红花轿里坐的是吴香。
吴香捂着胸口,那里面装的是夜为治写给她都信。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君有情妾有意,便是恰如其分。
“九皇子府到。”礼官大声唱和。
龙泽翻身下马,也不管后面的人,径直走到九皇子府门口,目光向下。
喜婆尴尬地看了看龙泽,识趣地将吴香带了下来。省去一切礼仪,二人直接进了九皇子府。
沈云纤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吃酒的大官们也都神色悻悻的,只有些无知的夫人,偶尔窃窃私语。
“侍郎夫人,许久不见了。”一位身着富贵的夫人走到侍郎夫人面前,热情地打招呼。
侍郎夫人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张夫人,许久不见了。”
这张夫人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如同长舌妇一般 ,城中夫人和她交好者甚少。
“侍郎夫人,你家公子呢?莫不是又和侍郎大人起了争执,又跑了出去?”张夫人佯装关怀道,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张夫人儿子是个废材,要文不能文,要武不能武,没屁点儿本事,脾气倒是大的很,城中有点儿身份的公子哥自然都看不起他。
王子玉曾经收拾过张夫人的儿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张夫人很是不待见王子玉,如今和侍郎夫人搭话,也是没事找茬。
其他夫人们都装作没看见,嗑瓜子都嗑瓜子,吃点心都吃点心,只是都不说话了,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想要探听什么。
侍郎夫人很是喜欢沈云纤,如今辰王另择新欢,她心中本就不舒坦,正愁有气没处撒,张夫人就撞上来了。
只见侍郎夫人将手放在桌子上,满不在意道:“夫君他整日专心于朝政,为皇上排忧解难,怎会和子玉起争执。
子玉性子虽然顽劣,但是是个知轻重的,该念道书一本都没落下,该学的礼一刻也没有停下。
有一句话叫做在其位谋其政,张夫人,你我都是妇人,讲求三从四德,恪守本分,爷们儿的事还是不要管了。”
这一巴掌打的简直好,之前与张夫人交恶的夫人忍不住瘪嘴附和,“就是,只有那些没事干道芝麻小官才有时间去管别人家的事。”
“可不是吗,自己的儿子没本事,还有脸说别人,呵,真是厚脸皮。”
“侍郎夫人,你别理那些眼红的人,来,来我们这桌。”一个夫人笑着邀请道。
侍郎夫人站起身,她最不喜看见这些虚伪的面孔,“不用了,我出去走走,各位夫人好好聊。”
邀请她那位夫妇淡淡一笑,“也好。”她们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对此一点儿也不奇怪。
刚出了院子,绿竹就迎了上去,“侍郎夫人,我家王妃有请。”
二人来到沈云纤都屋子,侍郎夫人见着沈云纤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你可还好?”
沈云纤心中一暖,“多谢夫人关心,我还好。”她和侍郎夫人不过一面之缘,可是,侍郎夫人给她的关心确是最真诚的。
“你如今有什么打算?”侍郎夫人问道。沈云纤不会无缘无故找她前来,定然有事要她帮忙。
沈云纤拉着侍郎夫人到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侍郎夫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在你看来也许有些突兀。
但是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绝对是有原因的,而且,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侍郎夫人理解一笑,“好,我知道。”
王妃救了她儿子,就冲这一点,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帮助她。至于是什么事什么原因,她并不想多问。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几件冲动的事呢?
侍郎夫人反过来握住沈云纤的手,“放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是这样的……”
另一面,龙泽和吴香也到了。
进入九皇子府之后,龙泽和吴香就分开走了。吴晗跟在吴香身后,一脸喜气地护送着吴香进入事先准备好的房间。
婚房内有许多的下人看守,无相吴香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乖乖坐着,心急如焚。
“本皇子出去会会朋友,你们看号香儿公主,若是香儿公主出了什么差池,本皇子拿你们是问!”吴晗严肃道。
丫鬟们一震,“是。”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些事情正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很快便到了夜间。
沈云纤跟侍郎夫人交代清楚之后,侍郎夫人便回到席间。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礼官大喝道。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地注视着九皇子府的大门。只见夜赓傲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身旁是穿着皇后制服的邹亿如。
诸位大臣起身想要行礼,却被夜赓傲笑呵呵地打断,“哈哈,今日是辰王和香儿公主的大婚之日,诸位爱卿不必多礼,放轻松。”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并不会真的忽略君臣之礼。只不过皇上想要扮演贤君,他们跟着配合便是。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皇上。”
“……”
祝贺声此起彼伏,夜赓傲也一一收下了。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眼睛环视一周,并没有见着沈云纤的身影,开口问道:“王妃呢?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何不见王妃的身影?”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刹那间变得尴尬。
有人见夜赓傲脸色沉了下来,便出声调节,“皇上,许是王妃在忙,如今还没空出来呢。”
“是吗?”夜赓傲问道。
另一位大臣站出来附和,“回皇上,微臣听说着喜事最是繁琐,王妃身为九皇子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繁忙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夜赓傲终于笑了,诸位大臣悬着的心也就掉了下来。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合理的借口,不管沈云纤现在在做什么,只要明面上说得过去,其余的都不重要。
邹亿如却比夜赓傲要多一个心眼,她隐隐觉得今日不会这么顺利,害怕沈云纤闹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云纤已经忙活了这么久了,不如让云纤也出来休息一下。”邹亿如笑着道。
“嗯,还是皇后细心,来人,请王妃出来,可不能累着朕的儿媳妇。”夜赓傲道。
沈云纤被请了出去,她早就料到会是如此,邹亿如怎么可能放心她呢,她自然也不会乖乖的。本想着让王子玉闹出个事情吸引众人道注意力,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才是最好的人选。
沈云纤穿了明蓝色的衣裙,施施然走向皇上,月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笼上了一层光晕,宛若仙子一般。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沈云纤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大气宛若天成。
“起吧。”夜赓傲道。
“多谢父皇。”
邹亿如对着沈云纤招了招手,笑着道:“云纤,来,到母后身边来。你已经忙了这么些时日,相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话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若是今日的婚宴出了什么问题,就是她沈云纤的责任。
沈云纤面露为难之色,“这,不符合礼制啊。”
她越是这样,邹亿如越是觉得有猫腻,非得让沈云纤待在她都眼皮子底下。
“傻孩子,无事,你父皇在这里,谁敢乱嚼口舌本宫给你做主。”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邹亿如俨然是一个护犊子的母亲形象。
只有沈云纤知道,在那张笑着都脸皮底下藏着什么样恶毒的心思。
“皇上,您说是吧?”邹亿如转向夜赓傲道。
“嗯,皇后说得不错,云纤你歇着吧。”夜赓傲道。
他的话就是圣旨,这下沈云纤再也没了推辞的理由,只得上前坐下。
她装作难过,心中却暗暗发笑。皇后娘娘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她了吧?未免太天真了些。
倒不是邹亿如太天真,而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邹亿如怎么也没有想到,龙泽也在和她作对。
沈云纤和邹亿如离得近,她漫不经心地吃着糕点,对于婚宴一事,一言不发。
单容得了沈云纤的指令,趁着夜色开始行动。
他功夫极好,一路走来都没被人发现,来到吴香的房门外,他躲在暗处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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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屋外都有人,屋外的是侍卫,屋里的是丫鬟。
这么多人,他一个人对付不来,若是把声音闹大了,引来更多的人就麻烦了。
沈云纤可真给他找了个大麻烦,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 只听得东南方传来一阵打斗声 惊动了巡逻的侍卫。
“一小队,跟我去那边看看。”一人吼道,顿时,侍卫便少了四分之一。
紧接着,西边也传来了打斗声,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皇上小心”,侍卫剩下不足十人。
“有意思。”单容邪魅一笑。
忽然,一个身影一闪,将剩余的侍卫都引开了。
不愧是龙泽,将所有侍卫都引走了,如今,她只需要对付屋内的丫鬟。
他飞身来到门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包,对着屋内一洒,不出一会儿,丫鬟纷纷晕倒。